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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堯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睡着的,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白雪皚皚,有親友過來拜年,帶來的小孩子在院子裏堆雪人打雪仗,她穿着羽絨服和雪地靴裹成一團一起出去鬧了一會,被調皮的小男孩砸了一頭的雪,往回走的時候在門廳裏遇上曹正澤,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額頭上的雪,叫了聲“爸。”
“什麼時候來的,我正跟你媽媽唸叨着你新年還沒過來呢?”"“昨晚上過來的,對不起,前陣子太忙了,大年初一也沒趕得上給您拜年。”她是真的慚愧。
“都是自己人,工作忙可以體諒的,以後別説這種話了。”曹正澤一點都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她了
頭髮呵呵笑,像個乖乖認錯的小女孩。
“進去吃早飯吧,趙阿姨煮了芋頭和酒釀圓子,要是不喜歡讓她給你另外。”曹正澤拍拍她的肩膀回了客廳。
客廳裏還有客人在,關係不,她忙碌了一整年,討厭大過年的還要應酬,往後面走躲到了餐廳裏去。曹辰峯大清早地就鬧了失蹤,曹辰磊倒是難得準時出現在餐桌上,戴了個絨線帽,喝着芋頭甜湯打着哈欠心不在焉地在看報紙,見她進來,抬手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大嫂早!”
“早!”她拉開椅子坐下,喝了口趙阿姨幫她盛好的酒釀圓子,覺得太甜就擱下了,跟他開玩笑“今天這麼早就起了?”
“被我媽拖起來的,説大年初一到初十起晚了沒有壓歲錢和零花錢拿,沒辦法,一窮二白的我只能迫於威妥協了。”曹辰磊垮下眉
做了個被
無奈的表情,秦莫堯被逗笑,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那份給他“放心,不會忘了你這份的,你哥那邊,你自己要去。”
“謝謝大嫂!”曹辰磊不客氣地收下,開始嬉皮笑臉“大嫂,你跟我哥吵架啦?”
“沒有啊。”她眨眨眼睛,索裝傻。
_“我哥昨天可是跟我睡的哦,”曹辰磊挑起眉,笑的很
惡“你把他趕出來了?沒想到大哥竟然也有這麼一天…”
“現在的男孩子都像你這麼八卦的?”秦莫堯顯然沒有跟他討論這個問題的心理準備。
“我這個太一般了,”曹辰磊不以為然“放心啦,我會當沒看見沒聽見的,不過我哥這個人有點悶,如果他惹你生氣,那也是正常,大嫂,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就好了…”秦莫堯沉默了一會兒,搖頭笑笑“沒什麼,可能他昨天回來的晚怕吵醒我就睡你那了…”話出口卻是沮喪,明明已經走不下去了,明明已經到提出離婚的地步了,為什麼在家人面前,始終開不了口説出真相,她一直害怕做那個讓別人失望的人。
可是事實卻擺在面前,那是他們撒再多的慌演再多戲也無法彌補的事實。
她也知道這個藉口太蹩腳,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只是蓋彌彰。
曹辰磊很識趣地沒有拆穿,岔開了話題“其實我哥那個人,就一筋,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對他不好,他記恨你一輩子。我們小時候住在上海的時候,wrshǚ。cōm附近的石庫門裏有個特別
明的小姑娘,比我和我哥都要大,特別會算計人,指使了一幫男孩子跟在她
股後面幫她做事,今天跟誰好,説誰誰不好,明天又跟另一個好上了,那時候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有很多人還心甘情願地要跟她在一塊兒。我哥發現了以後,再也沒理過她。後來他就一直都很討厭
明的女孩子,也很少
女朋友了…”-“你哥
過幾個女朋友?”
“哈哈,別説我了,原來大嫂你也這麼八卦啊,”曹辰磊哈哈大笑“不過原諒我吧,這個我就不能告訴你了,要知道的話,你自己問我哥去。”
“哎,拿人手軟,説話説一半,你也太沒義氣了!”秦莫堯跟他鬧着玩,追着要問,曹辰磊眼看不對,端起碗迅速地逃到樓上去了。
秦莫堯無奈地笑笑,被他一逗,心情倒好了不少。
她原本以為蘇利英只是隨口説説而已,沒想到下午便帶了她去看中醫。難得老太太這麼熱情,她沒辦法推辭,只能跟着一起去了。路上的積雪結成了冰,司機開的很小心,她跟老太太一起坐在後座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醫生是已經退休的老中醫了,住在衚衕的小院子裏,養花怡情。院子裏落了雪,別有一番與世隔絕的韻致。搭了搭脈,皺眉,説是胃火肝火太旺,氣血不足,陰陽不調,一堆病。年輕人對這些,並不懂,總是不甚在意的,非要出了個大
病才放在心上,蘇利英讓醫生幫她寫方子,問的比她還細緻。
煎好了藥,蘇利英讓她先走,出去在車上等她。等了很久才見老太太出來,她開了車門出去,卻看到蘇利英在門口晃了晃,差點摔下去。秦莫堯嚇出一身冷汗,慌慌張張地跑過去扶住。幸好還拉住了,只覺得後怕,她都不敢想象這個年紀的人在雪地裏摔了一跤是什麼後果。
蘇利英大概有點難堪,臉很不好看,倒是沒有掙
她,扶着她的手臂上了車。見她的臉
緩和了些,秦莫堯才敢開口:“媽,您剛才有沒有扭到或者不舒服的地方?”她記得蘇利英有輕微的高血壓。
“沒有,我沒事…”蘇利英的語氣很平靜“回去記得喝中藥,我會讓小陳每天拿了送過來,趁着年輕,把胃調理好了。”秦莫堯沒有爭辯,老太太畢竟是一片好意,雖然那個藥苦的讓她噁心。"“還有,到這來的事不要跟辰峯説。”秦莫堯一愣,回頭蘇利英卻已經微微轉向另一頭,顯然已經拒絕了繼續談。秦莫堯
下了滿腹疑問,輕點了下頭“我知道了。”和曹辰峯提離婚的事卻因為此刻太不合時宜,一再地被擱置下來。他們一起走親訪友吃飯休假,除了晚上分手各自回家,比正常的夫
還要正常。
曾文儀回來的那天,曹辰峯約了跟她一起去機場,秦莫堯沒有拒絕。他待她母親一向客氣有禮,總之他對任何人都要比她客氣有禮。秦莫堯在一旁看曹辰峯主動提行李裝模作樣,心下不屑,勉強壓住將太過默契的偽裝扔個一乾二淨的念頭,在用餐的時候儘量保持微笑和低頭談,其實還是害怕讓曾文儀失望和傷心。
偶爾抬頭看到對面曾文儀若有所思的目光,她有些受不住,微微別開眼,望向窗外。
飯後,曹辰峯開車把他們送到秦莫堯自己的公寓,她已經提前收拾了一番,以免曾文儀看出他們已經半分居的狀態。秦莫堯收拾房間回主卧拿被子,曹辰峯在背後敲了敲門板“什麼事?”她側對着他,直起,把額前滑下來的頭髮別到耳後去。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再聯繫我。”他收回手在褲袋裏,站直了身子,語氣很平靜,波瀾不驚。
這個新年以來他們都是這幅樣子相處的,彷彿是陌生人,客氣到陌生。秦莫堯已經習慣了,她點頭“今天謝謝你。”放了手中的被子送他出去。
“你媽媽會留多久?”到了門口,他突然又轉身問。
“一個禮拜吧,怎麼了?”她抬頭,看到他眼裏碎冰一樣的光芒。
“沒什麼,”曹辰峯垂下眼睛,再抬眼時眼裏的光芒已經斂去“到時候有時間的話我們談談。”秦莫堯自然知道他要談什麼,臉一暗,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知道他要談什麼,雖然很滿意這麼久了他終於不再逃避這個問題,然而心裏卻不知為何莫名地覺得失落。她還是希望他猶豫的,起碼猶豫一下,甚至希望他很堅決地跟她説一句不離,不準離,不要離。
那樣,起碼還證明他是在乎過他們的婚姻的,起碼她還能有一些被在乎的存在,而不像是現在,在他眼中彷彿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隱形人。
面前的電梯緩緩關上,秦莫堯吐了口氣進屋,她這又是怎麼了,都要離婚了,不是自找煩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