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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一排還沒點燃的小蠟燭,拼成了“5.03”字樣。
夏熠與閻晶晶同時愣住:“這是……”
“夏警官可能有所耳聞,去年5月3,蓬萊公主號遊輪事故里……我父母不幸去世了。”尚未開展的藝術館似乎格外空曠,季彤的嗓音落在地上,泛着清冷的迴音。
夏熠這才想起來,最早的時候,邵麟就和他提過這茬。雖然,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説過相關的話。
“這座藝術館,是我剛念大一的時候,父親送我的生禮物……雖然我在藝術上造詣平平,但他也樂意為我的夢想買單,五百萬投進去眼睛都不眨。哪怕到現在,我也只能勉強讓館裏收支平衡,”季彤自嘲似的笑了笑,“這個單獨的展廳,是我紀念他們的方式。”
“這個展廳裏,每一個細節都是我設計的。它對我來説,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夏熠恍然,難怪這次藝術展的主題名為“深海記憶”。
他仰起頭,只覺得那天花板的佈置格外複雜。無數長短不一、綁着藍
亮片的鏈子從天花板垂落,同時,天上還掛着十幾個黑
的球形關節人偶,四肢由牽引繩架着,能在空中擺出各種形態。
幾人走進橢圓廳的時候,場地裏還亮着頂燈,以至於看起來很像一個奇怪的半成品。季彤拿起遙控器,整個房間瞬間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隨着海聲響起,有風遊走過大廳,角落裏幾盞束光燈“啪”地打亮。
直男審美如夏熠,也在那瞬間忘記了呼。
奇蹟發生了。
空中亮起點點熒光,因不同的折度而產生了不一樣的
彩,從幽暗的深藍,到明亮的海藍,再到通透的淺藍……隨着光源旋轉,光點呈波狀粼粼,整個人好像置身海底,又彷彿漫步於星辰。那些人偶在光束下,投映在雪白的牆上變成了影子。人偶身上的布料會隨着風晃動,以至於那些個影子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就像幽靈一樣。
同時,遊客的影子也被光打在了牆上,與天上的人影錯位相對。
“很漂亮吧?”季彤從地上撿起一枚黯淡無光的小圓球,讓它在掌心裏漸漸泛起白珠光,“每一個進入展廳的遊客都會拿一個光球。這個硅膠球燈是温
的,放掌心裏的時間越長,光線就會越亮。”閻晶晶仰着頭,一邊走一邊轉圈,忍不住
嘆:“這真是太好看了!”
“天上倒掛着的十二個影子,代表了去年公主號上不幸遇難的十二名遊客。”季彤微微一笑,語氣難得温柔,“手中的光球代表了追思。這樣看起來,就好像天上的人與地上的人在海底重逢了一樣。”
“昨天晚上,我在這裏調試到很晚……雖然之前已經試了無數遍,但馬上開展了,我總是放心不下。然後,就在昨晚十一點鐘左右,”季彤壓低了聲音,“我在展廳裏看到了第十三個人影。”閻晶晶原本沉浸於夢幻般的佈景,聽季彤這麼冷不丁地來了一句,背都涼了。她認真了數了數,天上確實只有十二個人偶。
小姑娘哆哆嗦嗦地扭過頭:“親,你該不會是看到了自己吧?”
“不,不是我。”季彤神凝重,“我當時不在展廳裏。”她再次打開展廳頂上的大燈,指向一側投影:“這些人偶的姿勢都是可控的,昨晚我在那個總控室裏調試。多出來的那個影子一直站着不動,所以起初我沒發現。後來是我看位置不對,數了數,才發現竟然有十三個人影。”第17章深海季彤解釋:“我手下都是拿着死工資討生活的員工,加班最多忙到八、九點鐘,沒人會像我這麼上心。所以我知道,當時除了保安,館裏應該只有我一個人。雖説我手上確實還有幾個備用的人偶吧,但我也沒把它們掛上去啊?”
“我嚇了一跳之後,立馬打開大燈,喊保安與我一同下去查看。但等我們到的時候,橢圓廳裏並沒有人。”季彤低聲説道,“我不死心,又回到總控室,一關燈,人影變回了十二個。也就是説,之前這裏確實有人。”閻晶晶嚥了一口唾沫:“你、你會不會是太累,之前數錯了呀?”
“當時我就以為自己看岔了眼,所以特意數了好幾遍。真的是十三個!”夏熠蹙眉:“然後……保安也沒看到人?”
“對。所以我才覺得不安。”季彤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e區展廳相對獨立,從來不放名貴的藏品,監控其實有很多盲點,比如東北那個出口外完全沒有安裝攝像頭。”
“如果當時這裏真的有人,又沒有被監控拍到,説明他對藝術館的攝像頭佈局可能很悉。非常有可能就是在館裏工作的員工。”夏熠轉念一想,“有丟東西嗎?”
“沒有。”季彤搖搖頭,“我就是莫名心慌。”
“晚上回家,雖然館裏和工作室也沒幾步路吧,我就覺得有人跟蹤我,但回頭又看不到人。眼看着沒幾天就要開館了,阿光一家又出事,警官,我是真的害怕。”夏熠大手一揮:“走,去調監控。”藝術館的人不大,也沒什麼名貴的藏品,所以保安混吃等死,幾乎形同虛設。等夏熠他們抵達監控室的時候,鹹魚保安正背對着身後二十幾個屏幕,抱着零食在看劇。
見有人來了,他懶洋洋地支起腦袋,遞過一袋薯片:“警官,吃嗎?”夏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