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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鶇失聲喊道,顧不得其他,直接翻越欄杆,跳過一層樓的高度,落到二層的平台上,然後快步跑上樓梯。
“小鶴!小鹿!你們倆怎樣了!?”然後他看到了令他幾乎心跳驟停的一幕。
樊鶴眠躺在狹窄的走廊上,渾身是血,左臂已經齊消失,側腹開了一道半米長的大
,汩汩冒着血。
只是,女孩兒的血不是鮮紅的,而是如同墨水一樣漆黑,淌到地上不僅不會暈開,反而像水銀珠子一樣,聚攏成一團一團的
滴。
樊鹿鳴原本蹲在姐姐身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試圖治療她的傷勢。
他聽到季鶇的聲音,連忙抬頭,臉上出彷彿天降救星般驚喜
加的表情,“我們在這裏!我們在這裏!”他一邊揮手一邊哭着説道:“老姐是為了救、救我才會……”
“行了,別説了。”季鶇打斷了弟弟的自責,二話不説,跑過去將女孩兒打橫抱了起來:“我們先去找有浮雕的石壁!”他沒時間問樊家姐弟到底經歷了什麼,樊鶴眠又怎麼會傷得這麼重。
當務之急,是保住姑娘的命,唯一的方法,就是立刻將她送回梵花殿去。
“這邊!”任漸默明白季鶇的想法,跑在前頭領路。
他帶着橫抱樊鶴眠的季小鳥,還有綴在後面的樊鹿鳴穿過走廊,跑過樓梯,回到二層平台,又登上旋轉樓梯,朝第三層的平台跑去。
這個過程中,樊鶴眠已經不能説話了,她合上雙眼,手腳軟綿綿地垂落下來,像是已經失去了知覺。
石油一般漆黑而泛着金屬光澤的“血”從她的傷口中滲出,滴滴答答全滴在了季鶇身上。
季小鳥心中又慌又急。
比起從雙胞胎口中聽到大老師死訊時那種仿若直擊靈魂的痛楚,眼睜睜看着同伴的生命在自己懷裏逐漸消逝的
覺,更讓他
到彷徨和恐懼。
樊鶴眠的呼已然細到幾不可聞,要不是
口還有輕微的起伏,季鶇簡直覺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屍體了。
“撐着點!撐着點!”季小鳥一邊跑,一邊大聲地替姐姐鼓勁兒,也不管她是不是還能聽到。
“你可千萬不能死!”三人帶着重傷的樊鶴眠上了第三層平台,又順着連通平台的樓梯爬到一條鋪着刺繡地毯的走廊上,終於找到了一塊雕刻着浮雕人像的弧形牆壁。
“快快快!”季鶇放下樊鶴眠,扶着她靠在一個人形的凹坑中,抬手去拍她的臉頰:“醒一醒!快醒一醒!”
“主動棄權”只能由參演者本人確認,若是樊鶴眠不能恢復神智的話,就無法將人送回去。
第259章裏世界-18樊鶴眠緊閉雙眼,腦袋低垂,一動不動,傷口還在汩汩湧出黑血,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剛剛從石油池子裏撈出來的一樣。
有一瞬間,季鶇甚至以為姐姐已經悄無聲息地走了。
他哆嗦着伸手去探她的呼。
在受到一絲微弱的氣
拂過指尖的時候,季鶇差點兒雙腿一軟,直接給跪了下來。
“小鶴!”他顧不得那麼多了,抓住樊鶴眠的肩膀用力搖晃,“醒一醒,你一定要睜開眼!快啊!”大概是季鶇疼了樊鶴眠斷臂的傷處,姑娘輕輕地低哼一聲,皺起了眉。
“小鶴,睜眼!”季鶇再接再厲。
這一次,樊鶴眠終於被他搖醒了,雙眼勉強撐開一條縫,嘴動了動,似乎想要説話。
“小鶴,你聽着。”季小鳥用力抓緊女孩兒的肩膀,用疼痛幫她保持清醒,“現在,説,‘我棄權’。”樊鶴眠雙眼艱難地轉動了一下。
大量失血和蝕骨鑽心的劇痛之中,她已半隻腳邁進了鬼門關,幾乎難以保持神智清醒。
努力了幾次,樊鶴眠終於將渙散的焦距對準了季鶇的臉,卻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動,
本聽不清他在説什麼。
“快點兒,説‘我棄權’!”季鶇急得滿頭冷汗,旁邊的樊鹿鳴更是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哭得一塌糊塗。
“你在浮雕牆前了!”季小鳥抓住樊鶴眠還完好的那隻手,讓她去摸周遭的環境。
“只要你棄權,就能回到梵花殿了!”樊鶴眠用力地眨了眨眼,抖掉睫上沾着的黑血。
她的手指摸到了一片糲而冰冷的大理石牆面。……小鳥在説什麼來着?樊鶴眠收緊手指,虛弱地握住了季鶇的手。……對了,放棄……她從季鶇絮絮叨叨的重複中好不容易分辨出了這兩個音節。……只要能回去的話……樊鶴眠抖索着嘴
,用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氣音,擠出了兩個音節。
“放……棄……”緊接着,眾人看到,靠在牆壁上的女孩兒開始改變了。
她就像是一團軟陶石膏一般,後背融進了石牆中,並迅速經歷了融化、重塑和變硬的過程,短短數秒之內,樊鶴眠就從一個渾身染滿黑血的活人,變成了一尊雪白的、沒有面孔的女浮雕。
季鶇和樊鹿鳴一股坐倒在地上,
神緊繃到極致又忽然放鬆之後,渾身虛
,就差沒抱頭痛哭了。
任漸默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抬頭朝走廊欄杆上的掛鐘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