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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震命侯盛在手邊多放了張鏤鳳座椅,撫着劫英的發頂説:“今堂上,除了姚公公與爹爹,就屬你的名爵最大,連你二哥也比不得。你長大成人啦,得多幫着爹爹一些,待會兒陪姚公公説説話,知道麼?”劫英乖巧點頭,宛若一頭温馴的小羊。
劫兆輕輕一拉,讓嶽盈盈坐回原位,悄聲道:“坐下吧。我這個妹子就愛胡鬧,別理她。”嶽盈盈神木然,僵
的攏裙入座,兩人半晌無話。
此際三大世家也接連入廳,法絳面
蒼白,須由丈夫扶持方能行走,目光卻頗為陰鷙,見到文、商二姝時絕無正眼,冷冷從身畔行過。商九輕的氣
比她好得多,但劫兆昨
親身試過電母之劍的威能,若無“列缺劍法”的雷訣護持,料想商九輕受的決計不是皮
傷。
“這兩婆娘不能下場,將軍籙與九幽寒庭必是由大頭菜、文瓊妤出戰。美人的武功如何尚且不知,大頭菜昨天卻是受了傷的,劫軍如能擋下那亂七八糟的扶乩劍法,那麼奪珠的唯一阻礙便是文瓊妤啦。”劫兆暗自盤算,與劫真換目光,兩人顯然都想到了一處。
少時又有數撥人馬來到,有城南玄觀的觀主一清道人、寰宇鏢局的總鏢頭“牧野
星”方東起、大光明寺的住持“念念如來”得月禪師以及人稱“千里公道一肩挑”的大俠苗撼天等,都是中京武林有頭有臉的人物。
劫兆一邊起身拱手,一邊湊近劫真的耳畔,“爹怎麼找了這些湊熱鬧的?”
“無論陰牝珠落入誰家之手,須得多有目證,才能與照山莊撇清干係。”劫真悄聲回答,忽然朝一名昂藏男子抱拳行禮:“今
之會,着實辦得倉促,勞動苗大俠尊駕,實在是罪該萬死。”那人正是京兆知名的大俠苗撼天,擅使雙刀,不過四十出頭,卻已成名二十載。
“三公子説甚話來!”他豪邁大笑:“若無此會,卻從哪裏得見四大世家的湛武藝!三公子今
若要下場,苗某一定買你的頭彩。”劫真連稱不敢。
苗撼天還待寒暄,忽然一愕,瞧了嶽盈盈半晌,喃喃問:“這位是……”
“這位是‘飛天龍女’嶽盈盈嶽姑娘。”劫兆搶着説:“嶽姑娘俠名素着,前不久才手刃‘火六獸’中的何、夏兩賊,為祁家寨血案討還公道。家父與嶽姑娘的師門頗有
情,特邀她前來觀戰。”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飛天龍女’,久仰、久仰!”嶽盈盈微略頷首,也不知該説什麼,淡然的神反而顯得大度,益發美豔出塵。
這些中京武人都是劫家的常客,慣見劫英之美,一進門反倒被嶽盈盈的容貌攫住了目光,除開禪功深湛的得月和尚,就連玄觀主一清道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略顯失態。
舉座除了劫英與嶽盈盈,文瓊妤的美貌也堪稱絕世,三人蘭秋菊、各擅勝場,但要説到文靜嫺雅處,嶽、劫又多有不如。只是文瓊妤貂裘緊裹,不如嶽盈盈身段惹眼,前有寒庭的玄衣鐵衞圍得密不透風、後有冷麪的商九輕貼身守護,誰都不想惹上玄皇宇文瀟瀟,目光遠遠便迴避開來。
眾人等了大半個時辰,姚無義姍姍來遲,推説皇上賜宴,非得吃飽喝足了才能動身。隨姚無義同來的,還有五百名皇城金吾衞的鋭刀斧手,一半撥在綏平府外,另一半卻帶到廳前中庭,裏裏外外圍得鐵桶似的,氣氛頓時肅殺起來。
“姚公公,”劫震頗為尷尬,面微變:“這是……”
“沒事兒!”姚無義已有了幾分酒意,胡亂揮手:“皇城警蹕甚嚴,豈容鬥毆?四大世家是江湖的首望,自也不能例外。可咱們這是奉旨較技,不是地痞氓打架,為了封金吾衞的口,咱家調了一營的人證來,讓這些灰孫子瞧個清楚,這兒可沒人羣毆鬧事。咱家有言在先:既是比武較技,
血受傷在所難免,卻不能鬧出人命,要不曲都尉鐵面無私,秉公處理,咱家也沒情可説。”率領五百名金吾衞士的武官一身鸚鵡綠袍、紅褲皂靴,淡金
的瘦臉斜飛劍眉,太陽
卻高高鼓起,整個人
悍得像柄磨亮的峨嵋刺,正是金吾衞神機營的大當家、官拜正四品昭武都尉的“分光鬼手”曲鳳釗。
劫軍官拜昭武副尉,曲鳳釗是他名義上的直屬長官,然而劫軍是公爵之後,在京中遠比出身寒門、憑着一身本領爬到營統的曲鳳釗有力,曲鳳釗從來沒敢拿他當部屬看待,私下還是管叫“二爺”,兩人情甚篤。不管姚無義打的是什麼主意,這五百名金吾衞連同曲鳳釗,平
都拿慣了劫軍的好處,一旦生變,肯定還是聽二爺的吩咐。
劫軍赤眉微揚,與曲鳳釗換眼
,彼此心照不宣,薄硬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眾……眾人都到齊啦!”姚無義斜乜劫震,軟趴趴滑進椅中:“劫莊主,這便開始吧。你想怎生打法?”肥手頻頻對,頗見興奮。
劫震清清喉嚨,由劫英扶了起身。
“今之戰,乃是以武會友,兼決陰牝珠份屬誰人,誠如姚公公吩咐,決計不可傷人
命,以免有違俠義之道,損及四家百餘年的情誼。敝莊既為東主,佔盡了地利人和,不免有失公平,我提議由敝莊權充護珠之人,貴三家
籤決定順序,依次挑戰我方,若敝莊僥倖得勝,將繼續出戰下一家,以此類推。”眾人均
錯愕。
法絳調勻氣息,艱難開口:“若照
山莊不……幸於首戰落敗呢?”
“那便由勝利者護珠,繼續接受挑戰。”劫震回答。
文瓊妤忽地輕笑:“莊主這樣安排,可是擔心照山莊勝得不光彩?”眾人聽她語聲動聽,紛紛轉過頭去,乍見寒庭的玄衣鐵衞裏立起一抹天仙般的雪白儷影,美得超凡絕俗,無半分煙火氣,剎時滿廳的議論都化成一片輕譁,居然無人質疑她話裏的挑釁之意。
劫軍赤眉陡軒,宛若燃起一蓬野火:“文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二公子切勿誤會。瓊妤的意思是:將軍籙的道先生夫婦,與敝方的商堡主均已負傷,天都又只派常七俠一位前來,怎看都是貴莊的贏面最大。劫莊主為示公平,希望以車輪戰的方式比試,這是不佔毫利的廣博襟,令人敬佩。只是對貴莊來説,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法絳
恨恨的瞥她一眼,低聲咒罵:“小賤婦!又
什麼玄虛?”文瓊妤故意不理,微笑朗聲:“依瓊妤的淺見,不妨再增加一條規則:四家此刻在場之人,除了劫莊主之外,均可與戰,人數不限,以免照
山莊或其它三家連拔兩籌之後,場中代表之人氣空力盡,反輸了最後一場。”舉座聽得
頭接耳、議論紛紛,姚無義大笑:“這條倒也新鮮。終不成老讓你照
山莊做好人,這樣吧!老劫,你若是沒有別的意思,這規則便由我作主定了。”劫震欠身拱手:“都依公公的吩咐。”劫兆沒話找話,低聲湊近嶽盈盈道:“這文姑娘厲害得緊,看似不讓我家吃虧,實為了她九幽寒庭的好處。”嶽盈盈本不想理,嬌橫一眼,卻忍不住搭腔:“你自已鬼心眼多,還分派到人家頭上。”
“你想想,法絳不能下場,將軍籙與解劍天都各剩一人,這條規則對他們有什麼好處?我兩個哥哥就算並肩齊上,九幽寒庭除了商姑娘和她自已,還有恁多鐵衞,真要老着臉皮打起羣架,誰也沒輒。”嶽盈盈噗哧一聲,再也板不起冷麪:“你這人!怎麼儘想不要臉的法子?”劫兆自已也笑了起來,頓覺山雨
來、滿場暗
的廳裏,竟也有這等
旎風光。
兩人言笑晏晏,彷彿什麼都變得有趣起來,卻未留意有兩道冷冷的目光從丹墀來,深邃如大海的美麗眼波里藏着複雜的情思。
文瓊妤含顰一抿,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動聽:“多謝公公成全。有了這一條規矩,我們四家也不必籤啦!乾脆按照出戰的人數來排順序。各家先把出戰的人頭數好,出的人多,順序就排得前面一些;出的人少,就排後面一些,這樣也更公平。”這話似乎也有道理。法絳
撫
順氣,半晌才勉強開口:“你……你九幽寒庭滿場都是人,難不成要排第一個?”文瓊妤微笑道:“二小姐勿憂,咱們一家一家來。劫莊主既是東道,又自願充任第一場的守珠一方,卻不知最多要派幾人出戰?”綏平府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