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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進病房,舒少媛正盯着地上的玻璃杯碎片與水漬,她聽到腳步聲後不好意思道:“想喝水,沒想到手太軟,沒抓住。”手?遊嶼頓了下,而後低頭匆匆離開,“我去拿拖把。”他越走越快,甚至連走過取拖把的雜物室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他開始飛奔,他跑得比平時快。
還能更快,遊嶼對自己説,再快點,再快點,再快點!
“唔……”他上氣不接下氣,風吹地他眼睛生疼,右手握拳抵在邊,他咬着手背身體發抖。
眼前景向走馬燈般從他眼前略過,他跑到眩暈,跑到生理
惡心才停下。
他着
氣,單手抓着路邊的廣告牌,痛苦地跪倒。
很快有路人走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助,遊嶼搖頭。對遊嶼説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女孩見遊嶼紅着眼眶沉默,但就是不哭,明明能夠受到絕望,他都不願意發
。女孩無法,只能安靜地站在遊嶼身旁陪着。
這種陪伴對於遊嶼來説是負擔,更別説是來自於陌生的温暖。
遊嶼找到手機,看清楚聯繫人後按下撥通鍵。
“嘟嘟嘟。”薄醫生,請你接電話。
“嘟嘟嘟,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薄覃桉,求求你,接電話。
電信公司提示通話狀況的女聲不斷重複,聲音甜美卻毫無情。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聽請稍後再撥……”
“薄醫生,薄覃桉。”求求你,求求你接電話。
第三十七章對方始終停留在暫時無法接通中,遊嶼被佔線聲惹地心煩意亂,每聽到“嘟嘟”聲便煩躁半分,待他終於承受不住時佔線切斷彈回手機頁面。
潛意識告訴他,再這樣下去會缺氧,遊嶼只能被迫大口息直至能夠撐着膝蓋站起,抬頭對女孩説謝謝。
女孩擔心道:“需要去醫院嗎。”遊嶼搖頭,“謝謝,我可以自己。”今天白班護士是房,遊嶼剛進醫院急診,便看到房
攙扶着患者
面走來,房
看到遊嶼後驚奇道:“遊嶼。”
“來找薄醫生嗎?”房指了下休息室説薄醫生在裏邊休息。
不是第一次來,遊嶼輕車路找到休息室,正
開門,聽到不遠處兩個身着白大褂的醫生聊天,其中一個他有印象,是個叫周未的醫生,當初周未提醒過他轉骨科。
周未抱着保温杯神憔悴,他對身邊的醫生比劃,“血濺那麼高,他居然眼都不帶眨,冷冰冰讓我找出血點,我才把血
乾淨他就讓我出去。”醫生無奈道,“這台本來就是你的手術,人家薄醫生臨時被你拉過來當苦力,你這個主刀掉鏈子怪誰?”周未哼哼兩聲,語氣也稍微弱了點,“可他也太兇了吧。”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覺得薄覃桉兇,遊嶼頗為贊同地點點頭,拉開休息室門走進去。
休息室內沒光,直留一盞小枱燈照明,桌上放着薄覃桉的手機,遊嶼走到牀邊,躺在牀上的男人睡得正,室內太黑了,是個休息的好環境,但遊嶼看不清薄覃桉的臉。遊嶼試探
叫薄覃桉幾聲都不見回答,索
退回去坐到桌邊等待。
他坐了會覺得無聊,打開手機正看會視頻,誰知鬼使神差去碰了薄覃桉的手機,薄覃桉的手機沒上鎖,一按就開。
遊嶼看到了來自於自己的未接來電。
他下意識縮了下手指,緊接着心虛般看了眼躺在牀上昏睡的薄覃桉,小心翼翼用手指將屏幕上的未接來電點開,長按寫有自己名字的未接來電。
全部刪除。
一扇門隔絕了所有嘈雜,但偶爾會有病人痛苦的呻傳進來,遊嶼不得不戴上耳機以防自己再次想到些不好的東西。
他從未見過薄覃桉這麼累,每次他睜開眼都會看到薄覃桉坐在窗邊看書或是處理工作上的事務,薄覃桉似乎不會休息。
他半夜打電話給薄覃桉,薄覃桉第二天一早便會出現在自己面前,遊嶼垂眸想,自己大概是太慘,連薄醫生這樣見慣世態炎涼的人都看不下去想幫一把。
於是他也理所當然地將薄醫生給予自己的關心收入囊中。
但這太自私了。
薄覃桉睡了很久,從睡夢中醒來也是被迫。
周未闖進休息室,甚至沒看到坐在一旁的遊嶼,他喊道:“薄覃桉別睡了!工地倒塌砸傷三十多個,快出來!”多年的習慣使薄覃桉聽到“傷”這個字便會條件反驚醒,他眼神朦朧片刻重新閉上,再睜眼時已是一片清明,他問:“你怎麼來了。”周未以為是問他,“別廢話快走!救護車快到了,我得通知各科室做好準備。”
“不是你。”薄覃桉搖頭,“遊嶼。”
“我靠,怎麼還有人!”周未這才注意到遊嶼。
遊嶼雙手兜站起,“我……”
“人命關天,快走快走!”周未快步走到薄覃桉面前催促,薄覃桉快速整理好後跟着周未離開,在遊嶼面前停留片刻。
“自己找事做。”遊嶼乖乖點頭。
媒體人嗅覺靈,重大事故發生十分鐘內,他們便能扛着攝像機與話筒直奔事發第一現場。一小時後,醫院急診大廳擠滿工人家屬,門外被記者們圍得水
不通。醫院保安被記者煩出經驗,死守大門不放過任何一個企圖進入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