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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地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
八卦。李十一輕輕抬手拍了拍宋十九的後腦勺。
宋十九頭一回被教育,十分喪氣,怏怏地趴在她肩頭,埋着臉蹭了她一衣裳口水。李十一不動聲地挪了挪脖子,對阿音道:“既要出遠門,這幾
我便將她託付於你。”宋十九警覺地豎起耳朵,卻聽阿音態度堅決地推卻:“我這窯子裏,養個娃娃算怎麼回事兒?她來路不明,你帶着去便是了,橫豎地裏頭出來的,再入一回土,興許便有了些眉目。”她謅得來了興致:“再者説,我瞧她骨骼清奇,保不齊有大能耐,若是個好的,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個壞的呢?”塗老幺憂心忡忡地望着她。
“那也是機緣如此,道法自然。”阿音嘆了口氣。
塗老幺聽不明白:“啥意思?”
“活該。”自得鳳樓出來,已是正晌午的時辰了,樓下幾個拉黃包車的車伕蹲在牆兒處歇涼,候着裏頭出來的達官貴人,見裏頭出來了個抱着娃的姑娘,不免多瞧了兩眼,再一對視,眼裏頭便浮上了説不清道不明的顏
。
其中一個説:“阿音姑娘屋裏頭出來的,月月來,聽小翠説,一來便鎖門,不到三五個時辰不出來。”
“好這口兒呢?”另一個大嗓門笑了一回,彷彿刻意將話送到李十一背影處似的。
幾個車伕鬨笑作一團,塗老幺氣得擼了袖子便要回身,卻聽得“嘩啦”一聲響,一盆涼水自樓上唰地潑了下來,將幾個車伕淋了個正好。
哥幾個抬頭往上望去,見阿音笑地倚着欄杆,笑道:“姑
的洗澡水,賞你們喝了。哪
果真將李十一拐上了牀,再謝你們一桶!”語畢她風情萬種地動了動肩膀,抬起下巴將手一收,“砰”一聲攏了窗。
車伕氣急敗壞地罵罵咧咧,塗老幺沒見過這等世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見李十一眼皮也不抬,抿若有似無地笑了笑,才回過神來同她一道往回走。
塗老幺望着李十一的側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李十一不似從前那樣面目可憎了,不僅不醜陋,還隱隱透着一股耐人尋味的茶香,儘管他極少喝茶,卻總覺得上好的茶便該是李十一這樣,餘韻深遠,回味悠長。
他若有所思地用胳膊肘攘了攘李十一:“十一姐。”
“嗯?”李十一將回音自鼻腔裏温出來。
“您當真要去那天津衞?”
“嗯。”方才的聲調下沉着重複了一遍。
塗老幺上下打量她一眼:“您一個單單薄薄的姑娘家,何苦要跟這個打道?這回回下鬥,怕是不怕?”
“不怕。”李十一搖頭。
“為何?那神神鬼鬼的,多瘮人啊。”塗老幺等了半晌,李十一竟輕輕揚笑了,那笑意只得一瞬,令塗老幺無端端丟了魂。
他瞧見李十一慢悠悠地抿了抿嘴角,清亮的眸子壓下去,眉目稍稍眯起來,説:“軍閥割據,殺人如麻,屍浮遍野,不可怕?亂世饑荒,滿地餓殍,易子而食,不可怕?鄉紳橫行,強搶民女,窮如草芥,不可怕?”
“人你都不怕,怕鬼做什麼?”她收住尾音,幾不可聞地嗤了一聲。
塗老幺愣在當場,嘴巴張得能下雞蛋。
李十一停下步子,蹙起眉頭:“做什麼?”塗老幺道:“十一姐,您……怕不是念過書?”她説的他一個字兒都聽不懂,只曉得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的,那指定是文化人,指定是念過書。
李十一橫他一眼,提步繼續往前走。
塗老幺在耳畔長一句短一句,李十一置若罔聞,懷裏的小人卻抬頭認真仔細地聽着,小嘴隨着他的動作一會圓一會扁,一下子圈成一個硬幣,一下子拉成一筷子。
晌午的陽光毒辣極了,將沉沉的死氣都照耀得活絡而充滿希冀。李十一聽見耳邊有幼童似模似樣地清了清嗓子,而後是軟軟糯糯的一聲:“我會了。”聲音很細,帶着同李十一相同的尾音,和阿音似的嬌嗲嗲的抑揚頓挫,似初初開封陳年的女兒紅一樣勾着清新的甜香。
塗老幺僵在當場,捂着舌頭退了半米遠。
宋十九將小腦袋抬起來,如幼魚飲食一樣撅了兩回嘴,摟住李十一的脖子,又半生不地重複了一遍:“我會説話了。”李十一眼風不動,應承得平鋪直敍:“要鼓掌嗎?”作者有話説:李商隱《嫦娥》:“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第6章嫦娥應悔偷靈藥(二)一夜過去,天光再亮時,宋十九又竄了竄個子,活
兩歲上下的形容。李十一這回留了心,入睡之前便替她換上蓋過手腳的大棉衫,待得睜眼時果然恰恰好,衣袖封在手腕上,同那跟藕節似的線對得正正齊。
李十一正打了水彎在門前刷牙,卻聽院門“吱呀”一聲響,塗老幺斜揹着青步白碎花的包袱,咧嘴立在跟前笑,李十一揚眉詢問,塗老幺興致
:“收拾好了,動身罷!”李十一直起身來,手背抹了一把嘴邊的水漬:“你去?”塗老幺點頭:“我想了一宿,這十九是我抱上來的,我實在得看着,若果真是個禍害,我便摟住她的腳腕子,怎樣也得讓您老先跑。”眼見李十一動了動
線,塗老幺又忙不迭道:“再有,我小子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