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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混亂。
那場在跨江大橋上遭遇車禍的畫面在腦中反覆出現,竟是所有記憶中最深刻的一段。
他緊閉着雙眼,憑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梳理着這些雜亂無章的記憶。
季思藴見他臉發白,表情很痛苦,擔憂的説:“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你先好好休息,別用腦。”季思危點了點頭,喉嚨乾澀難受,他拿起牀邊的水杯就想喝。
“水冷了。”季思藴輕輕按住他的手,給他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慢點喝。”一杯温水下肚,冰冷的四肢逐漸回暖,季思危覺得稍微好受了些。
他繼續梳理着混亂的記憶,很快便發現,這些記憶其實是兩個人的人生片段。
一人叫季思危,另一人叫風霖。
季思危正在唸高一,風霖已經工作了。
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生活軌跡沒有重疊的地方,家人、朋友、成長環境完全不同。
説起來可能難以置信,但季思危現在無法分辨哪一段才是屬於他的記憶。
醫生很快就到了,他給季思危做了一些常規檢查,表情並不嚴峻:“你現在覺怎麼樣,頭部會疼痛嗎?”季思危輕輕皺起眉:“我的記憶很混亂,一思考就會頭疼,而且,我的腦海裏一直浮現着兩個人的人生記憶。”醫生訝異地問:“兩個人的人生記憶?”
“嗯。”季思危頷首,認真説道:“一個叫季思危,另一個叫風霖。”醫生和季思藴對視一眼,又問季思危:“那你覺得你是誰?”季思危搖了搖頭:“我不確定。”雖然季思藴喊他“思危”,但他仍舊不能確定自己是誰,只因兩段記憶都真實得可怕。
季思藴一聽這答案,頓時有些慌了:“醫生,這是怎麼回事,我弟弟是腦震盪了嗎?”醫生負手思索片刻,輕聲安撫她:“頭顱ct沒有異常,但患者出現了頭疼、頭暈、記憶錯亂的症狀,有可能是輕微腦震盪,這是頭部受創的常見症狀,你們不用過於緊張,我的建議是暫時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一陣睏意襲來,季思危眼皮沉重,不受控制地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季思藴推着輪椅進入病房,温聲説:“思危,我辦好出院手續了,我們回家吧。”季思危坐了起來,疑惑道:“醫生不是説要觀察一段時間嗎?”季思藴説:“都住了一週院了,醫生説讓你回到悉的環境裏生活會恢復得快一些。”
“只是稍微睡了一下,就過去了一週?”季思危在心裏暗想,非常驚訝。
他這到底是睡覺,還是昏。
這也太奇怪了。
這裏真的是正常的世界嗎?
季思危的心裏產生了疑問。
但他的思緒一直很混亂,無法確定到底是他奇怪,還是這個世界奇怪。
於是,他問季思藴:“姐,我覺得我只是稍微睡了一下,就過去了一週,你有這種覺嗎?”季思藴笑了笑:“你這周睡的是有點多哦,所以才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吧,我這個星期忙得要命,
覺像過了兩週一樣漫長。”季思藴收拾完東西,幫助季思危坐上輪椅,向醫院大門走去。
一輛黑汽車早就在一旁等候,穿着花襯衫的中年大叔打開車門,衝季思危笑了笑:“恭喜少爺仔出院啦,以後無災無難,快高長大。”看見中年大叔,季思危
口而出:“陳叔。”
“哎。”陳叔應了一聲,給他們開車門:“先上車吧,醫院門口不可以停車。”總覺得這個畫面非常悉,好像經歷過一樣。
到底是什麼時候經歷過呢……季思危一往深處想,腦袋又傳來一陣痛楚,他只好暫時停下思考。
回到家,阿姨馬上了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笑着説:“回來啦?我今天燉了老火靚湯,思危先喝一碗吧?”季思藴把手上的包裹遞給阿姨,温柔地説:“阿姨,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舅舅暫時趕不回來,我這兩天在這裏住。”
“早就收拾好啦,你們去洗手喝湯吧。”阿姨説:“我把這些東西洗一洗。”這裏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每一句問候,就連他們説話的方式和語氣,都是季思危無比悉的,他待在這個環境裏,
到很愜意。
但這種愜意沒有讓他完全放鬆下來,他沒有忘記,要追尋真相。
他必須要知道,為什麼他的腦子裏會有兩個人的記憶。
他回到房間後,馬上打開電腦,搜索“風霖”這個人。
他現在以季思危的身份活着,那麼風霖是誰?總不可能是他的前世吧。
他頭腦清醒了很多,已經可以分清腦子裏面的記憶,哪部分屬於季思危,哪部分屬於風霖了。
但是,他至今看不清記憶裏風霖的長相。
他知道風霖的人生軌跡,找遍全網,看到了一些關於風霖的信息,卻沒有找到半張照片。
就連簡歷上也沒有照片。
風霖的照片像是被有意銷燬一般。
不過,這些信息至少能夠説明,風霖是真實存在的。
“你就是風霖,遭遇了車禍之後,重生成為了季思危,所以你的腦子裏才會同時擁有兩段記憶。你要以風霖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盯着那份簡歷時,腦海裏莫名其妙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