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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危:“哦,你不是人。”司機:“……”總覺得被罵了。
“我再説一遍。”季思危抬手按在後座的隔離欄杆上,聲音冷得像剛喝下一杯冰水,寒氣人:“不管你準備去哪,馬上停車。”
“停車?”司機有恃無恐一般,語氣悠哉悠哉的:“你既然知道這裏是鬼道,應該也知道路上都有些什麼吧?往窗外看看吧,這裏是可以停車的地兒麼?”季思危從善如的往窗外看了看,原本空蕩蕩的路上多出許多輛破破爛爛的汽車,車廂裏黑氣瀰漫,只能看見一些模糊的黑
人形輪廓。
古銅錢被這裏的陰氣勾出了癮,散發出幾縷縹緲的紅光,燙着季思危的皮膚。
季思危心説,我不僅知道路上都有些什麼,上次我還把另一條鬼道搞得通癱瘓了。
司機見他沒回話,以為他被外面的景象嚇到了:“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會一直碰上我?”季思危一點也不捧場,開門見山道:“你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司機自言自語似的説:“第一次碰見確實是意外,你去了羊城大學後研討會就成了喪家之犬,一盤散沙。自那以後我才開始注意你,在今之前我對你沒什麼惡意,純粹好奇而已。”季思危聽着沒什麼波動,用採訪者的語氣問他:“那是什麼讓你改變主意,想置我於死地了呢?”
“咱們也算有緣,我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司機心頭有怒意,險些把方向盤拗下來:“這次白鵝潭島的事件,我策劃了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們卻來壞我好事。留着你也是個禍害,不如早些除掉。”季思危不可置信:“島上一共有六啄龍錐,你們拔掉一
,就算快成功了?”
“你……”司機被懟得啞口無言,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伶牙俐齒的了?果然和你那賣鹹鴨蛋的爺爺一樣不是善茬。”
“你認識我爺爺?”羊城真是小,怎麼一個兩個都認識老季。
“我當然認識。”司機有些得意:“要不是我,你爺爺也沒那麼快去賣鹹鴨蛋。”傳單大叔覺到了季思危身上的殺氣,憐憫地看了一眼司機。
司機卻不以為意,把過去的事情當作勳章來説:“當年,活閻王為了阻止魔主的陣法魂飛魄散,季無為廢了一半修為,勉強護住活閻王的一部分魂魄和他的力量。過了幾年,我重整旗鼓,派惡鬼去問季無為活閻王魂魄的下落,我們整整追蹤了他兩年……”
“後來,我得到了他的死訊。”季無為,爺爺的大名。
活閻王的名號,葉囂也提起過。羊城如今發生的一切詭事,都與當年那場滅世風波不開干係。
就憑一些嘍囉,怎配取爺爺的命?
司機仍是冷笑:“你怎麼不説話,被這個消息嚇傻了吧……”磅礴而危險的血霧從乾燥温暖的掌心生出,瞬間融化了出租車的隔欄,質如玉石一般的秀長手掌按在司機耷拉的肩膀上,用力一捏,力度幾乎穿透骨骼:“我讓你停車,聽不懂嗎。”司機的身體裏冒出陰鬱黑氣,抵抗灼熱的血霧,出租車裏忽地掛上一層冰霜,司機沉聲説:“後生仔,那麼沒有耐心可不行啊。”又有兩隻蒼白的手按在司機的肩膀上,鬼少年冷喝一聲:“給吾停下!”第217章倒
季思危手下用力,熾熱的手指鎖着司機的肩膀:“你認為你可以一打幾?”司機的手沒有離開過方向盤,他掃了一圈車廂,逐一對上乘客們的眼睛,只覺一雙比一雙更凶神惡煞。
“看來我被包圍了啊。”肩上痛劇烈,冰火兩重,
替折磨着他的神經,司機額上滲出幾滴冷汗,臉頰像一張暴曬褪
的彩紙,沒有一絲血
。
“既然認清了現狀,為何不停車?”遊亭亭比其他人暴躁,照着司機的後腦勺彈出一滴血珠。
血珠仿若剛剛從煮開的水裏飛出來,行進間發出“滋滋”的灼燒聲。碰上這滴血,靈魂恐怕會被融出一個大。
司機好像背後長了雙眼睛似的,腦袋一偏躲開了血珠,同時反應飛快地踩下剎車。
輪胎劇烈摩擦路面,發出尖鋭刺耳的剮蹭聲,車中所有乘客受慣力影響,往前一傾。
季思危手勁松了些,司機鬼影一閃,躥出車外。
“砰!”跟在後面的車輛狠撞車尾,汽車被撞得滑行幾米,險險橫停在馬路中央。
還未擺眩暈,又聽到一聲巨響,車頂突然壓下一股重力,變形的車頂蓋往下沉,電光火石之間,季思危與傳單大叔同時破門而出。
數輛纏繞着黑氣的車輛疾馳而來,試圖將他們碾成泥。
季思危看不清駕駛者的臉,卻聽得清他們的高聲尖笑。
惡意如海嘯撲面而來,季思危心生不祥,直覺這裏比上次路過的那條鬼道更兇險。
“喵喵,你躲在我後面。”傳單大叔放下八尾貓,往前邁了兩步,擋在一眾小輩面前。他抬手在空中繪出一個金太極,隨即負手將太極揮出。
陰陽兩極在半空中分開,像兩扇憑空出現的門,熠熠生輝。
疾馳的汽車躲避不及,穿過兩扇“門”後,紛紛消失不見。
後面的車輛連忙停下,一時間剎車聲碰撞聲不絕於耳。各式各樣的車輛首尾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