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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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晴眉眼之間幾是眉飛舞,聲音帶着幾許婉轉清越,輕聲道:“父親,你是不知當初,他是如何接管京營,當時王子騰鬧出了亂子,他審時度勢,抓到了機會,而後一發不可收拾。”如今回想那人的發跡之路,都有些驚奇,雖説有運氣成分,但哪怕是聖眷,也不是誰都能抓得住。

甄應嘉慨道:“天生將種,不過如此,想來這般年輕的軍機輔臣,原也是空前絕後,自我大漢開國以來,也就開國之時,名將輩出,但那時只是武勳封侯,于軍政皆有建樹者……也沒有幾個。”如是會打仗,那也沒什麼,但這麼一個人物明顯是文武雙全。

甄韶沉片刻,説道:“如今江北徹底落在他的手裏,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將手伸向江南。”甄應嘉點了點頭,忽而説道:“你四弟呢?”甄韶聽提及甄鑄,皺了皺眉,道:“他一大早兒,説前往兵部有事兒,現在還未回來。”就在這時,卻聽外間管事説道:“老爺,四老爺回來了。”説話的功夫,甄鑄從外間進來,步入書房當中,其人一身武官袍服,神采奕奕,如沐風。

甄韶皺了皺眉,輕聲問道:“四弟,你去了何處?怎麼這時候才回來?”甄鑄笑了笑道:“去了兵部,兩江總督沈大人已經和兵部説好了,準備重整江南大營,重新建立水師,已確定由我主持整訓、重建事宜。”甄應嘉聞言,面微變,問道:“沈制台為何要即行整軍?”甄韶同樣,眉頭眯起,緊緊盯着甄鑄,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在兩道目光的視之下,甄鑄目光躲閃了下,輕聲説道:“江南大營承平久,疏憊戰陣,也當應該有所作為才是,不然朝廷怪罪下來,也不是鬧着玩的。”甄應嘉目光深凝,卻沒有讓甄鑄輕易矇混過關,質問道:“這是永寧伯之意,為何兩江總督衙門會介入,你又為何參與其中?”甄鑄面微頓,一時語

甄應嘉卻是反應過來,喝道:“橫生枝節,只怕又引來變故。”甄晴秀眉蹙起,鳳眸瞥了一眼甄鑄,晶瑩如雪的玉容上密佈憂慮,道:“父親,只怕事情麻煩了,想來會引起那永寧伯的惱怒,或還以為我們沒有誠意,又與兩江總督衙門勾連在一起,算計於他。”以她對那個混蛋的瞭解,多半如此。

甄應嘉聞言,眉頭緊皺,同樣憂心忡忡。

甄鑄冷笑一聲,説道:“兄長,離了張屠户,不吃混豬,沒有那小兒,我和二哥一樣能整飭江南大營,沈大人已經答應了,等兵部那邊兒核定下來,由我領兵整飭水師,待事成之後,向朝廷舉薦我檢校節度副使,聖上想來也龍顏大悦,欣然而應,到時我們甄家一樣有功於社稷,有了君臣情分,就可以高枕無憂。”甄韶冷冷看了一眼甄鑄,道:“就你?不自量力!”甄鑄:……

“二哥,我怎麼也是讀兵書,就那賈珩小兒的一套,仔細盤算下來,也不過如此,他能做到,無非是宮裏聖上信重他而已。”甄鑄道。

此刻,甄應嘉聞言,面陰沉不定,一時間舉棋不定。甄晴鳳眸微冷,心頭對自家這個冒冒失失的四叔厭惡不勝。

而就在這時,外間再次傳來嬤嬤的聲音:“老爺,老太太過來了。”顯然這位甄家老太君對族中的風吹草動都是瞭如指掌,或者説在人生的最後關口,想要為甄家站好最後一班崗。

甄應嘉以及在場幾人都是一愣,不多時,看向在眾人攙扶之下,顫顫巍巍而來的甄老太君,上去道:“母親,您不好好歇着,怎麼又過來了?”説着,以責備目光看向甘氏,怎麼又讓老太太拖着病體過來?甘氏委屈道:“老爺,老太太想要過來。”另一邊兒,甄韶以及甄鑄也紛紛起身,向着甄老太君行禮。

甄老太君在甘氏,以及孫氏還有年輕媳婦的攙扶下,進入屋內,而甄璘以及甄珏的媳婦兒左右相隨,至於年輕一輩的姑娘,甄蘭、甄溪也陪同着。

分明剛從福萱堂過來。

一時間,書房中釵裙環繞,珠輝玉麗。

甄老太君這時行至甄鑄近前,看向甄鑄,道:“跪下。”

“母親……”甄鑄面懵然,難以置信地看向甄老太君。

這當着一眾小輩媳婦兒面,母親怎麼能這般對他?”跪下!”甄老太君目光視着甄鑄,再次説道。

這時,甄韶神不善地盯着甄鑄,喝問道:“四弟,你聾了?”甄鑄“噗通”一聲,跪將下來,年歲近四十的人,跪在地上,緊緊垂着頭,面不憤,心頭對引起這一切的賈珩愈發憤恨。

甄溪看向跪在地上的自家父親,秀眉顰了輩,目中似有重重煙雲倏捲起湧,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爹爹因為那位永寧伯的事兒,已經捱了祖母不少訓斥。

甄老太君看向甄應嘉,問道:“我怎麼聽下人説,珩哥兒又從金陵去了揚州?還在昨個兒抓了鹽商?”甄應嘉將情況簡單敍説了下,道:“母親,好像是揚州那邊兒,勾結了東虜的馬家落網,馬家的人前去營救,結果子鈺連夜趕過去,並且調了河南的兵馬進入揚州江北大營,抓了不少人,後來聽説整飭江北大營,殺了不少軍將,收攏了兵權,現在江北大營盡數落在子鈺手中。”甄老太君聞言,安靜片刻,忽而問道:“江南大營呢?珩哥兒不是説要重整江南大營嗎?現在是什麼動靜?”甄應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甄鑄,道:“母親,此事起了變故,這不是四弟,也不知怎麼的,兩江總督沈大人也要整飭江南大營,還要以四第為主導,待功成之後,保舉他為節度副使,我正發愁此事,要不要還介入到兩江衙門與子鈺的爭執中。”原本想着的是讓賈珩去衝鋒陷陣,甄家在一旁只是配合行事,那麼也不會太和兩江官場的人撕破臉。

但現在甄鑄攪合了進去,這一下子就得罪了賈珩。

甄老太君蒼老目光看向甄鑄,道:“你是不是嫌為娘沒有早點兒死!?”説着,劇烈咳嗽,就有些不上來氣。

“母親,兒子不敢。”甄鑄聞言,面大變,“砰砰”磕着頭。甄應嘉連忙道:“母親何出此言?”甘氏也在一旁相勸着甄老太君,道:“老太太。”甄老太君在甘氏、孫氏的攙扶下,落座下來,皺紋密佈的臉上見着冷意,説道:“你真的以為你能整軍?”甄鑄一言不發。

“那沈節夫是打算拿你出來和人打擂台。”甄老太君道:“別説你不是這塊兒料,就是你能整頓得了,你也不能做!”

“母親。”甄鑄聞言,猛然抬起頭來,目光驚疑不定。

甄老太君冷笑道:“你這麼能耐,宮裏不信你,能耐就成了禍事,宮裏擺明了是用着心腹人下來,你偏要碰。”什麼整軍都不重要,關鍵是藉此給永寧伯搭上線,或者説重新獲得宮裏天子的信重才是當緊。

如果他甄家能主導其事,可無法獲得宮裏聖上的器重,再説事涉兵權,除了更為招忌,也沒什麼用。

然而,下方的甄鑄眉頭緊皺,分明卻不這麼想。

甄晴近前,勸道:“老太太先別急,等永寧伯回來了金陵,孫女再去問問情況,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揚州一趟,探探口風。”説來,這會兒也有些想去見見他。

甄應嘉也開解説道:“母親,此事還有轉圜之機,四弟一時糊塗而已,人家既要整飭江南大營,終究離不了咱們甄家配合。”甄老太君嘆了一口氣,説道:“此事只怕不會這般簡單收場了,這個孽子定是告密給那個沈節夫,讓人橫一槓子,如今這隔閡已經有了,哪怕人家願意用着咱們家,一樣心存芥蒂,這情分也就沒有了。”甄鑄在下方,臉上有些不憤,他甄傢什麼時候淪落到仰一小兒鼻息。如果小兒真擁大功在身,他自然心服口服,但小兒出仕以來所為之事,如換做是他,同樣可以做到!

甄晴柳葉細眉之下,美眸閃了閃,柔聲道:“祖母,這賈子鈺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器量大着呢。”實在不行,她多伺候他兩次就是了……

甄老太君默然片刻,問道:“珩哥兒在揚州辦案子,估計一時半會兒,未必會回來。”説着,看向在一旁嫺靜而坐的甄雪,問道:“雪兒,歆歆那丫頭還在寧國府上?”甄雪正自顰眉不語,聞聽相詢,婉寧的眉眼間迴轉神思,輕輕柔柔道:“是在寧國府上,我説這兩天過去接她過來呢。”

“先不忙接着,等回頭兒,讓他送來時,老身再問問。”甄老太君輕聲説道,然後看向跪在地上的甄鑄,道:“你連夜乘船去揚州一趟,去給人家賠禮。”想了想,又覺得以自家小兒子的情,別是再鬧出了其他麻煩,轉頭看向甄韶道:“你領着你四弟去。”甄韶面凝重,點了點頭。

而甄鑄卻是心頭憤憤不平,賠禮?

甄晴鳳眸閃了閃,道:“祖母,我也過去吧。”甄老太君道:“晴丫頭是個有能為的,一同過去也好。”甄晴身份尊崇,又作為甄家輔佐楚王奪嫡的話事人,在甄家的話語權不比甄應嘉弱,堪比弱化版的元之於賈家。

——兩江總督衙門官廳後堂,兩江總督沈邡坐在太師椅上,聽完僕人的稟告,面幽沉,周圍是江左布政使徐世魁,通判盧朝雲等人同樣面面相覷。

徐世魁道:“制台,這永寧伯機心頗深,程、馬兩家都被下了獄不説,還調撥的河南兵馬,這是佈下了陷阱,等着馬家的人來跳。”揚州鹽商常來金陵,與江南官場的人相識頗深。

沈邡沉聲道:“如今江北都在他的手裏,想來不久就會整飭兵營,再介入江南,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需要儘快對江南大營兵事整飭。”白思行思忖片刻,説道:“大人的奏疏已經遞送至神京,現在就看京裏是什麼意思,不過,天下兵務盡歸軍機處,這永寧伯又是軍機大臣,原就得心應手,就怕聖上詔旨下來,仍是由永寧伯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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