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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親暱卻又殘忍地説:“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恨你啊。”恨我？陸歸雪聽到心魔的話，恍惚中隱隱
到一絲不解。
一念纏的藥效越來越強，陸歸雪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清醒一些，眼前卻只泛起更多的水霧。
身上的人影欺壓上來，陸歸雪拼命咬着自己的嘴
，直到口中嚐到一點兒血腥味，他終於積攢起些微力氣。
不多，但是足夠了。
沈樓寒俯身下去的瞬間，除了觸碰到陸歸雪微涼的身體，還碰到了另外一樣更加冰涼的東西——驚鴻劍還未出鞘，連同銀
的劍鞘一同抵在了沈樓寒左側心口前。
陸歸雪間滲着胭脂般的血跡，雙眼雖然蒙着一層水霧，卻依然清冷透徹。他指尖已經放在劍鞘底端，隨時會令鋒刃出鞘。
他記得清楚，沈樓寒前去渡劫之前，曾經在驚鴻劍上專門留下了咒文——只要劍出鞘，便可殺他。
“怎麼，師尊要殺我？”沈樓寒低頭看向驚鴻劍，嗤笑着説:“但你殺我的話，他也跟着一起死。”陸歸雪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口不停起伏着，只有握劍的那隻手勉強維持平穩。
沈樓寒大約是覺得自己猜中了，繼續肆無忌憚地貼近，嘴邊的笑意也越來越放肆:“師尊，我賭你不忍心。”陸歸雪閉上了眼睛。
指尖微微一動，便聽見劍鋒刺透血
的聲音。
驚鴻劍是他的本命劍，即使沒有修為支撐，他想要劍鋒出鞘的話，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沈樓寒心口散逸出黑的魔氣，他
着氣，卻像是被心口處的劍鋒定死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作分毫。
他陰鬱的眼神落在陸歸雪身上，聲音因為憤怒有些發抖:“師尊，你還是那麼狠得下心……”該死，他終究還是被沈樓寒原本的意識影響了，他早該知道，即使好久不見，陸歸雪也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決然狠心。
“你又不是他，我何必留情。”陸歸雪説話的語氣平淡，眼神卻還是有些空茫。
他腦子裏現在特別亂。
心魔與沈樓寒共生，他再清楚不過。
陸歸雪現在只能相信以沈樓寒的氣運，或許能被救回來。
如果萬一……只是打個比方，如果沈樓寒真的因為這一劍死了，那他……
陸歸雪腦海中空空蕩蕩，有些失神地想，那他還有機會……再重來一次嗎？
他不知道。
*月冰涼，灑落空庭。
沈樓寒站在千秋峯上，初冬的庭院裏結了霜，草木衰微，顯得有些蕭瑟。
他剛剛腦海中空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