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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貿然闖進哥哥家裏去很可能會引得他不高興,便跟着吳憂去了另一邊。
打開門,公寓的結構跟國內相比最大區別是廚房跟客廳相連,大約也是因為想讓小户型的空間看起來更開闊。吳憂給他拿了雙拖鞋,説:“家裏沒有多餘的鞋,你穿予辰穿過的,可以嗎?”紀潼愣了一下,低頭看着他手裏的條紋棉拖,輕輕點了點頭:“可以。”哥哥的腳比他的大兩碼,拖鞋穿在他腳上空空蕩蕩的。他有些不知該如何自處,侷促中覺出些許陰差陽錯的無奈。
但吳憂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仍舊忙前忙後地招呼他。讓他外套,幫他把背囊移到角落去,讓他洗手洗臉,給他拿吃的喝的,之後又把雙人沙發讓給他坐,自己則盤腿坐在地毯上,仰頭笑眯眯地與他聊天。
“喝酸。”酸
杯被推到他面前。
紀潼説了聲謝謝,將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酸握在手心,用體温暖着,目光在客廳
連了一瞬,隨即發現了角落的吉他。
很多東西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你推倒我,我推倒它,最終推倒的是原本心存的一絲僥倖。
吳憂給自己剝着一個橙子,空氣中果香四溢。
“中國那麼遠,你過來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嗎?”
“沒有什麼事……”紀潼收回目光,垂眸看着酸蓋上的英文字,“我就是來看看他。”
“唔……”吳憂似乎不是太理解,嚼着兩牙橙張不開嘴,不斷示意他“喝嘛”。紀潼只得照辦,
了
管後慢慢送到口中試了一點,是沒加過糖的健康原生態酸
,像是要將他一口牙全部酸倒。
就停下來問:“他上班的地方遠麼?”
“誰?”
“我、”後半個字嚥進去,“梁予辰。”
“遠。”吳憂嚥了口橙,“不過他有車,可以開車過去。這裏的人都有車,只有我沒車。”紀潼知道梁予辰買了車,但他不知道原來梁予辰會開車,以前從沒見過。他又開始想象梁予辰開車的模樣,想象他今天會穿什麼衣服,想着想着,突然憶起初見吳憂時他頭上那頂帽子,頓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眼
。
那是梁予辰的。
吳憂察覺他不願説話,以為他內向,便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個橙子,然後問他:“你沒有手機吧,要不要我給予辰打個電話?”
“不用了。”他急忙搖頭,“我等着就可以。”
“好吧。”吳憂看了看時間,又跑到陽台盯着公寓外面的馬路,身邊有台白的望遠鏡。
他看外面,紀潼就看他的背影。從這個角度看,吳憂就像一個等着戀人回來的小男生,個頭不矮,四肢纖細,從頭到腳都跟梁予辰相襯。
沒一會兒,紀潼又發現陽台的小圓桌上有個透明的煙灰缸,幾枚燃盡的煙頭還扔在裏面。恰好此時吳憂轉過身來,兩人視線撞到一起,吳憂又出笑容,走進來問:“你在看什麼?”紀潼目光落到外面最大的傢伙上:“那是不是天文望遠鏡。”
“嗯,”吳憂用識貨的眼神讚賞他,“雖然很舊了,但還是能看見星座,我喜歡看牛郎織女。”一派天真語氣。
視線旁移,紀潼將話題自然而然地帶過去:“你煙?”
“不啊。”吳憂跟着回頭望過去,察覺他在看什麼以後喔了一聲,“那是予辰的,他喜歡在陽台煙。”紀潼的心臟被煙頭燙了一下,緩了片刻才問:“你們也一起看星星?”吳憂的中文沒有好到覺得“也”字不對的地步,回想自己與梁予辰似乎的確在一起看過星座,便答:“是啊。”紀潼再也説不出旁的話來,唯恐心上再多幾個煙燙的窟窿。
吳憂手機響了,跑到房間裏去講電話,英文到底是母語,説得格外利。
紀潼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門外忽然有人敲門,動作倒不急,敲兩下停一下。
他一時間不知所措,猶豫是該去開門還是該提醒房子的主人,考慮了片刻還是起身走到卧室門口説:“外面有人敲門。”吳憂經他提醒,一邊結束對話一邊小跑着去開門,跑到他身邊還不忘把他往沙發上趕:“你坐你坐!”紀潼便又坐了回去。
畢竟是別人的家,他也不好四處走動或者亂看。耳聽見吳憂跑到玄關拉開門後,聲音登時變得驚喜:“你回來啦?”門外的人語帶温柔笑意:“嗯,東區那家賣ta的今天在營業,我買了兩份回來給你和nstance,趁熱吃。”這聲音在過去一年時間只在夢裏出現。紀潼剛聽完第一句,渾身已驟然僵硬。
“謝謝。”吳憂跟對方説話時語氣甜津津的,“對了,你有朋友來找你。”
“我朋友?”
“嗯,在裏面,一直是我在招待。”還有些邀功的意思。
聽見兩人邊説話邊往這邊走,紀潼急忙起身,雙手緊張地扒着褲子,眼睛盯着玄關的方向,直到來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
“哥……”他喊了一聲。
玄關的兩人收住話鋒,目光移向他。
吳憂最先反應過來,也最先想起來——有一天雨後,是個週六,梁予辰在沙發歇午覺,空調開着除濕。他在外面跑了步又淋了雨,溜過來想偷拿冰淇淋,躡着手經過客廳時,忽然聽見梁予辰説了句夢話,裏面有潼潼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