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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哭了出來。
相傳深海鮫人的眼淚落下來便是珍珠所以它們鮮少落淚,皇帝的眼淚算得上比鮫人還要不易,先帝就從未落過淚。到了洵追這,帝王的眼淚便顯得格外便宜起來。不過皇位也似乎是便宜得來的,這樣一想倒也是個道理。
傷心了要哭,摔疼了也要哭,得不到了也要哭。
彷彿只要哭了便什麼也都能得到。
洵追哭得像個淚人,濃密的睫全部被浸濕,眼淚珠子晶瑩剔透掛在睫
上,燭光下居然格外生動漂亮。
他兩頰哭得紅透了,肌膚本就雪白,居然滲出一絲透明的紅暈。
濕潤全被昭王用蠶絲的帕子一點點擦去,一晚藥折騰下去,再稍稍休息會便又要上朝了。
王公公端上啦一盞醒神的濃茶,晏昭和眼都不帶眨一下地喝了一盞半,剩下的半盞他隨手放到小几上。晏昭和慣是不喜歡下人碰他東西,照顧小皇帝久了也算是這寢殿的半個住客,王公公將茶盞蓋上蓋,往裏推了推以防哪個手腳不利落的無意打碎落着板子。
小皇帝從睡夢中醒來,齒間都是苦的,他仔細回憶了下昨晚,但一想就頭疼便也不再去回憶。殿內的人都在外頭候着,他口乾的厲害,光着腳下牀徑直去取不遠處的茶盞。
晏昭和下朝後被幾個大臣圍住纏了好一陣,等他趕去寢殿看小皇帝的時候被站在殿外的王公公攔在門外,王公公言又止,晏昭和一看老人家的臉
便猜的**不離十了:“陛下為何生氣?”王公公:“陛下正在沐浴,將老奴們都趕出來,可陛下背後還……”説的太急,王公公竟一時忘記了這幾
的忌諱,連忙改口,“陛下昨夜發熱,今晨醒來沐浴,老奴怕陛下今夜又不好過。”這氣生的莫名其妙,晏昭和走後不久,王公公端着早膳進來,若是洵追醒了便能先填填肚子。洵追發病是發病,無論多嚴重早晨都不會起得太晚,通常早朝結束前便能醒來靠在榻上看看書。
可今洵追卻是坐在書案前一動不動,王公公上前剛將早膳端到洵追面前,洵追寫道:“出去,備好浴湯。”小皇帝的臉
太平靜,王公公一時拿不準這是什麼意思,但説起沐浴可就有的勸,“陛下,您傷還未好,太醫囑咐了不能碰水,要是……”
“嘶啦。”雪白的宣紙被少年撕成兩半,成兩個紙團,一前一後扔到地上。
“老奴這就去準備。”王公公拿着早膳盤急匆匆往外頭走,他估摸着昭王快從朝上回來,磨蹭着差人燒熱水。
“陛下剛進去,您快快勸勸陛下!”晏昭和推開殿門,緩步前往浴池,路過洵追寢殿時看着小几上已然失去蹤影的茶盞時笑了下。
少年坐在浴池邊,一雙細長的腿泡在温暖的水裏,他手邊是一本剛翻了兩三頁的詩集。右手的小指及無名指搭在書角,寢衣的下襬全都泡在水裏,緊貼着他的小腿內側,浮在清澈的水面。
洵追聽到腳步聲回頭,晏昭和剛從朝堂下來還沒有換衣服,錦衣華冠鮮麗的暗紅,衣襬繡着張牙舞爪的金蟒。
晏昭和走到洵追身旁,洵追遞給他自己提前寫好的紙條。
洵追問晏昭和,今早朝諸臣可説了些什麼。
“趙傳之的兒子惹上一樁命案。”晏昭和道。
洵追努力想了想,趙傳之好像是禮部侍郎,隨後晏昭和便道:“禮部侍郎趙傳之。”小皇帝用手指沾了點水,在未被水打濕的地面上寫道:“什麼人。”
“歌。”
“那就不管。”洵追從小到大都在宮中,從未出過軍守衞之外的地方,更因為他體弱,多走一陣的都覺得氣
吁吁。
十幾歲的少年空如一張白紙,對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卻對着某一類人有着天然的抗拒。比如煙花柳巷,比如干着髒活累活的奴隸。
在少年看來,這些人生下來就是骯髒的代名詞,生或者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這些人的命生來就是掌握在別人手上,不值得一提。
晏昭和蹲下收起快要打濕的詩集,“好。”君臣處於一室再無任何,浴池不深,也就剛到洵追的小腹。洵追稍稍欠身便順暢地滑下去,下半身的寢衣徹底濕了個透,少年的身形在水中扭曲地倒映,隨着水紋的波動而產生不同的形狀。
洵追掬起一捧,水四散逃離,順着他的手腕一路找到手肘,再從手肘滴落重回這一汪清澈中。
他解開上衣,當着晏昭和的面出後背,晏昭和一動不動地看着他的脖頸。洵追將上衣拋到岸邊,正
整個人埋進去時晏昭和開口道:“陛下,臣扶您上來。”小皇帝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整個身子往下沉,晏昭和動了,他跳下水中將小皇帝撈起送上岸。洵追不死心,趁着晏昭和不注意還要往下跳,這麼來回折騰幾下,纏着傷口的布條早就滲水,晏昭和利索地拆掉布條,看來要重新包紮。
他按住不安分的小皇帝安撫道:“陛下可是遇上什麼煩心事,臣願為陛下分憂。”洵追偏頭不去看晏昭和的目光,晏昭和又道:“讓臣猜猜,臣剛剛口乾舌燥想喝去時沒喝完的濃茶,可茶盞怎麼找也找不着。”一道含着憤怒的目光灼灼掃過來,晏昭和
出笑:“看來陛下是為此事煩憂。”
“御膳房煮了不錯的粥,臣服侍您更衣用早膳。”他的手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