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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會有期。”唐昕目送孫三手遠走,放下窗簾回頭便道“小星,你怎麼打算的?光是個方語舟你好像沒什麼興致,加上個如意樓呢?”張大人依舊呆若木雞,宋嫂筋疲力盡早已歪倒在車上睡去,隔牆之耳不過一個慕容極而已,南宮星探頭讓慕容極把馬車駛向郡尉大人那裏,縮回身子道:“這説法你信麼?”唐昕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為何不信,這裏又沒有如意樓的人出來澄清。”南宮星此刻並沒有玩笑的心思,他微微皺眉,喃喃道:“這裏的局面顯然有了什麼變化,我只是暫且想不出,這變化能和白家有什麼關係。
雍素錦就算有通天之能,三天後高手雲集,她連全身而退都不容易,又怎麼還有餘力追殺白家到訪的人,為什麼要放出如意樓的消息引來這麼多高手呢?”唐昕雙眼發亮,湊近道:“説不定,這是天道的打算。萬一他們也猜到了你的身份,那臨時改變佈局轉而向你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吧。”南宮星瞥她一眼,笑道:“我不就是痴情劍的傳人麼,向我下手又有什麼好處。”唐昕對他身份的懷疑其實並無太大差錯,只不過拿不出真憑實據他承認罷了,當真在武林人士面前一條條分析下來,十有八九都會信她,他也不好抵賴。
可唐昕斷定他身份不過是這兩的事,城中佈局的變化絕不可能如此倉促,算算傳訊的時間,只怕不會比他們下山的時候更晚。
他心裏忍不住想到了此前那枚來路不明的銀芙蓉,如意樓暗中經營數年,勢力早已遍佈五湖四海,但其中認得出他本人的並不太多,只是知道名字的也不會超過三成,而其中能假造一枚銀芙蓉出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這次陸陽城中的謀劃將目標真變成了他,他反倒覺得不是什麼壞事,説不定順藤摸瓜,就能拔出埋在樓中的釘子。
從天道悄悄死灰復燃的那一刻起,如意樓就已在作出各種應對,這種往對方陣中埋下暗樁的事,他們其實也在做,只可惜天道早在蕭落華時代便牢牢貫徹着支線之間互不錯的原則,至今為止,得到的情報也只是天道正在謀求東山再起這種籠統模糊的訊息而已。
念及此處,南宮星的心底竟覺得有些隱隱的興奮,彷彿一個以後必將要被他打倒的怪獸,早早在他面前現出了龐大身軀一隅。初生牛犢不畏虎。此時的他並不會知道,今後他要與這兇狠狡詐的龐然大物,進行怎樣漫長的爭鬥廝殺,又要為此,付出多麼刻骨銘心的代價。
清明雨後,羣冢丘頭,驀然回首,霧滿孤樓…“我遲早拿到證據,到時看你怎麼抵賴。”唐昕顯然也對三後的場面頗有幾分期待,白
的面頰浮現一層胭脂般的細潤紅暈,低聲道“喂,和你有沒有關係暫且不論,這事的背後多半有天道在搗鬼,你就真不想留下看看麼?”南宮星笑道:“不想,宋家五口全都救出來後,咱們就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明知道天道在搗鬼,明知道有可能要找我的麻煩,那我還巴巴的趕去湊熱鬧,豈不成了傻子。”唐昕眉心微蹙,頗為不解的看着他道:“我都有點搞不懂了,你練這一身絕世武功,到底為了什麼?”
“救人,逃命,起碼,不必再要別人在我面前擋着。”南宮星笑了笑,道“而且,練不練武這種事,本也由不得我。我使過一回子,結果反倒知道了,有本事,總要比沒本事好的多。事到臨頭無能為力的那種滋味,嘗過一次,就已太過足夠。”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南宮星
開布簾,本想問到了麼,卻看到馬車仍在街心,只是車前站了三個官差一個捕快,那捕快向着慕容極招了招手,道:“可找到你了,大中午的不來吃衙門的免費飯,駕着馬車亂跑什麼。快快快,跟我走,王捕頭正找你,有急事。”慕容極一愣,道:“可…可我這會有要事在身。”一個官差笑道:“什麼要事比公務還要緊吶?咱們當差講究的就是隨傳隨到,不是急事,咱們哥幾個能連飯都不吃滿世界找你嘛?”慕容極略一衡量,返身對着南宮星低聲道:“看來我得去一趟,你駕着馬車,往前過三個街口後左轉,第三間就是李卓的家,只是他暫住的地方,不是什麼奢華門面,頂上的牌匾還是張府沒換,你莫走過了。”南宮星看了車前幾人一眼,道:“我知道了。你跟着他們過去,最好也當心一點。”慕容極嗯了一聲,小聲笑道:“不打緊,這邊六扇門的幾個高手奉命追拿一個江洋大盜,三五個月都不會回來。這種烏合之眾,再來七八個也傷不到我。”南宮星換到車前,揮了揮馬鞭,四蹄揚動,吱嘎前行。慕容極跟着那四位同僚,一邊説話,一邊走進了街旁小巷之中,看上去像是打算抄近道回衙門。
馬車尚未駛到下個街口,南宮星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這麼大一個郡城,六扇門少説也有百十號人,有什麼緊急公務會讓他們匆匆忙忙在飯點也不休息就來找一個小小的三等捕快?
念頭一轉,他回身將馬鞭給唐昕,低聲道:“靠邊停下,然後進車裏等我。看好這兩人,沒事不要出來。”説罷,他在車轅上一蹬,也顧不上路人側目,沖天而起躍上一旁屋頂,幾個起落,就到了方才慕容極走入的巷旁。
這時那一行五人才剛走到半截,兩前兩後,四人恰恰把慕容極擠在中央。但凡略有江湖經驗的人,也知道在這種二人寬的窄巷如此走法,簡直是將命
給了身後。
南宮星唯恐打草驚蛇,屏息凝神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這不到二十丈的距離,他轉眼就能趕上。
可饒是如此,他依舊遲了一步。也不知是本能察覺到了危險,還是身邊的四人出了什麼破綻,慕容極突然扭頭向四周看了一圈。
而就在他狐疑打量的同時,他身前兩人和身後兩人同時出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那捕快打扮的人一聲暴喝:“動手!”巷子兩側的牆頭,便同時飛落了四道寒光。兩把鬼頭鈎,一對鴛鴦劍。光閃一現,血四起。慕容極的刀甚至都沒能出鞘,鬼頭鈎已割開了他的臂肘,鴛鴦劍也已刺進了他的肋下。
如果南宮星再慢上一剎那,慕容極的右臂就要和身體分家,那三尺七寸長的劍鋒也會從側面穿透他的膛。幸好,南宮星並不慢。就連一直刻意觀察的唐昕,也絕想不到會有這麼快的南宮星。
正面抓着慕容極的兩人的確看到了有個人影疾衝而來,但嘴裏的那句小心還沒叫出口,眼前一花,那身影已擠入對面二人中間。
緊接着,一股大力澎湃洶湧從慕容極身上傳來,三人撞做一團,向後一齊飛了出去,慕容極創口噴濺出的鮮血,也盡數落在這二人身上,糊了滿頭滿臉。
電光火石之間,南宮星選擇了唯一能救下慕容極的方法。他一掌推在慕容極的背中,將他連着前方兩人一起打了出去。
這一招勁透全身,雖多少會讓慕容極受些內傷,卻在半空便震暈了一起飛出的兩個對手,既當了墊,也沒了後顧之憂。使鬼頭鈎的漢子毫不猶豫一腳蹬在旁邊一個官差
口,人不落地便飛身直撲倒在地上的慕容極。
使鴛鴦劍的婦人默契十足的橫劍一攔,想要擋住南宮星救人。南宮星側身讓開被蹬飛的官差,順勢一肘頂暈了餘下那個,搶了一步上前,也不理會劍光閃閃十字錯,一掌便推了出去。
雙劍婦人心中一喜,劍鋒一鉸便要卸了這只不識好歹的胳膊。但她的喜還沒浮現到面上,一股寒意就已從她的骨髓中升起。
那看似飄然無力的一掌,竟不知不覺便到了她的前!她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卻辨不出這一掌的來路,這一掌看上去並不快,她手中雙劍,卻硬是慢了三分。
這種用鬼魅來形容也略顯不足的掌法,她此前竟連見也沒有見過。亂刀入體般的劇痛撕裂她的神智之前,她驀然想起了曾經在武林中廣為傳的一句詩。
那十個字只是在古句上稍作改動,卻代表了當年縱橫江湖人人垂涎三尺的兩門絕頂武功。大漠孤煙掌,長河落拳。這便是她人生中最後一個念頭。南宮星的殺氣並不重,依他憐香惜玉的
子,對這面容姣好的半老徐娘本不會重下殺手。
只可惜他還要救人,不知道對方內功深淺的情形下,這一掌若想一箭雙鵰,便不得不窮盡全力。
咔嚓骨裂之聲響起,他才知道這婦人劍法雖,內功卻只是堪堪夠到一
的邊,一掌之威,足以讓她筋骨盡斷臟腑俱傷,如他所願般疾飛而出,後發先至撞在那追擊漢子身上,變作個人型暗器。
那漢子被撞的撲地倒下,身站起,喉頭一股甜腥,竟被傳導掌力震得吐出一口鮮血。他內功比那婦人高出一截,受的那點輕傷也並無大礙。但他並不笨,一見那婦人已然倒斃,目中恨意上湧,腳下一蹬,卻往牆後縱去,只往南宮星身上留下怨毒無比的一瞥。
南宮星無心追擊,方才那一掌運力過猛,陰陽隔心訣尚未調整到最佳狀態,此刻肩頭也在隱隱發痛,經脈中更是熱寒錯奔
洶湧。
他雙掌連出,在牆壁上拍了幾下,才算是稍稍恢復過來。此地既然是對方設伏之處,當然不宜久留,他調順氣息,匆忙跑到慕容極身邊,他外傷雖重,卻不至於傷及命,只是雙
發黑顯然方才的兵器上淬了毒藥,觸手皮膚猶如火燒,人也早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