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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nt無法擊——手槍無法穿透這扇鐵門,而衝鋒槍的子彈很有可能會到處反彈,反而傷到他自己。
邵麟在賭。
船上某個地方,確實藏着這個房間的備用鑰匙,但tyrant已經沒有時間了。警方很快就會追上來,他多停留一秒,自己逃生的機會就減少一分。
tyrant與他對峙不起。
果不其然,tyrant憤怒地用槍砸了一下門,就迅速地組織手下繽紛兩路撤退。他讓幾個人陪着阿秀上了直升飛機,而自己帶了幾個人跳上一艘快艇,分別往兩個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
艙門外火聲不斷。
被銬在椅子上的男人挑眉看了他一眼:“警察是你引來的麼?”邵麟撿起地上的一把衝鋒槍,頭也不抬,沒搭理他。
“你是不是特別想親手殺了我,替你父親報仇?”邵麟看向賀連雲。男人眼眶深深凹陷,長而直的睫微微下垂,眼角四周佈滿了憔悴的皺褶,卻蓋不住他眸底那一絲玩味。
困獸在嘲笑他。
邵麟“咔”的一聲讓子彈上膛,漫不經心地説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死了。我會親眼看着你上法庭。”賀連雲抬起眉,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嘆息:“你後悔過麼?”邵麟不知道他在説什麼,也懶得多費口舌。
“蓬萊公主號上的那些錄音,你都聽過了吧?”賀連雲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容,“我也沒想到,不過是監控一條船上的對話,卻意外收穫了這麼多意外驚喜。kyle,你有沒有後悔自己拼命救了那麼多人渣?是不是開始和我一樣,覺得那艘船上的人,還不如死了好?”同樣都是在海上,同樣都是封閉的船艙搖搖晃晃,邵麟恍惚片刻,耳畔似乎再次響起了那十二個人嗡嗡嗡的聲音。他突然心口一陣刺痛。
半晌,他垂下頭:“我沒有權力決定他們的生死。”
“就算你真的這麼想,那些希望你死的人,絕不會因此而手下留情。”
“惡意是與人共存的。它是每一個人,靈魂深處的火種。”賀連雲的嗓音低沉,啞得恰到好處,“但凡給它適宜的土壤、温度、與水份,這份惡意就會自由生長。你只需要挑起一個人心中的慾望,或是恨,或是貪婪——當那股恨意足夠強大的時候,再給她們提供一些可行的手段,一切自然水到渠成。秘密星球上你也看到了,季彤如此,秦亮如此,向候軍如此,劉雨夢亦是如此。”邵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這叫教唆犯罪。”
“這怎麼能算教唆呢?我既沒有教他們殺人,也沒有教他們販毒。我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信息,以及取材上的一些便利罷了。動機,執行,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賀連雲搖頭,“在獲得這些信息前,他們還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理應是你們警方的保護對象,但在獲得這些信息後,他們又變成了犯罪分子,成了你們警方的追查對象。這算是什麼理?為什麼收到信息前,他們還值得你為之赴死,而收到信息後,就必須被你們追捕?”
“無論那些信息存在與否,他們分明都是同樣的人。”邵麟差點被他的邏輯給氣笑了:“所以呢,你到底想説什麼?”
“我再舉個例子。tyrant平裏只有殺我的賊心,卻沒有這個賊膽,是你把我的手術信息透
給了他之後,他才有了做今天這番事的勇氣。如果你將那些事件歸咎於秘密星球,
據同樣的邏輯,tyrant這個行為,就應該歸咎於你。”
“不。那都是他們自己的慾望。與你無關。同理,那些匿名賬號的行為,也與秘密星球無關。”賀連雲一大段話説急了,停下了兩口氣,才低聲説道,“這兩年來,我一直想向你證明的,就是人的自由意志——法律無法束縛。”
“你可以殺死我,但無法踏平我所創立的理想國。你相信嗎?一個秘密星球消失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出現。”賀連雲高傲地笑了,“因為這是一款市場所渴望的產品。這就是人本身。”
“或許它確實是人的一部分,但它與它的機制一樣,只配活在見不得人的陰溝裏。”邵麟平靜地反駁,“是。在那些人犯罪前,警方保護他們,在那些人犯罪後,警方追捕他們——可是,這不是出自於執法人員對‘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的主觀判斷,而是
據客觀執法規則的行動。”
“我不殺你,也是同理。”邵麟揚起頭,脖子到鎖骨劃出一道稜角分明的線條,整個人站得筆,“我要你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我要為這麼多年,在這條路上前仆後繼的執法者討回一個程序正義。”
“是,我是恨你,把你剁成泥丟到海里餵魚我還嫌不夠。”邵麟深閉上雙眼,
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但執法人員是程序正義的刀,而刀從來不為自己的私慾而戰。”賀連雲嘖了一聲,吐出兩個字:“愚蠢。”邵麟不再理他,把耳朵湊到門縫裏聽。
槍聲,叫罵聲,腳步聲都已經消失了,遠遠的還能聽到快艇破而去的馬達聲,以及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轟鳴。奇怪,難道警方沒有上船檢查嗎?直接追人去了?畢竟,他方才趁亂,偷偷把那枚帶着追蹤器地子彈,
進了tyrant的狙擊彈夾。
可是,他還在船上。
邵麟生怕賀連雲還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