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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棉服也濕透了,雨水順着下巴往脖子裏滾,宋謹跑了幾步過去為他撐着傘,慌亂地去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拿紙巾。
“我們回去,太冷了。”宋謹抬手艱難地替宋星闌擦着臉,聲音顫抖,“回去洗個澡,我給你做飯吃。”
“沒事的,哥。”宋星闌的牙關好像都有點發顫,他把宋謹抱在懷裏,伸手接過他手裏的傘撐在兩人身上,“我們再找找,外面這麼冷,葡萄柚會凍壞的。”提起葡萄柚,宋謹似乎是有點撐不住了,茫和悲傷傾刻暴
,他紅着眼睛説:“這麼大的地方,我都不知道它在哪……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在外面再找找。”
“一起找。”宋星闌攬住宋謹的肩帶他往前走,“我在那邊都找過了,這裏還沒有找完,我們再找找。”他的身上寒意襲人,然而手臂卻牢固有力量,宋謹抬起手握住宋星闌攬在他身側的那隻手,冰涼,但宋謹卻覺得,哪怕現在冷雨或是暴雪將他們徹底淹沒,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腔裏也一定會是滾燙的。
“你跟他不一樣。”宋謹突然説,“星闌,對不起,下午是我態度不好太着急,衝你發脾氣了。”宋星闌將他摟得更緊了一些,説:“哥,是我脾氣太差了,你説得對。”
“可是我不想要你把我跟任何人比,我永遠是我,你可以罵我打我不原諒我,但不能總是把我當成兩個人來看,我是你弟弟,就算我忘記了什麼,就算我變了,我也是你弟弟。”宋謹轉頭看着他隱在暗裏的側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説什麼,有詭譎的想法在慢慢升騰,可宋謹卻沒抓住,不是他抓不住,而是他不想抓。
宋星闌一直看着前路,説:“哥,我不想要你喜歡我了。”
“光是喜歡還不夠,一點都不夠。”
“我要你愛我。”大雨傾盆,今晚沒有打雷,可宋謹卻覺得有遙遠的驚雷突然降臨,閃電破開蒙昧的天際,直達頭頂,慘白地照亮他,暴雷在巨響中穿過雲雨刺入他的身體,將他徹底擊碎。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也知道,宋星闌此刻並不是要他的回答,因為這件事或許本就不可能有答案,它連面向的對象都是不確定的,註定永遠只能是一起懸案。
再往前就是一座橋,才剛要走近,宋謹就聽見微弱的貓叫。
他的心臟幾乎快提到嗓子眼,口而出喊道:“葡萄柚?!”
“喵……喵……”那點貓叫聲在大雨和水聲中幾乎微不可聞,但宋謹卻分明聽到了。
宋星闌也聽到了,他説:“應該是在橋下面。”橋下是一條河,河岸堆滿石塊和雜草,離地面大概有三米多高,坡很陡,宋謹和宋星闌匆忙地到了橋頭邊,宋謹蹲在地上拿着手機拼命地往下照,終於在雨幕中看見橋下的一塊石頭旁,趴着一隻橘的貓,是葡萄柚。
它濕淋淋地縮成一團,好像不會動,宋星闌盯着看了一會兒,説:“它的腳被綁住了,綁在一塊大石頭上。”
“為什麼要把它……”宋謹話還沒説完,瞳孔就猛地一縮。
宋星闌轉頭看他,説:“肯定是因為下午的那件事。”
“這麼綁着它,雨又下得這麼大……”宋謹失神地説,“河水肯定會上漲的,葡萄柚會被淹死的。”宋謹不願意以這樣的惡意揣測他人,但他知道,事實大抵就是如此。
“我下去抱他,哥,你打好手電。”宋星闌把雨傘到宋謹手裏,“下面好多石頭,你不要動,我去就行。”宋謹點頭:“你小心點,慢慢走。”
“好。”宋星闌按着橋頭的石墩慢慢往下爬,雨水打在他的頭髮和臉上,他隨手擦了一把,然後一點一點地朝河邊移動,宋謹一直伸手為他打傘,直到宋星闌離了傘所能覆蓋的範圍,他抬起頭,説:“哥,你把傘撐好,別淋雨。”手機的光照在他上抬的臉上,濕透的白,一雙漆黑的眼睛在水汽裏清晰分明,宋謹有些急切地皺着眉,説:“你小心,現在河水很急,慢點走。”
“嗯。”宋星闌應了一聲,回頭繼續往下挪。
葡萄柚大概是看到宋星闌向自己靠近,叫得更響了一些,悽切又可憐,宋謹鼻子發酸,隔着距離安它:“別怕,你乖乖的不要動,哥哥會把你抱上來的。”宋星闌花了點時間才到葡萄柚身邊,坡度實在太陡峭,稍不留神就會滑倒,石塊滿地,要是在這裏摔上一跤,下場會很慘烈。
他踩在泥沙石子雜的河水邊,摸摸葡萄柚的頭,然後一點點把它腿上的繩子解開,繩子系得緊,葡萄柚又害怕得老是亂動,解起來很費力,宋星闌蹲在河水裏
了半天,才終於把它抱起來。
看他站起身了,宋謹稍稍鬆了口氣,説:“慢慢來,彆着急,看清腳下。”宋星闌拉開棉服外套的拉鍊,把葡萄柚捂在懷裏,單手撐着坡開始往上攀,雨好像更大了,面打在臉上,視線模糊,比下來時還要艱難上幾倍。
宋謹一直伸手照着宋星闌腳下的路,宋星闌滿手的濕泥,一隻手要撐着坡,一隻手要抱着貓,在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時,他説:“哥,我先把葡萄柚遞上來,你接着它。”
“好。”宋謹直接扔了傘,朝宋星闌伸出手,“你小心點,自己先抓穩。”宋星闌低下頭,正想將葡萄柚從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