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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一腦袋撞翻了。少年在雪地上摔了個狗啃屎,氣得大嚷起來:“你懂個!你親媽就是個雞!誰不知道為了把你
進來,她陪製作人睡覺!她就是個雞!”小孩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劇組的人來來往往,沒空理他,一個場務讓他別哭了,大牌演員在午休,被吵醒了會不高興的。
混跡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劇組,遠在青期之前,白漸瀟就知道很多
方面的知識了。不這個圈子盛產怪胎、天才、變態以及戀.童癖,多虧了解這些知識才懂得怎樣保護自己——反正馮
采女士是指望不上的。
成年的白漸瀟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像是一個鬧劇的旁觀者。這只是個幻境,並不是人生重來的機會。他現在有能力讓鏡子世界中的劇情變得不同,可是那本改變不了什麼。
他倒要看看,鏡子把這些東西呈現在自己面前,到底想要幹什麼。
“這一幕劇情很重要,”導演把他抱在懷裏,給他説戲,“你要哭,但是不能哭出聲,因為一出聲敵人就聽到了。你要很悲痛,就想象以後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那是什麼樣的悲痛?而且這個哭裏還要帶着仇恨,要咬牙切齒握緊拳頭。哭完後,抹掉眼淚,從這個暗處走到黎明的曙光下,就成長了,就昇華了。聽明白了沒有?”白漸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人的所有行為必有動機,都由理與情
支配,我們只需要完全剖析他們的心理,就像切蛋糕一樣,”導演用餐刀把小蛋糕切成一塊一塊,用手指捏了一塊湊到他嘴邊,“張嘴,啊——”白漸瀟努力從他懷裏掙
出來,説:“我要上廁所,我憋不住了……”導演彷彿沒事人一樣,笑着揮揮手,“那你快去吧,回來繼續給你講。”白漸瀟飛快地逃跑,其實他已經完全明白這些事情了。可他唯獨想不通,那些明明一招手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成年的自己倒是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因為那些掌握權力的人就喜歡玩人心,讓桀驁的人下跪,讓驕傲的人認輸,讓抗拒的人服從,讓自由的人恐懼。
而那樣的下跪、認輸、服從與恐懼,伴隨了他的整個童年時代。
第54章驚蟄與一些過往要説有沒有什麼收穫,那就是白漸瀟學會了察言觀。他習慣於分析人的動機,條分縷析地剝離出人的情
與慾望,一開始這不過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意識,不過後來已經演變為了一種近乎病態的觀察人類的習慣。
他把這種習慣隱藏得很好,直到那個男人回來。
在他15歲的某一天,馮采女士神采飛揚地宣佈道:“瀟瀟,你爸爸打算跟我復婚了!”白漸瀟“嗯”了一聲,以表“關我
事”。
現在馮采女士是他的專屬經紀人,她搬出了原來的房子,手裏捏着大筆現金和股票,還捧着一個蒸蒸
上的寶貝兒子。
很多童星小時好看,小臉嘟嘟的怎麼看怎麼可愛,然而一旦長大,骨頭的輪廓變得硬朗,很少能維持小時候的顏值。白漸瀟正好相反,他骨相生得好,天生一副美人坯子,越長大越顯帥,顏值增長穩中向好。
再加上他聽話乖巧事兒少,吃苦耐勞不喊累,不火簡直天理難容。
馮采女士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離婚十年,她憑着兒子一路高升,而丈夫卻一如往
地失意落魄,渾渾噩噩,約她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西服都是十年多前置辦的,褶子多得熨也熨不平,散發着一股樟腦味。
白漸瀟跟闊別已久的爸爸吃了頓飯,回來開始寫記:“馮
采女士今天喜氣洋洋,打扮得像只飛上枝頭的火雞,因為在與白赫先生長達十年的拉鋸戰中取得了勝利。這不是階段
勝利,而是最終勝利。本下金蛋的母雞就是她的勝利果實。馮
采女士一頓飯補了三次妝,試圖遮住臉上的皺紋,她已經不再年輕了。馮
采女士對白赫先生的愛,比對他的恨還要持久,因為白赫先生的落魄,這愛火燃燒得更加旺盛,恨不得踩着青
的尾巴,再給我造個弟弟妹妹……”白漸瀟看着青
期的自己寫
記,忍不住想笑,這種煞有介事地陰陽怪氣的筆調,也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
記的後半段是這樣的:“白赫先生,仔細看來,很像一條狗。因為多年的
煙喝酒與憤世妒俗,他身上洋溢着一股自生自滅的味道。他並不真的愛馮
采女士,從來都不愛,他只愛他自己。他回來是為了利用我,挽救他中道崩殂的導演事業。他看我的眼神,比看我媽都熱烈。這麼多年我與馮
采女士達成的生態平衡,就要被這個外來入侵物種毀滅了。”原來自己討厭親爹,從這麼早就開始了,白漸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頭,真是個
鋭的孩子。
寫記的小白漸瀟怔了怔,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摸頭。他抬頭看了眼書桌上的鏡子,鏡子誠實地回望他,沒有任何異狀。
白赫先生搬入了他們的大別墅,開始了一段喪權辱國且裏調油的生活。這兩個自相矛盾的形容詞都很準確,完全取決於從誰的角度看待這段破鏡重圓的婚姻。
白漸瀟毫不掩飾對父親的敵意,幾次搞到白赫先生惱羞成怒。他聽到白赫先生問馮采女士:“瀟瀟是不是討厭我?成天冷冰冰的,和他説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