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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城中消息傳來了,珩大爺那邊兒領着水師去了通州應援。”鴛鴦柔聲説道。
黛玉聞言,將藏星藴月的明眸,緊緊看向鴛鴦,柔聲道:“外間怎麼説?”一旁的尤氏也投以關切的目光。
因為寧國府周圍留了錦衣府衞守衞,時常與賈珩那邊兒傳遞消息,故而黛玉對城中正在傳揚的消息並非一無所知。
鴛鴦柔聲道:“聽城中説,大爺領着兵馬及時趕到,通州衞港那邊兒並未失陷,現在領着兵馬去追擊敵寇去了。”黛玉聞言,玉容上憂不減,輕聲問道:“揚州父親那邊兒可有消息傳來?”鴛鴦輕輕搖了搖頭,道:“林老爺還未過來送信。”在賈珩領着江北大營馳援鎮海軍時,林如海與齊昆兩人一邊兒與錦衣府的人調查兩淮轉運司運庫的賬目,訊問相關人等,一邊兒焦急地等待着賈珩的消息。
林如海甚至都快忘了黛玉這麼一回事兒。
這時,尤氏起得身來,寬道:“林姑娘,也別太擔憂了,你珩大哥哪次領兵出去,不是得勝歸來,這次想來也不例外。”其實,她心頭未嘗不擔憂,但眼前少女還有掛念的資格,她又憑什麼呢?
另外一邊兒,賈珩率江北大營與通州衞港水師前往追擊海寇,自晨時舟船水師乘風破,戰船、巡船編成的船隊沿着寬闊的江面搜索敵寇。
賈珩率領舟船水師離了通州衞港,過晌兒時分,這才抵近海門縣所在的江面。
“大人,大批虜寇攻破了海門,已在岸上紮起了營察。”劉積賢濃眉之下,虎目現出凝重。
這時候的海戰瞭望,往往會讓目力較好的水卒爬上桅杆頂端,向下面之人通報敵情。
賈珩道:“先行休整,讓水裕派巡船稍稍抵近查察情形,注意安全。”劉積賢連忙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陳瀟走到近前,一身飛魚服的少女,眉眼英麗,輕聲道:“多鐸等會兒,真的會過來派舟船過來?”賈珩沉聲道:“多鐸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他現在心頭藏着一股火。”説着,凝眸看向陳瀟,叮囑道:“瀟瀟,等會兒,你去後面的船隻等着。”等他領着兵馬親自攻殺之時,陳瀟不好再跟着他,萬一受着傷,不好與晉陽、咸寧她們代。
陳瀟秀眉蹙了蹙,低聲道:“我隨你一同去。”賈珩對上那雙堅定的目光,卻皺了皺眉道:“我等會兒還要保護你。”陳瀟輕聲道:“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再説我這些年所經歷的危險之事比你想象的多。”賈珩聞言,思忖了下,點了點頭,道:“那等會兒,你在我身邊兒。”陳瀟也不多言,目光閃了閃,沒再説什麼。
海門縣臨時搭就的水寨之內,一間木樑以及蘆葦搭就的草棚中,多鐸坐在皮褥鋪就的梨花木椅子上,臉陰沉,幾如烏雲密佈。
鄧颺大步進入草棚中,抱拳道:“主子,漢廷的水師來了,看着有近萬人,兵力不在我等之下。”一旁坐着吃着西瓜的金沙幫大當家嚴青、蛟幫大當家上官鋭、四海幫大當家秦,聞言都時放下手中的西瓜皮,擦了擦嘴上的西瓜汁齊刷刷地看向多鐸。
多鐸冷聲道:“諸位,即刻隨本王戰!”嚴青面
微變,沉聲道:“王爺不可,這領兵而來的是永寧伯,此人韜略過人,不可小覷,現在又整軍而來,我們最好還是避其鋒芒。”多鐸沒有説話,只是抬眸乜了一眼嚴青,目中的狠毒和厲
,幾讓嚴青心頭打了一個突兒。
上官鋭臉上同樣有幾許凝重,道:“王爺,昨臨時
手,秦大當家説,官軍的炮火十分密集猛烈。以我等炮銃的數量,還有船隻的大小,都不宜與官軍正面相抗,是不是再想想別的法子?”多鐸壓下心頭的戾氣,看向二人,冷聲道:“昨
那場戰事,諸位應該看到,漢軍普遍怯戰,幾是不堪一擊,縱然那賈珩小兒勇武過人,可他也只是一個人,如今自持武勇,容易深陷敵陣,為我所擒!”那賈珩勇猛過人,這一點兒他不否認,但是再厲害還是一個人,他這次南下帶着正白旗的三百
鋭勇士,面對漢軍幾是碾壓之局,先前與甄鑄的一戰也説明了這一點兒。
蘇和泰躬身相請,大聲説道:“主子,奴才原親提大刀,領人向賈珩所在旗船衝殺。”多鐸目光幽富,低聲道:“你不是那賈珩的對手,唯有本王,本王要手刃此獠!”這段時間,經過縫合以及用藥,傷勢的確是不疼了,雖郎中説着不好與人動手,但這次機會千載難謹,賈珩所領水師戰力低下,以一人勇力於大局影響不多,而他正好藉此將那賈珩碎屍萬段。
蘇和泰在一旁勸道:“主子,你身上傷勢還未痊癒不宜動手。”雖然當着一眾海寇巨梟的面不好説着實情,但先前沒有傷勢之時都在那賈珩手裏吃了大虧,現在更是帶着傷勢,豈是那賈珩的對手?
多鐸目光陰沉幾分,心頭憤恨到了極致,道:“不必多言,本王自有分寸!”那種屈辱,唯有親自動手,才能消解心頭之恨!”咚咚!!!”伴隨着密集如雨點兒的鼓聲,轟隆隆聲響徹大地,幾是從江面遙遙傳來,帶着幾許震撼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