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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29【綠帽武林之亂後宮】(076)趙羽沒想到眼前女子就是陳圓圓,正要説話,那吳三桂卻笑道:「原來小王爺早與賤內相識,為何一開始卻不説出來,騙的屬下好苦。」趙羽連忙道:「那裏那裏,平西王誤會了,只因我在金陵與柳如是偶遇,她聽聞我從北京來,説起有個叫陳圓圓的姐妹在北京,已經失去聯繫很久,她十分擔心,因此託我回京之後打聽一下,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真是巧合。」陳圓圓聽了喜的連忙拉着趙羽道:「你真遇到了柳姐姐?她過的怎麼樣?還有顧姐姐、董妹妹她們,現在都過得還好嗎?」趙羽想起錢謙益和李香君來,心中不悦,不過此情此景也不好發作,只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道:「説實話我跟她們不,只是偶然相遇,臨走她給了我一封信,你自己拿去看吧。」陳圓圓拿着信喜極而泣,連聲抱歉幾句,轉身回房去了。

這裏吳三桂連忙道:「賤內竟然如此無禮,讓小王爺笑話了。」趙羽揮手道:「無妨,今已經叨擾許久,我們改再會吧。」吳三桂苦留不住,只得命人抬了轎子送他回去。

等趙羽一走,那王輔臣連忙道:「王爺,你怎麼就讓他這麼走了,連正經事都不提一提?」吳三桂笑道:「你懂什麼?這小王爺是聰明人,我也不是笨蛋,有些事水到渠成,急求不來。」一旁的張國柱也道:「恕屬下愚鈍,這小王爺雖然是太后的侄子,可他除了封號尊貴,手中既無權又無兵,我們求他真能有用?」吳三桂呸了一口道:「你懂個,你當滿清的太后跟咱大明的太后一樣空有尊號沒有權力?你要真這麼想就大錯特錯了,如今順治小皇帝還未當政,名義上是攝政王多爾袞總覽政務,可實際上呢,多爾袞雖權謀第一,然而軍功尚淺,其實本管束不了那些跋扈的王爺,就説那豫親王多鐸吧,他連皇太極都不大放在眼裏,曾經公然送一匹坡腳病馬給皇太極祝壽,此等人物又豈會聽那多爾袞的調令,因此這幫王爺誰也不服誰,偏那皇太極的莊妃布木布泰生的聰明美麗,又善於調和王爺們之間的矛盾,這幫只知打仗的跋扈爺們竟然被她訓得服服帖帖,凡事以她馬首是瞻,她把軍國瑣事都給多爾袞和濟爾哈朗打理,躲在慈寧宮只抓那大事要務,出了什麼壞事也有多爾袞擋刀,實際上她卻握着最大的權力,連阿濟格這麼野的混蛋還怕馬要給她上尊號為國慈,可知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咱們如今搭上了小王爺這條線,今後也算是在她面前有了一點説話的權力,就憑這一點,咱們甚至比當了多爾袞的心腹更重要,今晚真是意外之喜,本王要多飲幾杯。」張國柱、王輔臣聽的連連點頭道:「王爺英明,我等不及也。」吳三桂又道:「本王和小王爺往的事要嚴加保密,尤其要防着孔有德、尚可喜、耿忠這三個混蛋。」張、王二人道:「屬下雖愚鈍,還不至於是非不分,王爺何須吩咐?」不言吳三桂如何歡喜,趙羽卻心裏有些忐忑,母親剛下了酒令,他就違反了,此時滿身酒氣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回到王府的時候夜已經有些深,只覺涼風習習,倒也頗為提神。

丫鬟們連忙給他遞來長袍披上,他想着楚薇受了罰,心中可能不大痛快,於是前去安,正走之間,一個婦人攔住他跪拜道:「奴才給主子請安。」趙羽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那婦人笑道:「世子爺果然不記得了,奴才原本是辛者庫的管事,賤名方彥。」趙羽連忙從左右拿過燈籠往她臉上照了一照,道:「原來是你,這個時候來找我幹嘛?難不成羅芸和蔣英出了什麼事?」方彥笑道:「如今奴才已經被王妃調去庫房當差,現在辛者庫的管事是馬氏。」趙羽詫異道:「母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調你去庫房?」方彥看看左右,趙羽會意,於是屏退隨從,那方彥見四周沒人,這才嘆息道:「幸虧世子爺回來的及時,不然羅、蔣二位夫人只怕已經不在人世間。」趙羽吃驚道:「這是從何説起?你給我好好説道説道。」方彥警惕地望着周圍道:「此處不便説話。」趙羽便領着她來到書房之中,方彥這才跪在地上將曹臻如何待羅芸、蔣英,如何對二女暗下殺手的事都抖了出來,趙羽聽的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揮袖冷哼道:「你可別蒙我,她跟二女無冤無仇,為何要費盡心思害她們?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方彥連忙道:「奴才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於是多次追問羅夫人,她看起來知曉其中緣故,只是憋着不肯對奴才講,想必其中有為難之處,主子一問便知。」趙羽聽了嘆息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方彥卻突然拉着他的褲腳悲泣道:「奴才斗膽請主子為奴才做主。」趙羽聽了不耐煩道:「我還有事要辦,你一口氣説完不行嗎?」方彥連忙道:「因為奴才幾次三番阻攔了曹夫人的事,她對我恨的牙癢,奴才迫不得已變賣家當給她送了厚禮,這才留下一條命來,這都沒什麼,奴才的兒子才四歲左右,被她派人強行從家中送到王府裏陪王世孫伴讀,我知道她的意思,意在借兒子來要挾奴才,奴才一開始還覺得既然世子爺已經回來,她還不敢對我兒子怎樣,可最近我才發現,我們家唯一的兒子已經被她們拐到一個秘密所在,如今生死未卜,求世子爺看在奴才多年服侍王妃的分上,救出奴才的兒子,他是家中的獨苗,更是奴才的心頭,求求主子!」一邊説一邊哭。

趙羽聽了,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豈有此理,這曹臻竟然敢如此為非作歹,她不過是一個側福晉,誰給她的膽子?」方彥哽咽道:「她曾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連王爺都對她十分客氣,如今又成了側福晉,地位更比從前高了許多,要不是世子爺臨走之時反覆囑託奴才,奴才也不敢冒着那大風險去得罪她。」趙羽連忙將她扶起來道:「看來這還是我的錯,連累你和孩子都受了委屈,你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回頭我立刻派人去查驗清楚,爭取儘快將你的孩子找到,你也不用再哭,先去庫房支領五百兩銀子用着,事後還有別的賞賜。」方彥連連磕頭道:「多謝世子爺開恩。」説畢又道:「不過奴才還有別的事情要稟告,那曹主子在您南下之後,曾經頻繁外出過,也不知是因為何事,奴才不敢亂説,不過後來她有兩個隨身丫鬟暴斃而亡,死的不明不白,她們家人來鬧過幾次,後來才沒了聲音。」趙羽聽了疑惑道:「還有此事?她經常去什麼地方?那兩個丫頭叫什麼名字?」方彥道:「奴才當時還在辛者庫,只是聽下人們議論過此事,也就留了心記着,至於曹主子去了那裏,奴才可沒權力過問,不過那暴斃兩個丫頭我倒是仔細打聽過,一個叫寶勒爾,一個叫多蘭,她們也是很早就跟隨王妃的人,只是沒有曹臻那麼受寵。」趙羽點點頭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一有你兒子的消息,我會立刻派人通知你。」待方彥走後,他臉陰沉起來,心裏雖然恨透了蔣英、羅芸,但她們的生死都應該由自己來掌控,這曹臻擅自做主,簡直就是沒把他放眼裏,最讓他噁心的是,曹臻在之前一直裝的很關心蔣英羅芸的樣子,看起來善良的一個人,他這才放心將家中所有事務付給她,沒想到暗地裏卻演了這麼一出,經過這許多事之後,趙羽最恨那種表裏不一,陽奉陰違的人,故此趙欣如此直白地向他表,他不但不惱恨,反而心中暗喜。

想到這裏,他走到書桌旁拉了拉搖鈴,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不一會一個帶刀漢子從外面進來,只見他跪下道:「奴才左向明拜見主子。」趙羽道:「許久不見,現在過的如何?」那左向明笑道:「多謝主子掛念,奴才如今過的很好,已在京城置了新房,還娶了兩房媳婦。」趙羽嘆道:「沒想到你已經娶媳婦,我沒能去吃喜酒,很是遺憾。」左向明連忙道:「奴才一個下人,那裏值得主子如此牽掛,主子這麼説,真是折煞奴才了。」趙羽笑道:「也罷,等你生下兒子,我再去你家喝滿月酒也行,既然你娶了媳婦,那開銷肯定也多了起來,月錢不夠用的話就直接跟我説,你從中原跟着我到北京,一路上吃苦受罪也不容易。」左向明心中動,含淚道:「主子千萬可別這麼説,奴才能跟着主子那是天大的福氣,如今主子做了世子爺,奴才也跟着升了六品藍翎侍衞,不但領着朝廷和王府的雙俸,更重要的是光宗耀祖,連縣太爺見了我也要畢恭畢敬的,放在從前是不敢想象的,如今奴才已別無他求,只想着盡畢生之力,服侍好主子和主子的家人,那就是奴才最大的心願了。」趙羽聽了笑道:「很好,不枉我栽培你一場,如今我代你一個差事,我有個側福晉叫曹臻,我要你把她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給我查清楚,尤其是對我不利的,更要細細的搜索,不放過一點痕跡,給你一個月時間,千萬仔細着,別走漏了消息,否則我拿你是問。」左向明道:「得令,只是奴才走了,這王府的安全誰來負責?」趙羽道:「我另外派人,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涉及此次行動的所需人員和開銷你自已合計一下,回來給我報個賬。」那左向明肅然領命,弓着身子退下了。

當下趙羽又喚來幾個首領侍衞,將王府守衞重新佈置一番之後,正要回房歇息,忽然外面有人求見,趙羽一看是曹臻房裏的格勒,不由扔下筆笑道:「你們主子怎麼不跟我慪氣了?」那格勒連忙陪笑道:「世子爺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主子何曾跟您慪氣過?

想必是那下人亂嚼舌頭,引起世子爺誤會。」趙羽冷笑道:「説罷,找我有什麼事?」格勒連忙道:「曹主子聽説你在南方受傷嚴重,特意熬了人蔘雞湯請世子爺過去品嚐。」趙羽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們主子,待我換一件衣服。」當晚趙羽在眾人簇擁下去了曹臻那邊歇息,那曹臻果然換了一副討好的面孔,親自捧着那人蔘雞湯過來服侍。

趙羽一邊喝湯一邊道:「我走之後,家裏有什麼事讓你十分為難,不妨講出來給我聽聽。」曹臻笑道:「都是一些雞蒜皮的小事,談不上十分為難。」趙羽道:「臨走之時宮裏分給我們三十萬畝地,如今安置的如何了?」曹臻道:「目前只安置了一半,由於連年戰亂,京畿一帶人口凋零,我已經安排人手盡力收攏各地民,可還是湊不到足夠的屯户,別的王公貴族也是如此,空有大片土地,卻落的無人耕種,好好的良田就給荒廢了許多,世子爺若要細細查問,我去招各房管事的過來。」趙羽搖頭道:「不必了,我不過隨口問問,羅芸的女兒照料的如何,抱過來給我看看。」曹臻沒想到趙羽突然想起這個事來,一時慌了神,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羽奇道:「怎麼了,那孩子莫非出了什麼事?」曹臻連忙道:「那孩子好好的,沒什麼事,只是我見你連她名字都不願意取,放在眼前也是徒增厭棄,恰好那鄂碩的夫人吉蘭膝下無女,我與王妃商量之後,便送給她當養女,已經取名為烏雲珠。」趙羽大驚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跟我説一聲?」曹臻道:「就今天的事,原本要找你商量,誰知到處找不到你的人,後來才知道你在吳三桂府上做客,我們就先把孩子送了過去。」趙羽怒不可遏,舉起巴掌往她臉上甩,那曹臻不敢躲,只是閉着眼睛任憑處置,等了好一會,那巴掌卻終究沒有落下來,她這才睜開眼,只看見趙羽已經氣的滿面通紅,自已也嚇得淚滿面。

趙羽一邊息一邊道:「很好,很好,我看你這麼能管事,明天就封你為大福晉好不好?」一席話嚇得眾人連忙跪在地上。

趙羽又大吼道:「是不是你心裏琢磨着,我跟楚薇就不該回來,你在王府裏就可以一言九鼎,就可以稱王稱霸?」格勒見這話説的太重了,連忙跪在趙羽膝下悲泣道:「世子爺千萬別這麼説,我們主子受不得這話,將格格送給董鄂家做養女,那也是王妃的意思。」她不説還好,一説趙羽更加上火,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指着她鼻子罵道:「打量着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嗎?分明是你們自已不想養又怕擔責,攛掇着母親來攪混了水,不知不覺她就做了你們的擋箭牌,既然當初不想養她,為何提前不説明白,偏要送給那董鄂家,傳出去我們堂堂查王府連個小女孩都養不起,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曹臻沒想到趙羽會為了這個小女孩大發雷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是跪在地上泣道:「既然如此,我們派人將她接回來就是,都是妾身的錯,請世子爺不要為了這個氣壞了身子。」趙羽搖頭道:「現在知道錯了,早幹什麼去了,我真是要被你們給氣死,你先別忙着哭,給我説説那董鄂家到底是什麼來頭,別讓我女兒受了委屈。」曹臻連忙將董鄂家的境況都説了一遍,原來董鄂家的家主叫鄂碩,此時已經隨多鐸南下伐明,此人是正白旗一員驍將,多次在山東、關寧一帶重創明軍,因功晉升為巴牙喇甲喇章京,相當於明軍的正三品參將,他的夫人吉蘭則留在北京,早年與曹臻是閨中密友,故此將趙羽的女兒送給了她,總體上來説家境倒也不差。

趙羽略微放心,含淚長嘆道:「也怪我對這女兒太不用心,你們才敢對她如此作踐,罷了罷了,你如此年輕我就讓你掌管這麼大的家務,現在看來的確是不智,以後這些事你不必過問,只在房裏安安靜靜做個女人,別給我添亂才好。」説畢抬腳就走,剛走出門外沒幾步,裏面曹臻只覺兩眼發黑,耳朵嗡嗡亂響,整個人支持不住,軟軟地倒在地上。

勒連忙扶着她大聲道:「世子爺,我們主子昏倒了,你快過來看看吧。」趙羽搖了搖頭,一邊吩咐左右去找太醫,一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混亂之中,海蘭珠急急忙忙的帶着一羣人兒趕了過來,眼見如此情形,拉着趙羽道:「這事是為娘做主,你又何必錯怪臻兒?」當前網址隨時可能失效,請大家發送郵件到{bolt_email}獲取最新地址發佈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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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羽冷哼道:「母親不必再為這等悍婦辯解,她今敢私自將我的女兒送人,明就敢弒君殺夫,此等悍婦,我絕不姑息。」海蘭珠見他氣急了,於是屏退眾人,拉着他來到園中小亭子邊坐下,一邊給他額頭,一邊柔聲道:「我原以為你對這丫頭不上心,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快別這樣,我這樣做也是為了那丫頭好。」趙羽不解道:「此話從何説來?」海蘭珠道:「今我從宮中回來,路上正好遇到一位大師,我想着最近你諸事不順,所以求他算上一卦,只當給他化緣,打發一點銀子就算了,誰知那老道不要銀子,我們家的事他説的有模有樣,我也就信了,因此帶他回了家裏來,原本是打算給咱家的人都算一卦,恰好子抱着烏雲珠過來,正好被他撞見,他一把奪了,抱在懷裏看了看,只説這孩子跟他有緣,只可惜命太貴,怕不能長久,要度化了收做道姑,方能保芳齡長久,説來也怪,烏雲珠平時不會讓陌生人抱,又總是生病,往往哭鬧不止,在那道士懷裏反倒乖巧安靜,就像與那老道識一樣,不過我那裏捨得讓烏雲珠出家,他便嘆道:‘既然你們不捨得,那也無妨,只需寄養在別人家裏或許能化解一二,只是最好她與親生父母少見面為妙,擇不如撞,今天就送人,否則遺禍無窮。’當時董鄂家的吉蘭夫人也在,聽了此話便執意要收養烏雲珠為女,我派人到處尋你不到,料想你對烏雲珠本來就不大在意,因此也就點頭同意下來,誰能想到你心裏還掛念着她呢。」趙羽嘆道:「我一看到這孩子就想起她母親,當然生氣,只是畢竟她是我的女兒,我討不討厭她是我的事情,別人不許手,明我就去將她討回來。」海蘭珠道:「千萬別這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道士在我看來還有幾分本領,萬一他説的很對呢,你豈不是害了烏雲珠的命?」趙羽道:「君子不語怪神亂力。母親可別信了那妖道的話。看來此事是我太為難曹臻,我會對她道歉,母親無需多勸。」當夜,趙羽令人送一副玉釵到曹臻房中,以示歉意,格勒十分高興,正要去取那玉釵,曹臻噼手奪過那玉釵,狠命甩在地上,砸了個稀碎,冷着臉道:「以後我與趙羽勢不兩立,你們也不許與他來往。」格勒百般勸解,曹臻依舊不聽,下人回報趙羽,他唯有嘆息而已。

趙羽備上厚禮,領着眾人去董鄂府討回女兒,吉蘭夫人雖然不捨,但查王府是皇親國戚,只怕引火上身,又得了許多財物,不敢阻攔,因此趙羽很順利地將烏雲珠取了過來,先放在碧如房裏供養。

誰知一回到家裏,那烏雲珠就開始百病纏身,夜嚎哭不止,太醫百般調治無效,趙羽只得請來周雲逸醫治,順便給烏雲珠算了一卦,周雲逸問了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回,搖頭道:「此女果然是富貴命格,又生於富貴之家,真是貴上加貴,奈何月滿則缺,若是留在家中,要麼刑剋家人,要麼被家人所刑剋,寄養別處或者出家,都是不錯的打算。」趙羽別人不信,唯獨對周雲逸深信不疑,心下躊躇不已。

當晚他翻來覆去睡不着,再怎麼説那也是他的女兒,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送給了外人,實在心有不甘,可是不送出去又怕活不長,於是披衣起牀,在院子裏逛來逛去,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辛者庫的門口,此時眾人已經入眠,裏面黑漆漆沒有一點火光。

趙羽拍了半天門,終於叫醒了守門婆子,這些人被打攪了睡眠,罵罵咧咧地開了門,眼見是趙羽過來,嚇得跪在地上求饒,趙羽也不理會,直接往裏面走,一時驚動了辛者庫的管事姑姑馬氏,那馬氏每提心吊膽,深怕趙羽問罪於她,此時聞知他深夜造訪,還以為陷害羅芸的事東窗事發,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強忍着驚恐過來拜見,誰知趙羽卻道:「你把她帶過來吧,我有事跟她説説。」那馬氏更加慌了神,畢竟羅芸現有傷在身,雖然之後有悉心照料,可現在依舊卧病在牀,路也沒法走,更不用説見客。

原來方彥雖然知道曹臻要害羅芸,卻不知她已經動了手,只差最後一步,故此趙羽也不清楚羅芸現在的境況,那馬氏連忙道:「羅夫人如今重病在身,只怕不宜見客,主子還是改再來吧。」趙羽奇道:「有此等事,怎麼沒人給我説起?」馬氏道:「罰入辛者庫的人都是包衣和罪人,這些小事豈能入主子的耳朵,哪怕就算死了人,只怕主子你也不知道。」趙羽連忙道:「不要廢話,她既然不方便見我,那我就去見她。」那馬氏見阻攔不過,只得苦着臉答應下來,提着燈籠在前面給趙羽引路,越往裏面走,越是有一股糞臭味飄來。

那馬氏連忙道:「這附近堆着淨桶,這天熱了就不好聞,世子爺最好還是別去,只怕燻壞了你。」趙羽心中不悦,冷哼道:「先前我又不是沒來過這地方,那方彥就比你好多了,把這裏的井井有條,沒有絲毫異味,如何到了你手裏就成了這般模樣,你看看這地方,雜亂無章,邋遢齷蹉,幾無立錐之地。」馬氏嚇的面無血,只是一個勁地告罪。

趙羽也不想多説,轉過幾處長廊,終於來到羅芸的房間,本來她已經睡去,不過最近因為受了傷,終在房裏躺着,所以睡得格外淺,趙羽等人走路的腳步聲就輕易吵醒了她,她有氣無力地爬起來問道:「外面是誰啊?」那馬氏在門外道:「羅夫人,世子爺來看望你來了。」羅芸顯然沒有聽清楚,連聲道:「蔣妹妹不是也受傷了嗎,不好好養傷這會子過來幹嘛?」趙羽冷哼一聲,推開了房門,那馬氏連忙進來點上了蠟燭,房間裏開始明亮起來。

趙羽冷哼道:「你耳朵聾了嗎,是我來看你來了。」羅芸沒想到是趙羽,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掙扎着要起來,卻不料背後一陣劇痛傳來,反倒引的她發出陣陣痛呼。

短短數個月時間,趙羽見她已經變的瘦骨嶙峋,面無血,連頭上的長髮也枯萎變黃,心就軟了一半,又見她如此重病,更是到不安,下意識按住她的肩膀道:「到底生的什麼病,怎麼牀都起不來了,痛的臉上都冒汗。」説畢回頭對馬氏喝道:「她都這樣了,你有沒有叫太醫來看?」那馬氏連忙嚇得跪在地上道:「回主子的話,尋常奴才生病,那裏有資格找大夫,平時只能忍着,實在忍不過也只能找些行腳應付而已,奴才自知羅夫人不是尋常奴才,所以已經請了大夫診治,只是太醫是不可能到這裏來的。」趙羽還要再説,羅芸卻道:「你怎麼來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出去吧。」趙羽心中尷尬,連忙道:「我來這裏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羅芸咳嗽了幾聲,掙扎着爬了起來,已然氣吁吁,趙羽喝罵馬氏道:「還不快過來扶着她。」那馬氏連忙拉了幾個抱枕過來,墊在羅芸身邊,小心翼翼拉着她歪着,只見羅芸慘笑道:「我這也不是病,而是被她們打成這樣的,你要是再晚回來一天,只怕還能趕上給我收屍。」趙羽聽了心中驚怒不已,對着馬氏怒喝道:「果真有此事?」那馬氏眼見再也遮掩不過,連忙跪在地上涕淚縱橫地告罪,一五一十地將曹臻如何安排她當辛者庫管事、如何羅列罪名、如何暗中殺人等事都給抖了出來,一邊説一邊哭。

趙羽本來這些天就被曹臻一連串的行為氣的夠嗆,現在聽馬氏這麼一説,那暴脾氣終於忍耐不住,隨手從門口侍衞上拔出寶劍道:「這妖孽賣我女兒不説,如今還想害我子,我不如殺了她落得乾淨!」眾人苦苦抱住他的才攔了下來。

這裏羅芸卻嘶聲道:「她要賣誰的女兒,你給我講清楚。」一邊説一邊大咳起來。

趙羽見此連忙丟了手中寶劍,輕撫她的肩膀道:「你不用着急,今晚我就是給你來商量此事的。」説畢他將烏雲珠寄養到董鄂家的事講了一遍,説完又道:「這孩子一回家就有各種病痛纏身,我已經加派了三個媽輪照看,連師兄周雲逸也請了過來,雖然比先前好了許多,可是我還是怕她不能長久,畢竟周師兄説的對,她的命就不該呆在咱家,我就是想過來問問你的意見,到底該怎麼辦?」羅芸連忙道:「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如果她被安置到了董鄂家,我豈不是以後連見上一面都不能?」趙羽嘆道:「我已經試過所有辦法,連寺廟的和尚都請了個遍,可惜天意如此,你我凡人豈能力抗?不過你想見她也還容易,畢竟那董鄂家不過是個三品參將,巴結我們還來不及呢,豈敢不讓你去見女兒。」羅芸含淚道:「既是如此,任憑世子爺處置吧,只希望平時多去照看着,別讓那董鄂家欺負了她。」趙羽道:「那是必須的,畢竟她是我的血脈,我之前的確是太冷落她,如今想來孩子何其無辜,大人之間的情緒不應該強加到孩子身上,你好好歇息養傷吧,過幾天我再來看你。」説畢站起身來,剛走到門口,羅芸忽然到:「世子爺,我還有話跟你説,你讓其他人退下。」趙羽聽了揮了揮手,馬氏和其他人於是走了個乾乾淨淨,羅芸揮揮手讓趙羽近前,指了指桌子的茶杯,趙羽會意,先試了試温度道:「已經涼了,我讓他們換熱的來。」羅芸卻攔住他道:「不用了,涼的才提神。」説畢接過那茶杯勐喝了一口,這才理了理頭髮苦笑道:「如今我這副樣子是不是像個老太婆,讓你大倒胃口?」趙羽平靜道:「外表醜陋與否不重要。」羅芸含淚嘆道:「想必世子爺認為我是那種外表跟內心都很醜陋的人吧,對不對?」趙羽不置可否,只是低頭不語。

羅芸笑道:「果然是這樣,其實我也是自作孽,不可恕,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要跟那泰西人胡來嗎?」趙羽沉道:「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傷透了我的心。」羅芸慘笑道:「沒錯,試問天下那個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子與別人顛龍倒鳳,更何況你是那樣自尊心極強的人,沒有當時殺我憤,還讓我生下孩子來,已經算是天大的仁義。」趙羽搖頭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再提?」羅芸嘆道:「的確,事情已經造成了,再無挽回的餘地,我那所作所為等於在你心頭了把刀,説什麼都是多餘的,可是我告訴你,當時是王妃我這樣做的,曹臻不過是奉了她的命令,你又作何想?」趙羽聽了心神劇震,連忙道:「無憑無據的你可別亂誣陷人!」羅芸慘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説。」説畢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包道:「這是王妃強行餵給我的打胎藥,若是我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肚子裏的孩兒將保不住,為了孩子,我只能與那泰西人苟合。」趙羽含淚道:「不,不會的,母親不是這樣的人,她沒理由這麼做啊!」羅芸冷笑道:「沒理由?還不是因為那沉雨的事,王妃得知她在王府所有井都下過毒之後,大病一場,吐了三天三夜,差點命喪黃泉,她恨毒我們這些漢人媳婦,恨不得將我們全部趕出王府,可惜她知道你是不會同意的,於是處心積慮地讓我和蔣英演出紅杏出牆的戲碼給你看,讓你對我們絕望,你當然會絕望,連我也對自己十分絕望,要不是已經有了孩子,我早就死了,又何必在這世上受無盡的折磨。」趙羽想起剛回來的時候,海蘭珠對他説要休了楚薇,另娶雅圖、阿圖兩位公主為正,沒想到她早就有了這個想法,還害苦羅芸和蔣英,連忙道:「你當初為何不跟我講呢?」羅芸笑道:「為什麼要跟你講?我自己覺得本就該被你罰到這裏來受苦。再説,為了孩子的安全,縱然有再大的委屈,我也要承受下來。」趙羽含淚道:「既然如此,這地方已經不能再住,你還是搬回去吧,明天我就恢復你的名號。」羅芸淚道:「不,我不會再回王府之中,那裏讓我到害怕,也讓我到羞恥,我想出家,最好是在山裏修行。」趙羽忽然覺得心裏少了什麼東西,憋的十分難受,嘆道:「你下定決心了?」羅芸道:「是的,我早就這麼想了,蔣英也是這麼想的。」趙羽搖頭道:「不行,你畢竟是我的側福晉,怎能堂而皇之去出家,我不答應,這次你回來,我保證母親絕不會再動你,也保證沒有人再説你的笑話,可不可以?」羅芸搖頭含淚道:「不,我不怕別人笑話,我只怕我自己,你知道嗎,我的確是對不起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一個蕩無恥的人。」趙羽愣道:「你為什麼這樣説自己?」羅芸嘆道:「你不知道的,當時我明明非常排斥和那泰西人苟合,可是真正在做的時候,雖然是被的,可是我的的確確產生了強烈的快意,這種快意從不曾在你身上找到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們情投意合,明明我們水融,可是卻比不上一個從不認識的長泰西人,他的出現雖然讓我恐慌,可是又讓我期待,我甚至在內心深處王妃賜給我這麼一個人,想來我天生就是一個蕩婊子,可笑我自己卻一直認為自己是端莊守禮的淑女,而事實上呢,我卻跟一個素未謀面的洋人水融,還在他身上高了好幾次,每次他的東西進來,我渾身都充滿了愉悦和飽脹,恨不得融化在他身上,直到現在,我夢裏經常出現的人有你,也有他,可總得來説,他出現的頻率甚至比你還高,甚至在夢裏,他還是那麼的狂野和兇勐,將我一次次送上極樂巔峯,如果我長久夢不到他,我甚至會焦慮和恐慌,畢竟這辛者庫太累太可怕了,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有在夢裏肆意亂來,這樣的我你還要嗎?我難道還不是放蕩婊子嗎?你説説啊,你倒是説啊!」羅芸説到後面放聲大哭起來,趙羽也哭的淚滿面,兩個人的心都像是被戳了個大,裏面空空的,黑黑的,只有無盡的失落和孤寂。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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