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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的。一次記不住,那就自己多琢磨幾遍。所以我即使有半年多沒培訓蠟園的夥計了,可也並未將這些技藝還給你。”宋玉延被她訓得啞口無言,只能承認是她錯了。唐枝是個認真負責且有責任心的人,她這麼説就是不相信唐枝的能力。
宋玉延認錯的速度迅速、態度足夠端正,唐枝剩餘的話便憋了回去,哼唧了一下,又氣不起來了。
宋玉延笑呵呵地看着她,小聲道,“唐小娘子,生氣易老,你生一次氣,臉上便會多一條皺紋。是我有時候糊塗了,大人有大量,莫要跟我置氣?”唐枝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她,不過轉過身後她立刻奔回家拿起銅鏡照了照臉上,又問唐葉:“我臉上有皺紋嗎?”唐葉覺得她近來越發莫名其妙,仔細看了幾遍,最後一聲不吭地揣着她的刻刀出門去了。
“小葉?”唐葉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回頭道:“阿姊,你這張臉只會越長越好看,莫説皺紋了,連個印痕也沒有……你莫不是故意想要我誇你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唐枝:“……”自從宋玉延帶她們出去寫生了多回後,這丫頭便越發野了!
再看宋家的餅兒,自從那次害怕宋玉延會拋棄他們回自己家去後,她真的收斂了許多,雖然有時候還能看見她天真活潑、貪吃的一面,可宋玉延再也無需敦促她,她便會自動自覺地去讀書、練習繪畫,宋玉延做這些事時有多安靜,她便有多安靜。
唐枝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妹妹跟餅兒互換了一個格。
唐葉跟着宋玉延學習竹雕滿打滿算也兩年了,最近三個月她雕刻的留青已經不會被宋玉延批評得體無完膚了——宋玉延在生活中很隨和,也寬容,可是唯獨在這方面尤為嚴格。
唐葉已經適應了她的嚴格教學,故而回了家也時常琢磨留青雕刻的技藝。最近宋玉延接了高麗客商的單,她便藉此機會常常往宋家跑,在宋玉延的身邊觀摩和學習。
時間一久,她便發現了一件事,對此還頗為疑惑:“為何宋大郎時而用這套常用的刻刀雕刻,時而又用另一套刻刀?我看這兩套刻刀並無不同之處,若要説有不同,那定然是木柄的刻刀更加好用,可你常用的是另一套,莫非這裏面還有什麼門道不成?”宋玉延道,“哦,這兩套刻刀從刀型上來説確實沒什麼不同,不過那套木柄的,可是我十分珍視的刻刀,用的多便容易變鈍,我可捨不得它鈍了,所以只有雕刻特殊的留青竹刻時,我才會用到那一套刻刀。”唐葉想到了一個可能:“莫非是阿姊送的?”
“沒錯,唐小娘子見我總是磨刻刀磨破了手,便特意讓鐵匠裝上木柄……也只有她會這般細心了。”唐葉:“……”她阿姊對她就沒這麼貼心,因為她之前用的刻刀都是宋玉延淘汰下來的,然後讓她先從磨刀開始學習。
想起一年前,她在大冬天裏磨刀磨到指尖發紅,然後她阿姊過來問她:“小葉,冷嗎?”
“冷。”她阿姊同情地看着她,“看來學這個還得受不少罪。”唐葉:“……”她阿姊有空在這兒圍觀,為何不幫她點温水過來?
後來她阿姊也給她送了一套刻刀,不過卻沒有裝木柄,若非今宋玉延提及,她都不清楚原來她阿姊在搞區別對待。
本來她想回去好好控訴她阿姊的罪行,豈料宋玉延又道,“本來她也想送你一套這種刻刀的,可是我讓她先別送,因為你剛開始學竹刻就用這麼好的刀,後若是找不到這種刻刀了,那你的手藝便算廢了。”
“原來還有這層原因在,差點就誤會阿姊了!”唐葉暗暗反省。
她心裏平衡了,覺得她阿姊還是她的阿姊,沒有被宋玉延搶走——近來宋玉延跟她阿姊議親讓她漸漸地覺到了一絲不安,跟她相依為命的兄長成親了,阿姊也快要嫁人了,她彷彿就像是被落下的沒人要的孩子,即使十四歲了,內心也依舊會不安、無措。
這會兒心裏安定後,便喜滋滋地雕刻了一件臂擱送給唐枝。臂擱上是她目前雕刻得最好的花類圖案,而明州多茶花,通常在九月份便開花,直到來年的四月都盛開着。
她觀察得最多的便是茶花,雕刻起來也十分順手,宋玉延偶爾會在旁邊指點她一下,故而她將這件臂擱送給唐枝後,唐枝欣喜地將它擺在了櫃子裏。
唐枝的這個櫃子裝着她的私房錢,後來逐漸地多了宋玉延贈送的竹雕、竹簪、筆、團扇以及影人。這裏就是她的藏寶庫,而她將妹妹送的臂擱也放進裏面,足以證明她有多認可妹妹付出的努力。
唐葉心裏更加安定了,又跟以前一樣有什麼憋不住的心事便跟唐枝説。
唐枝暗暗鬆了一口氣。是她疏忽了,她本想着妹妹是因為長大了,越發懂事和開朗後,便不再當她的跟蟲,而她對妹妹也不再像從前兄妹仨還相依為命,妹妹還小的時候那麼關注和緊張了。
若非宋玉延教導妹妹留青竹刻時,看出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又不着痕跡地引導她説出心裏話,唐枝怕是還不知道妹妹的變化是因為心裏的不安造成的。
如同筍兒和餅兒擔心宋玉延會離開這裏,唐葉雖然已經十四歲了,可是她以前就是一個內向的孩子,內心的深處也十分依賴着兄長與阿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