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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陷入困境,但並不表示束手無策。當初考完駕照,爸爸又付了一節課的錢,專門學習開車遇到緊急情況時該如何沉着應付,包括更換備用輪胎。通常情況下,我堅信女人的獨立非常重要,但在這個驕陽似火的八月下午,我真希望有個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能夠接手來換這該死的輪胎。
我得給爸爸打電話,路上車兩個小時已經讓我錯過和他們吃午飯,現在看來又要錯過晚飯了。剛從車裏拿起電話,電話鈴就響起來,屏幕上顯示出香香的名字和笑臉。她可真是個急
子啊,我哭笑不得,接起電話道:「嘿,香香,我回家後去找你啊,這會兒我得給爸爸打電話——」
「不,爸爸和我會去接你。我們剛才説話時他就在旁邊,也聽到你説爆胎了。」
「不用,香香,我不想麻煩你們。」
「一點兒都不麻煩。我本來在家就沒事兒,而我爸已經窩在沙發裏看了一整天籃球。再説,你爸爸整個星期都在收拾行李,打包託運,洪叔肯定累壞了。」香香説得貼心又再理,我真心,「如果你確定的話,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我當然確定啦,你待在原地別動,我們已經上路了。一會兒把你的位置發到我手機上就好!」天氣酷熱、頭正毒,周圍沒一片樹蔭,而我又不確定開着空調在車裏等香香是否明智。爆胎不説,要是連油也用光可就糟糕了。我往肚子裏灌了兩口水,將襯衣下襬在
上綁了個節,再把頭髮高高紮起,橡皮筋毫不意外選擇在這個時候斷裂。不過這倒難不住我,從書包拿出一支筆,當個簪子
在腦後的髮髻裏。
我還是一個勁兒冒汗,但現在只能先這麼對付着。我打開車門坐在座位上,兩腿搭在車外,祈禱香香父女早些出現在視野裏。
#最#新#網#址#www.banzhuks.com大約四十分鐘,一輛毫不起眼的小貨車朝我的方向開來。我起初沒在意,直到香香搖下窗户向我揮手,我才認出他們。香香倒是提過她爸爸有輛貨車,我一直以為是那種鋥亮豪華的皮卡,沒想到是輛單排小卡車。我趕緊從車裏出來,看着車減速倒車,停在我的車前面。
香香立刻跳出來,急急忙忙跑向我,大聲喊道:「嗨,小霞,你沒事兒吧!」
「香香!」我上去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蹦蹦跳跳,好像半個世紀未曾見面。
「小霞。」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我放開香香,看向她的身側。
哇!天啊,香香的爸爸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模樣?
我大吃一驚,不過一個學期,朗叔看起來卻和記憶中大不一樣。以前他總是一絲不苟、緻乾淨的模樣,穿着考究的西裝和皮鞋,最熱的時候也仍然穿着襯衫,就像那些辦公室的骨幹
英、高級白領。可現在,他不僅長出滿臉的絡腮鬍,而且一定增加了起碼十斤的肌
。黑
的牛仔褲很寬鬆,白
的背心卻緊緊箍在身上,手臂
出一大堆紋身。天啊,朗叔最近半年到底在幹什麼?我有些頭暈,明明頂着炎炎烈
,我的皮膚卻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朗叔一向是個嚴肅的人,很少笑,也很少説話,至少我一直這麼以為。站在他旁邊,再調皮搗亂也能不由自主老老實實,比在自己爸媽面前還要禮貌規矩。不管怎麼樣,朗叔從來沒有錯過香香的生或者家長會,這也是我父母喜歡他的原因。不僅如此,他會在我們家沒人時幫忙簽收包裹,也會在他們拿重物上下樓時搭手幫忙。我爸媽説這位鄰居安靜沉穩,有些多愁善
,卻非常友好。
但那是過去。
現在,這個男人所有柔軟的一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堵肌牆。話説回來,記得小時候去香香家玩,她帶我到她爸爸的書房,那裏收藏了一把德國黑科衝鋒槍。據香香説,她媽媽特別討厭那東西,所以現在看到他一副特種部隊彪形大漢的模樣,倒也不該意外。
朗叔沒有費時間寒暄,徑直朝我的我的車走去,步態寬大自信,好像在尖叫着‘我就是我,我不在乎你怎麼想。’他看起來確實很
,不在乎也天經地義。我像個花痴似的,盯着他的一舉一動,時間越長心跳就越快,手心也變得濕漉漉。雖然心裏知道泛起這種念頭非常不得體,那是閨
的父親,不是影視明星或者網絡紅人,可我就是無法將視線從朗叔身上撇開。
幸運的是,我戴着太陽眼鏡,銀鏡面掩飾住我先震驚後花痴的模樣,更不希望讓香香察覺我在窺視她爸爸。香香也確實沒察覺,她的手機鈴聲響起,從香香的表情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而且八成是她的男票嚴卓。大學開學沒多久,我就聽她時不時聊起這個男生。一年級還沒上完,香香已經決定把這位當成終身伴侶。香香的注意力被
引到電話上,而且為了避開她爸爸,甚至退到馬路邊接聽,我們一會兒有場非常嚴肅的對話。
我清清嗓子,給香香的爸爸一個微笑,「朗叔。」
「鑰匙,」朗叔咕噥着伸出手掌,看起來很嚴肅。他總是這樣,但今天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