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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買到東西。”錢宇不知道陳明輝説的是什麼地方，但還是跟着去了。
通往鎮上的客車，一位一角五分，並不便宜。陳明輝捨不得錢宇靠兩條腿走去，就要坐車，錢宇同樣捨不得錢。
他緊緊抓着陳明輝掏錢的胳膊，“我們走去吧，鄉上的人都靠兩條腿走的，也沒多遠，快點兩個半小時就到了。我從前也跟着我爸走過。”現在錢宇是他的了，陳明輝是個疼媳婦入骨的男人，當即搖頭。
“這是咱倆第一次一起去鎮上，就算第一次約會，我總不能讓你走着跟我去，那我這個男人成什麼了，聽話今天一切都聽我安排，過了今天，都聽你的。”第一次約會？
錢宇臉燙到燒起來，手腳無措，輕如蚊吶，“嗯。”陳明輝掏了三角錢給乘務員，乘務員吊着眼白撇撇嘴。窮酸樣吧，三角錢的車票還值得在底下撕巴那麼長時間。
幸虧他兩個上的早，還有座位，等發車的時候，過道里都擠滿了人，整個車廂裏瀰漫着一股難聞的味道。本來錢宇是坐在外面的，陳明輝現起身把人換到裏座，他坐在外面將人護得嚴嚴實實。
走走停停，大約一個小時左右終於到站了。陳明輝和錢宇不急，就坐在原位，等車上的人掙擠着都下了車，他倆個才最後下來。
雖然這時候天氣還很涼，但車上空氣不
通，人又多，其實很憋悶，坐了一路車，錢宇的小臉都濕噠噠的了。陳明輝手裏也沒個手絹什麼的，就用袖口給錢宇擦臉。
在陳明輝心中，錢宇就是他媳婦，兩個人是很親近的關係，這麼做自然而然的，老夫老
般。然而這一切對於錢宇而言，卻是一夜之間突然而至的。連個過渡都沒有，陳明輝就喜歡他了，然後就對他掏心掏肺，有點恍惚，還處於剛
往的羞澀。雖然捨不得躲開，但眾目睽睽之下，臉卻更加紅了。
陳明輝大抵有點不解風情的潛質，竟然趴在錢宇臉上，認真奇怪道:“小宇，你是中暑了嗎，臉怎麼越來越紅？”這要是換個女孩子，肯定一巴掌給他推一邊去。可錢宇捨不得，
着越來越紅的臉蛋羞赧道:“沒有，熱的。”陳明輝趕緊看了圈，指着一個揹着個泡沫箱子，上面蓋着棉被的女人道:“那邊有個賣冰
的，咱們去買兩
冰涼快，涼快。”錢宇趕緊搖頭，“不行，你別亂花錢。咱們手裏就這麼點四錢，可不敢這樣亂花。雖説你有了賺錢的路子，但是到底能不能通，現在還不知道。總之不管怎樣，咱們先緊着這幾天，等以後再説。”説完，又怕陳明輝煩，趕緊小心翼翼地看着陳明輝的臉
，“你會不會覺得我管太多了，煩得慌。”錢宇這個時候剛被李翠嫌多餘的拋開，正是
的時候，陳明輝怕他想不開，忙安撫道:“不會，絕對不會。小宇，你知道我這麼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也許表面看着
放蕩不羈，滿不在乎，但在心底看見別同齡的孩子都有人束縛，管這管那，這不讓幹，那不行的，我心裏其實是羨慕的。”陳明輝忽然裂開嘴，“現在好了，以後有你管我，我也成了有人管的人了，再也不用偷偷羨慕別人，也不會覺得孤單了。”陳明輝的笑容陽光而明媚，彷彿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但錢宇知道，這份堅強是他用數不清的苦難換來的。他笑得越燦爛，錢宇越心疼。
但錢宇面上卻是笑的。
“走，咱去買冰，説好了今天聽我的，以後都聽你的，你不能連一輩子唯一次當家做主的機會都給我剝奪了吧。”陳明輝笑嘻嘻的牽着錢宇來到客車站賣冰的女人面前。
“嬸子，冰多少錢一，都有啥口味的？”女人賣貨就喜歡碰上這種半大的孩子，會吃，肯花錢。她立刻掀開棉被，笑呵呵介紹道:“綠豆冰五分錢一，
油雪糕九分一，你們要哪種？”錢宇忙問:“沒有普通冰嗎？”普通冰就是當地的冰場制的那種用水和糖
凍成的，沒什麼大味道，只能唆出一點甜味。
“有的，二分一。”女人有些失望，她之前是特意沒介紹這種冰的。這麼大孩子的錢最好賺，她還想着隨便説一説，他們饞了，就能買兩最貴的油冰了。
女人伸手要從箱子裏往出拿二分一的普通冰，就聽旁邊那個男生道:“給我來兩油雪糕，給你錢。”
“都是冰，吃的一樣涼快，不用買那麼貴的。”錢宇道。
陳明輝卻笑呵呵道:“怎麼能一樣，這個可是油味的。咱們不是説好了，今天都聽我的，你又忘了。”陳明輝摸出二角錢遞給女人，女人找了零又順便遞過來兩油雪糕。陳明輝剝開其中一，遞給錢宇，“快點吃吧，涼快涼快。”油的味道融化在蓓蕾，是很甜，和二分錢一的冰味道完全不一樣。這麼貴的油雪糕，他也是第一次吃。從前他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也會偶爾來一次鎮上，趕上天氣熱的時候走到鎮上就滿頭大汗，他媽就會允許他吃一冰，大多時候是二分錢一的冰，偶爾他媽心情好，會給他買五分錢一的綠豆冰。至於油雪糕，他從來沒吃過，他媽嫌棄太貴，捨不得買。
所以，這也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吃到油雪糕，怪不得人人都想吃，原來它是這麼個味道，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