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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頭,用力閉上眼,好像真的有水進了眼睛裏。
傅錯靠在病牀上,低頭看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窗外還是白晝,病房外的走廊是醫院早上忙碌的動靜,只有他一個人沉浸在大洋彼端的黑夜裏。
隋輕馳的演唱結束,魂牽夢縈的魔法在慢慢地失效,他聽見了監控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那其中有他加速的心跳,他的呼,他又聽見了外面的車水馬龍,病房走廊的匆忙腳步,不那麼親切的異國語調……
從收到隋輕馳短信的那天起,這三天裏他幾乎沒有睡過,在wilson醫生的建議下他在這幾天做完了術前檢查,wilson醫生告訴他他目前的狀態適合做手術,於是選擇擺在他面前,卻讓他徹底困住了。到底是放棄手術,趁最後一點時間回去,起碼可以陪他到29歲,説不定還能讓他陪自己到31歲,還是去搏那一半的希望,沒有人能給他答案。
失眠、焦慮,再加上輪番的各種檢查,讓他身體的狀態又變差了,wilson醫生對他説:“如果你實在做不出選擇,就給上帝吧,因為我覺得只要讓愛你的人陪着你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光,不管那時間是長是短,都不算是錯的決定。”他不知道自己沉湎在回憶和思緒中多久,直到病房外走過一個人影,是剛來上班換好白大褂的wilson醫生,他本能地抬頭叫住了對方。
wilson醫生停下來,有些詫異,因為他還沒開始查房。他走進病房,雙手在白大褂的衣袋裏,站在他牀腳,儘量語氣輕鬆地問:“考慮好了嗎?”
“手術吧。”傅錯説,沒有一點猶豫。
金髮的醫生揚了揚眉:“怎麼想通的?”
“沒怎麼想。”傅錯説,也不是上帝幫忙決定的,“我想試一下不想那麼多,都給
覺。”
“好,”wilson醫生點點頭,“你決定好了我們儘快就可以安排手術,就這兩天。”
“也不用這麼快……”傅錯苦笑,“我還要等一個人,他得給我簽字。”wilson醫生有些意外,隨即會意地笑了笑:“我想這點時間我們還等得起。”第九十七章傅錯在夜裏醒來,病房裏關着燈,只有病房外的走廊燈還亮着,光線透過靠門的一面窗户模模糊糊地照進來,他睡得昏沉,只覺得那面窗外的光像淺黃的黃昏,然後他聽見腳步聲,從電梯的方向傳來,又朝着這邊走來,不是護士的腳步聲,像是那天靴子叩在教堂地板上的聲音。
黃昏的窗外,映出一道模糊的人影,那不是wilson醫生,wilson不是這個身高,也沒有這個寬度的肩膀。
傅錯在那一瞬清醒了,發現並不是幻覺,那身影出現在窗後,在他的門外停下,他想,這如果不是一個半夜潛入醫院想謀殺他的某個高大英俊卻謹小慎微的殺手,那就一定是他了。
門開了。
高二那年,他也是這樣渾渾噩噩地躺在醫院裏,大半夜的,穿着黑連帽衫,揹着一揹包現金的隋輕馳推開急症室的大門,口無遮攔地對ak説:“你電話裏又沒有説清什麼情況,我以為他快死了。”隋輕馳穿着一件輕薄的黑
衞衣,推開門站在病房門口,看見他,逆光的神
看起來很平靜。他把一隻泛黃的駝
手提袋放下,朝他走過來,在他的病牀邊坐下,説:“我來了。”病牀因為隋輕馳坐下而微沉了一下,他的身體壓在他的被子上,
覺那樣的好,傅錯看着他,努力剋制住奔湧的情緒,低聲説:“燈在門邊,你把燈打開吧。”
“不用,你睡吧。不開燈我也看得見你。”
“隋輕馳,”傅錯忍不住説,“你是不是屬貓?”
“差不多,”隋輕馳點頭,“我屬虎,也算貓吧。”他當然知道他屬虎,而自己屬牛,雖然大隋輕馳兩歲,但其實隋輕馳是虎的末尾,而他是牛的開頭,實際相差不到兩歲,樂隊解散後有一次ak喝醉了,在餐桌上抱怨難怪西風會解散,因為他們屬相就不配,三頭大傻牛和一隻小老虎,草食動物和頂級掠食動物,能在一起組樂隊就怪了!譚思説他無稽之談。
但那天ak的話真的有刺傷到他,而那種刺傷,在這一刻看見隋輕馳後不經意間想起來,又覺得格外對不起他。對不起這頭小老虎。
“對不起。”他看着隋輕馳説。
隋輕馳的喉嚨滾了一下:“傅錯,你不想我跟着你死,告訴我一聲就是了。”
“……那我告訴你了。”隋輕馳沒有説話,垂眸點了下頭。
房間裏太昏暗,他看不清隋輕馳的表情,便説:“你把燈打開吧,我沒做化療,沒掉什麼頭髮,別害怕。”隋輕馳嘆息一聲從牀邊起身,伸手去碰開關時留下一句:“我又沒有在怕……”燈亮了,傅錯看着隋輕馳坐回來,他看起來很像今早在電視裏看到的樣子,頭髮還維持着造型師給他做過的造型,一層層像一樣,疊得很好看,就是額頭處垂下來幾綹,像被雨點打濕的麥草,有一點小狼狽。
隋輕馳把前額垂落的頭髮撥上去:“有點亂嗎?”
“……你答應過我不煙的。”傅錯説。
隋輕馳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沒有煙。真的。”他抬手撫了撫脖子,清了下嗓子,“就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段時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