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卵誰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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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剛過了正午的時分,天卻陰沉沉的,空氣濕悶熱,讓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琅琊和冠卿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只見喬羽和白詠坐在廊檐底下悠閒地品茶,琅琊心想,不知等你聽了我帶回來的消息之後,是不是還能這麼悠閒。

冠卿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喬羽在琢磨着事兒,那煽火、添水、倒茶的活都是白詠一個人在忙活呢。不過也難怪,現下,的確是陷入僵局裏了,準確地説,應該是情勢一面倒,倒向二皇女那邊。

二皇女已經下榻在浚波的官邸,兵馬也已經駐進了浚波的兵營,雖説“災民暴動”的奏摺還在源源不斷地上報給帝京,但其實喬羽心中明白,在浚波不管是表面上的,還是暗地裏的,都沒有能夠與二皇女相抗衡的力量。

白詠和封晉雲可以説是她現在最重要的兩個籌碼,白詠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師傅,震懾住了浚波的黑道力量,使得二皇女在明,她們在暗;而封晉雲對她來講,只撞上門來的兔子,無條件地統一了戰線,讓她手裏有了一些能與二皇女抗衡的資本,但這些是遠遠不夠的。

喬羽仰起頭,腦袋重重地向後倒去“真是頭大啊。”白詠抬起眼,看看她那揪成一團的苦臉,對冠卿説“從早上到現在了,還是第一句話呢。”喬羽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他們兩人都坐下“説來聽聽,有什麼新的進展?”冠卿想説地委婉些,但又一想,這時候了,有什麼事還是説的清清楚楚地好“肖九重那裏,還有其它的幾家,官府都陪着二皇女的親信上門拜訪過了,説是二皇女想約見這些浚波的老人,肖九重已經起了疑心,追問我,我只説很快會跟她説明白。”喬羽苦笑“先是白詠無緣無故重現浚波,再來莫名其妙的南蠻戰事,好端端的一個浚波輔尹豎着出去橫着回來,再來就是皇女親信屈高就下,是個明白人就會聞到不對勁,更何況她們這些老巨猾之徒。”喬羽想着想着,突然又自顧樂起來“這些人雖然老巨猾,不管她們講不講江湖道義,是不是貪財好,但卻都是明白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那就是怕死,不管二皇女許給她們什麼,也不會衝昏了她們的頭腦,要想享受,先得把命保住。只要白詠這尊大佛在這兒壓着,她們就不敢心存僥倖。”剛説得有點眉飛舞,她就想起了魚為客,臉上瞬間又跨了下去。

“封大姐是隻奇兵啊,只可惜為了救魚為客早早現形了,不要”喬羽越想越懊惱,封晉雲的兵雖然不多,但是如果用得好,足以四兩撥千斤,但現在二皇女的人肯定能猜出有這麼一撥人馬早早蹲在這兒候着她了,估計請肖九重她們上門,一來是敲敲警鐘,別給她添亂,二來掂掂重量,看誰能用,其中未嘗沒有打草驚蛇,順藤摸瓜的心思。想到這兒,喬羽也把魚為客給恨上了,心説要是等你傷好了,一定好好的使你,怎麼也得連本帶利拿回來。

“對了,”喬羽忙問琅琊“魚為客怎麼樣了?”

“重傷,昏,奄奄一息,連皇女帶來的御醫都親自號過脈了,説是已經可以準備後事了。”喬羽似笑非笑“你親眼見着了?”琅琊一挑眉“她也是住在官邸裏的,現在都是皇女的人,我哪裏能摸着她的邊。”喬羽和白詠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清楚,以白詠的醫術,魚為客是絕對死不了的,魚為客如果此刻真的命懸一線,那肯定是二皇女的人下的手,再不然,這個“命懸一線”就別有説法了,估計那線是鐵鑄銅澆的,得懸到早着呢!

將魚為客暫且放在一邊,喬羽繼續琢磨着面前這個困局。

這幾年,在帝京與太女和二皇女周旋,主要是利用了幾方的勢力互相牽制,所謂借力打力,故而可以花樣層出不窮。但如今浚波的局勢卻是最簡單不過的二對一,二皇女和她自己。

二皇女此番是光明正大的救災平亂,而她呢,説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那個“暴亂”的災民,此是一不利;二皇女這次身邊保航護駕的,都是朱家的親信兵力,兵強馬壯,刀利槍堅,還有充足的糧草供應和後援,相比之下,封晉雲的兵力,財源薄弱,裝備有限,糧草就算暫時沒有問題,但也無法持久,而且還要分出去一部分供養那些無辜受到牽連的百姓,幾百張嘴每天的消耗,估計封晉雲也是頭如斗大。而浚波的黑道勢力還不能輕率地動用,一來她們顧慮家小,二來與朱家或二皇女沒有什麼大恨深仇,未必肯兵戎相見,三來,人多口雜,極容易走漏消息。此為二不利;而第個三不利,才是喬羽最最頭疼的問題,如果真的打,那估計二皇女得高興地往房樑上竄,這簡直就是給她擴兵的免費東風;如果不打,還有不少被擄走的老百姓在二皇女的手裏,只要帶到荒郊野外,手起刀落,然後每人手裏個破銅爛鐵,那就是造反的鐵證,二皇女照樣向朝廷要兵,這些老百姓你救還是不救。救,又回到打的問題,不救,又於心何忍?

紅泥小火爐上的茶壺蓋噗噗亂跳,白詠提了起來,往喬羽的茶碗中衝開,淺碧的茶湯沿着碗壁迴旋。

宛如此刻自己的處境,進退不得,左右兩難。

怎麼辦?喬羽定定地瞪着那隻茶碗發呆。

早知今,在過去的兩年裏,她一定惡補兵書,可惜現在臨時抱佛腳都沒處想。

白詠也是一時想不出個主張,她的武功天下無敵,遇事向來以暴制暴,遇強更強。就像當年,雖是親手建立起的幫派,當她發現其中矛盾錯綜複雜,為害江湖,與她的初衷背道而馳時,她本就懶得去費心事,與那幫雜碎鬥心眼,手起刀落,人頭滾地,直接解決所有問題,而且不留後患。連收屍掩埋的事,也由官府打理,她連一枚月魛都不用出。

現下這個局勢,要按她的脾,星暗風高時,月黑殺人夜,將那個什麼皇女像切菜似的剁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喬羽弱弱的一句“要是可以,我也想啊。”將她剩下的狠話全堵回肚子裏。

殺人多容易,可殺了之後呢,毓熙的基還很薄弱,不過剛剛在文臣中建立了一點威望,官學出來的女官們就像初的幼苗,經不住風暴。太女和二皇女的勢力就像兩座犄角的大山,互相抵制,這才有了毓熙成長的空間。不管這兩方,哪一方跨台,毓熙的那點勢力也是順勢地粉身碎骨。走運點,能當個閒散王侯,倒黴點,一命嗚呼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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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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