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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裏恐怕就算完了。他望着弟弟的背,覺得弟弟也是個指望不上的,於是,他乾巴巴地道:“我走了,爹定會治好你的病。”當魏老王爺與魏亭冬都離開了以後,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父親永遠是明白他的,他知道自己愛上了不應該奢望的人,還要他為自己受羣臣的彈劾,受史官的言論,簡直是痴心妄想。
只是,他還是會咄咄人,還是會暗中抱着希望。希望那人在皇位和自己之間再做一次選擇。
是不是又要徒增失望?又連累了爹爹為他勞,連累了長兄替他征戰,是否他做錯了?拿命去賭,是否真的值得?向來只是想做便做,從不問代價和籌碼的他,第一次生出了疲憊。
只這一瞬只覺得此生沉浮,他未成年便殺了人,鮮血淋漓中唯有那愛的人給與他美好的寄託,但也只不過是彈指繁華,輾轉枯榮,轉瞬即逝罷了。是他高估了他們的愛,還是他要的太多?
在世人的眼中,皇位、子嗣、天下、子民......也許任何一個都比他蘇三更值得選,而洛席遠也不過是世人中的一個罷了。若換作他來選,難道不會是一樣的選擇嗎?
不,他相信,這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至高無上權利都比不上與心中摯愛的每一頓茶淡飯。但是,是他,又有什麼用?
選擇的權利,何時在他的手裏?為什麼,總是愛得淺的那個人手裏才握着風箏的線?他若放了線,任他有遨遊九天的心,也乘風不起,只能墜落泥土中。
身上的毒讓他困頓不已卻入睡不得,他反覆想着這些令人煩惱的事,只覺得煩躁和痛心,但是此處又無酒又無友人。
於是當齊沐陽來的時候,就算他的語氣毫不客氣,態度極其惡劣,他也覺得欣至極,在齊沐陽的喋喋不休中,他一把抱住了這位友人的肩膀道:“沐陽,我可等你好久了,你若不來,還有誰人記得我?”饒是齊沐陽也傻了,蘇謹雲怎麼變成了這幅姑娘似地模樣?他連忙想要推開蘇謹雲,哪知道蘇謹雲抱得他極緊,三番兩下
本掙
不掉,讓他一個整
裏
詩作畫的書生和一個馬上揮劍的將軍比力氣,實在是太為難人。
他只得暗歎一句,這小子,力氣可真大,臉上還是板着問:“你也知道我記得你,當初你偷偷上了戰場,可沒着人告訴我!你可真把我當知己?”説完委屈直上心頭,便又開始掙扎!
蘇謹雲笑道:“這麼多年,還記恨着?原來我們的小沐陽還是沒有長大。”☆、焚心一縷相思淚齊沐陽不服,回道:“胡説!我哪裏是記恨!我是恨你沒有良心!若是你......若是你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連送都沒有送你.......”説到這裏他猛然想起蘇謹雲的毒,掙扎的更厲害,嘴裏直嚷嚷:“快放開我!你中了毒的!你怎得力氣還是這樣大?你的毒到底怎麼樣了?”蘇謹雲知道他的氣算是消了一半,這才放開他,退開半個步子,讓齊沐陽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慢慢道:“毒是中了,死是必然的,只是還能再與你把酒言歡幾,不着急這幾
死。”
“哼!我看你活的好得很,還是這般能説!”齊沐陽翻了個不甚美觀的白眼,隨後又擔心的蹙起了眉,道:“你這毒的解藥,當真只能拿鹽河從金人的手裏換?你可知道,如今朝中已然瘋了一般,所有的大臣都反對拿鹽河換你的命,説什麼你為了大洛捐軀是魏家的榮耀,又説什麼若是滿了金人的意,必將後患無窮。要我説,這些蠢人,真不知道鹽河是靠你才奪得回來?若是你死了,那金人豈不是要卷地重來?”
“你都能想明白的事,你當那些大臣當真想不明白?那豈不是真的是一幫酒囊飯袋?”蘇謹雲嗤笑道。
“那為何?”齊沐陽不明。
“哼,不過是各個將難題踢給了皇上罷了。這種選擇,無論皇帝怎麼做,都是不討好。若是他殺了我,只會叫我魏家心寒,卻讓天下人明白他這明君斷然不會為了一人拱手一方領土,不顧一方百姓,不長金賊的野心罷了。若是他不殺我,只會教天下人心寒,為了一個將軍,讓百姓活在敵人的手中,為奴做馬。即使我替他再次奪下鹽河,鹽河的百姓又怎麼會重新信服與他,若百年後我不在人世,沒有下一個蘇將軍替守着鹽河,鹽河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怎麼會?鹽河的百姓當然知道,有了你,才有了至少百年的安穩啊!”齊沐陽不解。
“呵,也不過幾十年罷了,也不過是軍中與我相的士兵罷了,大部分的黎民百姓,千千萬的後代,怎麼會明白?她們會永遠記得,皇上用一人換了整個鹽河的命啊,如此昏君,豈能容他?百年之後,史官也會記下他此時的昏庸,任他做了一世的明君,只這一條便叫他遺臭千年。”況我的別有私心,又怎會讓他做得了一世的帝王?
“這......”齊沐陽轉過神來,更覺得朝堂之上的複雜,他忍不住道:“那你的毒......”
“我的毒,自有人能解,只是得離了這地牢才行。”
“這不怕,我就是來帶你出去的。”
“哦?你有辦法?”蘇謹雲不相信一般地望着齊沐陽。
“這是自然,”好不容易在蘇三面前揚眉吐氣了一回,自然要好好吹噓一番,他道:“我可是託了個厲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