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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一下。
何忍於是低頭沉靜地吃飯,沉靜地走上樓,沉靜地把行李箱拎出來放在地上,費了好大力氣才在不引起其他躲在房間裏休息的人的注意之後把它放進後備箱裏。他做所有的事情所藉助的只有一份衝動,但是卻表現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就好像在夢裏練習了無數次,幻想過許多遍,所以到了終於真正開始的時候,自己的手上不用使喚就可以自覺主動地作,成了下意識裏。
他剛剛坐進車裏,要發動汽車,打開的車庫大門前面就緩緩走近了一個步履蹣跚的老人。何忍手握着方向盤,咬着牙目視前方,車子向前駛了一點點又瞬間踩下剎車,停在離老人一步之遙的地方。
何忍的手慢慢鬆開方向盤。手指關節處還帶着紅紅的印跡,明顯是太用力了,所以有些充血。他安靜的坐在駕駛座裏,等何老爺子慢騰騰的走到車窗旁邊,才把車窗打開,説:“您中午不休息的嗎?”何老爺子只是慢慢問他:“你是要去找誰?”
“去找季白啊。”何忍輕鬆的説。
他只好再問一遍:“你是要去找誰?”
“季、白。”何忍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這個名字。
他聽見之後卻只覺得氣血往自己的腦袋裏灌,用手扶住了車窗,低下頭來説:“季白不過是你用來敷衍我的人而已,你何至於要在這個時候去看她?”
“何忍,”他問,“你是要去找那個男孩,對不對?你要因為這場去找那個男孩,對不對?”何忍點點頭,説:“對。”承認的倒是乾乾脆脆,不再做一點抵抗。也許是因為已經準備在隨時隨刻就踩一腳油門的原因,他的面上輕輕鬆鬆,襯得何老爺子的整張臉更加皺皺巴巴。
“他在青南啊。”何老爺子只是痛心疾首道,“你現在要去找他,進去了就出不來了!更何況就算你開車去那兒,那邊的酒店全都不能住宿,你要去住哪兒呢!”
“睡車裏啊。”何忍回答的很快,像是考慮了很久的樣子。
何老爺子聽到他的回答,呼急促,向後退了幾步,問:“他住在哪兒,聯繫方式是什麼,你又怎麼可能知道?”
“爸,你不用再説了。”何忍終於轉過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我一定要去一次的,就算見不到他。這一次回來,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接受,而且答應你,再也不想其他的了。”他想陳堯寬解他的可能就是實話。他和曾陸離分開在一個最不能分開的時候,兩個人一步一步的發現對方身上引彼此的地方卻又來不及看到對方的缺點。又有幾年過去,他能在大街小巷看見各種造型的曾陸離,還是廣告,打開電視點開網頁就是。和一個明星談戀愛又分手的後果就是你永遠不能把他徹底地摘出生活裏,眼不見心不煩。
他開始覺得身邊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把這段關係想的太簡單了,他就像只孤零零的風箏從曾陸離的手裏飄走,但是飄走之後沒有第二個人願意收留。
“你為什麼……”何父已然絕望,拍了幾下自己的大腿:“你為什麼一定要喜歡一個男人呢?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背祖離宗呢!”
“爸,”何忍靜靜地回答他,“比起我來,你不才是最先開始背祖離宗的那個人嗎?”他一腳踩下油門,向左轉方向盤,車子直接駛到幾棟別墅前面寬敞的車道上,然後越開越遠。
第49章在往後的很久,他駕車駛在任何一條公路上,終於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原來夢境確實玄之又玄,能在很久的從前就能預知現實,提前告訴他自己可以這樣孤注一擲地要去找一個人,不管那個人到底在哪裏。
那年在青南的夢裏,他從一片由絕望織成的寂靜中醒來,大口息,在頭痛中唯一能記得的是自己一定要去找到一個人的信念。這樣的信念支撐着他一個人開車在高速公路上,看着自己的左邊回白城的車輛越來越多,直至完全擁擠堵
,他行駛的道路上卻一輛車都沒有,前方目光所及只有連綿又不斷的青黑
公路。何忍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好半響之後抬起手用衣袖擦擦自己的眼睛,繼續開車。
車開到一半路程的時候需要停在服務站里加油,這個時候服務站裏已經停滿了車輛。他只能一路慢慢地開,直到加油站的旁邊,一個穿工作服的人站在一邊,得了空之後戴着口罩和塑料面罩問他:“回白城嗎?”
“不是。”何忍搖搖頭,“剛從白城出來。”那個人頓時一片好心好意地提醒他:“你要是為了什麼工作上的事出去,那現在還是先請請假,趕緊回白城吧。你剛剛看見停在停車場裏的那些車子沒有?這些人都是從青南出來的,結果被堵在半路上,回都回不去,只能住在服務站裏。”
“那現在能進去青南嗎?”何忍問,“是從外地來的車、沒有青南的户籍,能開進青南嗎?”那工作人員滿臉對他的不可思議,説:“現在去青南?你沒有看網上傳的消息嗎?青南馬上就要封城,只能外面的人進去,裏面的人不能出來了。”
“所以現在能進去,是吧?”何忍只聽到他説的最後一句話,忙不迭地問道。這個服務站距離青南不算太遠,如果青南還讓車輛進去,那麼他今天緊趕慢趕,凌晨的時候就應該能到地方。
工作人員了氣,對他搖搖頭,無可奈何道:“不要説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