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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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裏頭只剩皎潔的月光。

她遲疑一瞬,敲門無人應,便索推門而入,竟是空無一人。李十一有些詫異,巡視一圈,書桌上有未讀完的書。她慢步上前,就着月光掃了兩眼,正要抬手將窗户關上,視線裏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底層的花園裏暗香浮動,宋十九衣裳也未換,仍舊是深藍的長裙同兩寸高的高跟鞋,在院子裏將胳膊支成半圓,進進退退地跳舞。

一頭捲曲的長髮輕輕拂動,髮梢偶然隨着她的動作跳動,帶了些少女遮掩不及的雀躍,大多數時候她的動作是規整甚至有些死板的,前幾步後幾步,一絲不苟得略帶笨拙,沒有半分偷似李十一方才的翩翩風姿。

李十一望着她,將擦頭髮的手垂下來,水漬將背部的絲綢打濕,拓下蜿蜒的曲線。

宋十九的腦袋跟着律動左右晃了晃,好似自個兒在打着節拍,一曲終了,她像芸芸一樣牽起裙襬,足尖叉,彎行了一個十分優雅的告別禮。

李十一笑出聲,抱着胳膊斜倚在窗邊,指頭上下撫了撫細滑的絲綢袖子。

宋十九停了下來,埋頭琢磨着往回走,李十一彎了彎嘴角,抬手將玻璃窗關上,轉身回了屋。

第二李十一醒得遲,下樓時宋十九正咬着一個皮兒薄湯稠的蟹黃小籠,一口咬下去汁躥出來,燙得她張嘴呼氣,支支吾吾説不出話,李十一蹙了蹙眉頭,坐到一旁問她:“這麼急做什麼?”她講話時帶着糯糯的鼻音,彷彿昨兒休息得不是很好。

塗老幺端着飯碗自壁爐旁走過來,啃一口生煎衝她笑:“你們説,這壁爐同咱們的炭盆子,哪個暖和?”李十一給自個兒添醋,沒工夫搭理他,宋十九道:“你若想曉得,冬再來一回便是了。”塗老幺坐到一旁,笑得勉強:“可不敢再來了,這西洋玩意兒你塗哥是無福消受。就那電風扇,長得同血滴子似的,昨兒在我腦袋上晃了一宿,我生怕它落下來,瞪它瞪了好一會子,敢情,睡是沒睡着,竟是瞪暈過去的。”宋十九聽得直樂,小鹿眼一眯一眯的。李十一滾着一個雞蛋,對上她的目光,同她挑了挑眉,她甜津津點頭,李十一便埋頭仔細地剝起來,三兩下剝得白白,擱到她碗裏。

塗老幺見宋十九吃得香,也想討一個,李十一卻置若罔聞,低頭抿了一口粥。

塗老幺嘆氣,聽李十一問:“阿音同阿羅呢?”

“一大早便出門兒了,説是要尋什麼‘四大金剛’吃去。”塗老幺夾一筷子鹹菜,“還吩咐五錢送了這幾屜湯包生煎回來。”

“她們兩個?”李十一怔了怔。

“可不是?”塗老幺也納悶,“這沒幾,好得跟穿一個褲子的姊妹似的,出門時阿音崴了腳,傻閻王牽她,你們猜怎麼着?她竟依了,還道了多謝。”

“音大!”他瞪着眼睛強調,“平裏我但凡伸手搭一把,她能啐我一鼻子。”

“你是漢子,阿羅是姑娘,自然不同。”宋十九道。

“滿不是這麼回事兒。”塗老幺不同意,嘟嘟囔囔喝一口粥,不大甘心,又添一句,“就同方才十一姐只替你剝蛋殼,不搭理我,又是不是漢子姑娘的緣故?”雖不見得能參透什麼關聯,可每每覺得自己多餘的受,卻是如出一轍。

甚至有些想婆娘。

李十一瞥他一眼,他心虛地將聲兒弱下去,宋十九將臉兜裏碗裏,耳廓染上朝陽似的粉

入夜,仍舊是同昨兒差不多的時辰到了仙樂斯,經理是人兒,只打了一回照面便熱絡得稱了客,將他們帶至景觀更好的座位上,又做主送了一瓶紅酒,這酒倒不是很金貴,只是他話説得漂亮,令幾位小姐的笑裏也帶了舒坦。

等人總是要來得早些,舞池裏空無一人,只幾個穿着小襯衣的服務生蹲在一旁理電線,歌女換了一個,嗓子略低些,對着話筒輕哼小調試音,燈光打得不是十分張揚,只下斜斜的一束,光束中懸停的浮塵將歌女的嗓音襯得悽婉而悠揚,令人無端生出了些悵惘來。

宋十九坐在沙發的一端,靜靜地側耳聽,手指在沙發上彈琴似的敲擊,足跟提起來,又放下去,又將足尖提起來,再放下去。

骨髓裏都淌着蠢蠢動。

李十一視而不見,疊着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搖着骰子。

李十一引誘人不用説話,這本事連塗老幺都領教過了,阿音昨更是好生反省了一回自個兒的伎倆,從前教的宋十九的勾挑竟被比得扎眼又突兀,上乘的進攻分明是李十一這樣的,背一躺胳膊一撤,是一個旗幟鮮明的退卻,而晃悠的二郎腿是令人心癢難耐的叛逆者,令人忍不住想要乘勝追擊。

她昨用這一招對付芸芸,今用這一招對付宋十九。

骰子沒搖幾下,果然見宋十九扯了扯她的袖子,靠過來問她:“你同我跳個舞,好不好?”李十一將抿着的放開,問她:“你會跳?”

“昨兒新學的,不是很好。”宋十九倒是很老實。

“為什麼想跳?”李十一又問。

“我想着,往後怕是不大會來這種地方了。”宋十九低頭忖了忖,“我不想後想起來,有一樣事是旁人同你做過,我卻只能瞧着的。”李十一眨了眨眼,將骰子放下,牽着她的手去了舞池。

阿音將同阿羅講話的臉抬起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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