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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詠也是一臉坦然,時不時還湊上去評點一二,兩人完全沒有闖空門的自識。
兩人頂着暴雨來到泰豐糧行的後宅,翻牆而入,誰知一路行來,居然連一個下人都未見。然而整間庭院,即便是細微之處,也是纖塵不染。這形於外的氣勢,喬羽未見其人便已覺到了幾分。
轉過了一幅天然牡丹石的屏風,便看見她此番要見的人,顧盛安。
她正坐在竹榻上,左手持黑,右指捻白,面對着一張碧玉棋盤沉思,披了件極寬極長的青袍,擺幅似一堆亂雲逶迤於榻下空階之上。
喬羽只想到了八個字,梅花高卧,活生香。
難怪白詠説她不像商人。
顧盛安既不慌張,也不惱怒,那雙好似玉石雕刻出的黑白分明眼睛,只是有着淡淡的疑惑。
喬羽也不開口,只是微微地笑。
白詠龐大的身軀出現在喬羽身後“顧東家。”顧盛安的臉上沒有商人那種熱切的表情,還是淡淡,彷彿白詠和喬羽在此間出現是最自然不過的事,她將那隻白子落在棋盤上,從了起來,向白詠行禮“白先生。”顧盛安身形高挑纖瘦,此刻長髮潑墨,青袍曳地,彷彿青竹一支。
喬羽笑意深了些,只有這樣的主人,才不負這樣的庭院“在下喬羽。”顧盛安眼眸中的疑惑似乎更多了些,但還是認真地答了一禮“喬小姐。”然後,沉默,無言,冷場。
三個人站直了身子,面面相覷。
喬羽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白詠也樂。顧盛安偏了偏頭,她是個聰明絕頂的人,只是生淡薄,沉默寡言,不喜口舌之利。
風不在談鋒健,袖手無言味最長。這種人,喬羽喜歡。
“顧大姐。”她湊上前“我來找你談筆生意。”顧盛安不解,喬羽的大名她是聽過的,只是這樣一個翻雲覆雨站在權勢中央的少女來找她有何事呢?
顧盛安請她二人坐下,親自奉上茶水。
“我不過是一介布衣商人,能與喬小姐做什麼生意呢?”
“糧食生意。”顧盛安惑不解,今年南方九郡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水災的影響,糧食的產量是受到影響的,糧價自然也比往年高出不少,但並不是天價,受利雖豐,卻也無暴利可圖。這位喬小姐的事,她也頗多耳聞,凡是她圖謀的事情,在自己看來,也是可圈可點,往往神來一筆,讓人拍案叫絕。可商人有句話,叫無利不起早,今
冒着暴雨前來,似乎也有避人耳目的,可這個利在何處呢?
顧盛安的疑惑全寫在臉上,喬羽心道,果然是個妙人,如此直接如孩童的表情,讓人都不忍心算計她。直接開門見山“我要買你手上的所有大米,價錢按目前市價的一半”顧盛安也不打斷她,睜着一雙稚子般清明的眼睛看着她,靜悄悄的等她的下文。
“然後我再賣給你相同的數目好米,價格也按目前市價的一半。”乍聽起來,不過是相同的價格進出一次,無利可圖,可顧盛安只是眼睛眨了一下,就問喬羽“小姐如何能肯定在這一進一出之後,糧價會飛漲呢?”喬羽笑得神秘兮兮“因為那個時候,這個城中將有數萬人無飯可吃。糧價如何不飛漲?”顧盛安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問也不能問的,但她還是有顧慮的,喬羽的簡簡單單幾句話,她卻隱隱約約地知道喬羽在設一個局,而這一買一賣,不過是這局中環環相扣的一步,但喬羽設局的對象,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幾前剛剛駕臨浚波的二皇女,皇家的人,自己一個布衣商人牽扯進去是不是明智。
喬羽見她沉默不語,暗自點頭,這顧小姐是個厚道謹慎人,並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喬羽低頭看看那棋盤,伸指捻起一枚黑子,信手放下“此子雖險,可保太平。”顧盛安聞言神微動,終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