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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珩大哥。”李紋與李綺看了一眼那拔不羣的少年,近前,見禮説着,一張清麗如雪的臉蛋兒,已有幾分羞紅如霞。
賈珩點了點頭,凝眸看了一眼李紋和李綺,見兩姐妹都是羞澀地垂下頭,倒並未多看。
尤氏秀眉之下,美眸凝一般看向那少年,問道:“子鈺,甄家那邊兒情形怎麼樣?”賈珩輕聲説道:“正在忙碌着辦喪事,還要停靈七天,這幾天族上就過去祭拜。”落座下來,看向曹氏,道:“嬸子,李世伯在府上可還好?”
“兄長他身子骨兒健朗呢,現在族中的學堂中,教着族中子弟讀書,這不這二年又到了科舉大比之年,族中還有不少子弟要科舉。”曹氏笑着看向對面的少年,心頭暗暗咋舌少年的容顏年輕,這有十八歲沒有?
賈珩點了點頭,道:“原是等過兩天軍務不忙,打算去府上拜訪。”李守中還需要接觸一番,瞭解其人情、品行以後,再作計較。
見着幾人敍話,黛玉清麗玉顏上見着輕快的笑意,吩咐説道:“襲人,你看後廚飯菜做好了沒有。”這無疑讓少女頗有幾分寧國女主人的氣度。襲人“唉”地應了一聲,然後折身去了。
曹氏看向賈珩,關切問道:“幾年沒去京裏見,不知紈兒和她孩子現在如何了,聽尤太太説,蘭哥兒平常讀書還算用功。”賈珩面不變,心頭卻有幾許異樣。
紈兒?幸虧李紈不在,如是當面這般稱李紈,估計李紈能羞恥的當場去世。
賈珩沉道:“蘭哥兒他讀書很是上進,我想着賈家這麼多年,也沒有一個科舉出身,讓蘭哥兒能夠以科舉出仕。”曹氏點了點頭,笑道:“蘭哥兒如能科舉出仕,那真真是再好不過了。”賈珩與曹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而後襲人吩咐着丫鬟,端上了飯菜。
賈珩用罷晚飯,藉口有事去了書房,尤氏領着丫鬟銀蝶、炒豆兒,引着曹氏來到自家所居的庭院。
而李紋、李綺則是與黛玉一道兒去了庭院敍話。
尤氏拉着曹氏的手,輕聲道:“嬸子和紋兒和綺兒兩個姑娘,在這住一晚也沒什麼的,都這般晚了,路上也有不少積水。”曹氏笑了笑,説道:“如是那位珩大爺沒在府中,如以往一般住在府上也沒有什麼,但現在晚上留宿下來,閒言碎語的。”尤氏柔婉眉眼之間現着笑意,柔聲説道:“他才多大?一個孩子而已,嬸子又擔心什麼閒話。”麗人説着言不由衷的謊話,只覺一顆芳心砰砰直跳,雪頰也有些發燙,這麼一個孩子,她有時候竟還輾轉反側的。
曹氏輕聲道:“話是這般説,但總歸不大好,説來,這珩大爺真是個好心腸的,你從京裏回來,還派了人一路護送着,這在府中居住,我瞧着態度還是禮敬着。”尤氏點了點頭,幽幽失神的目光跳動着几案上的燭火,抿了抿瑩潤的瓣,沒有説話。
許就是因為太過禮敬着吧。
曹氏看向安靜下來,端容柔美的尤氏,輕聲道:“你別怪我多嘴,我們這寡婦失業的,全靠着族裏支撐,如是那族長苛待的,就活的不自在,如是族長是個好心腸的,子才能好過一些,但等到四五十了,沒有一兒半女的作為依靠,也是不太成的。”其實,眼前這位青
喪偶的尤氏,年歲也才二十多歲,然而就這般守寡了。
説來比她還要可憐,等上了年歲,更為難熬。
尤氏收回心神,抬眸看向曹氏,目光盈盈一如秋水,輕聲説道:“嬸子是拿我當自己人,才和我説着。”她這下半輩子,註定要孤寡一生。
曹氏好奇問道:“府上老太太怎麼説?”尤氏詫異了下,旋即明白過來曹氏的言外之意,垂下柔婉如水的眉眼,輕聲説道:“老太太説族中照顧着我一應衣食起居,讓我不要多想。”曹氏聞言,嘆了一口氣道:“老太太也是個狠心的。”李家何嘗不是如此狠心,她十年頭裏守了寡,帶着兩個姑娘長大,族中説什麼也沒説讓她改嫁。
因為南省風氣開放,夫亡改嫁者也為數不少,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尤氏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族長説過,如是我想改嫁,老太太那邊兒他會來勸着。”但她也不想改嫁,心底總有一絲悸動,卻又不知從何而起,只是剛剛起來,又被尤氏迅速掐滅。
好在兩個妹妹以後能陪着他,她心頭竟也獲得了某種奇怪的安寧。
曹氏聞言,心頭卻是驚訝,問道:“這珩哥兒真這麼説的?”尤氏微微頷首,燭火映照下,妍美無言的玉容上見着悵然之,説道:“但一朝所託非人,已是半生苦楚,再是嫁人,又能怎麼樣?”以往為三品誥命夫人,平常在府中指派下人,改嫁還能怎麼樣?如是碰到那不是好的,還不如現在落得清淨。
曹氏拉過尤氏的手,慨道:“能改嫁還是改嫁吧,不然,等過兩年,深夜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就知道難受滋味了。”尤氏聞言,芳心一跳,只覺這話説的渾身發燙,一張臉蛋兒通紅如火,輕聲道:“嬸子好端端的,怎麼説着這些?”金陵李家不是家風頗嚴,怎麼會這般説?不過,她這些年也是這麼熬過來的。
看向已是羞紅了臉蛋兒的尤氏,曹氏輕笑了下,打趣説道:“這又有什麼説不得的?那些爺們兒管着咱們改嫁,還能管着咱們晚上怎麼想着?”不得不説,這就是有着兩個孩子的婦人,對飲食男女之事並未有着太多諱言。
尤氏嗔怪説道:“嫂子,渾説什麼呢。”曹氏也沒有繼續往下説着,笑道:“好了,不説了,這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尤氏抬起秀美螓首,妙目中現出不捨,輕聲道:“那嬸子明天再過來做客吧。”尤氏畢竟正值青
妙齡,在金陵城也不像神京城,身邊兒沒有鳳姐那樣的同齡人説着體己話,黛玉年齡正小,而且嚴格説來,兩人還是……情敵。
而曹氏的出現無疑讓尤氏多了個説話的人。
曹氏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在尤氏的相送下,提着燈籠,去着黛玉院裏尋找兩個姑娘。
另外一邊兒,李紋和李綺則是隨着黛玉來到所居廂房,兩姐妹走到靠在西窗的立櫃,看着書櫃上放着滿滿當當的書籍,亭亭玉立的少女臉上見着慨,輕聲説道:“林妹妹,這邊兒這麼多書?”黛玉柳眉星眼中浮起盈盈笑意,抬眸看向李紋,柔聲道:“這是讓紫鵑前不久從外間買的,平常拿來翻閲來解悶,你們家是書香門第,藏書應該比這多的多吧。”李紋姝麗玉顏之上見着純真的笑意,説道:“族中的書籍是有不少,不過都屬於族中共讀的,平常只能借閲,我和妹妹的閨房中,也沒有這麼多書。”黛玉星眸熠熠
波,輕笑了下,説道:“那就真是書非借不可讀也了。”在這遠離神京的地方,在這寧國府中,少女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往
的“小意含酸”漸去,連待人接物都有了當家太太的氣度。
或者説,被賈珩各種寵着,不用去面對什麼“一年三百六十,風刀霜劍嚴相
”,環境一變,整個人的心境都變了,尤其是此刻不如先前在神京城中,還能躲在後面兒,跟着鳳姐那等長輩之後。
要不,怎麼有“林黛玉保衞大觀園”的鬼有本續集?
李綺靈動清澈的眸子現出好奇,俏聲問道:“我和姐姐平常讀的書,都是經史子集,林妹妹平常讀着什麼書?”因為李家家教極嚴,加之兩姐妹的父親早逝,李守中視如己出除卻經史子集,也不讓兩姐妹看着其他雜書。
黛玉笑了笑,柔聲道:“我看的有些雜,什麼書都會看着,話本、戲本也是有的。”李紋聞言,秀眉之下,明眸微亮,柔聲説道:“在家裏,大伯都不讓我們看這些,説是讀書認幾個字就是了。”正如原著所言,李守中只尋一些《烈女傳》之類的書籍給李紈看,對弟弟留下的兩個侄女,雖然隔着一層管束的沒有對自家女兒那般嚴格,但在平常的家教中也相當嚴格。
李家姐妹之中,姐姐李紋安靜,喜愛讀書,秀外慧中,而妹妹李綺靈動,情活潑,嬌憨爛漫。
黛玉目光柔和地看向李紋,輕聲説道:“紋姐姐可慢慢看着。”李紋道了聲謝,隻身來到立櫃前,在立櫃的書架上拿起一本《棠溪筆記》,就着燭火,翻閲起來。
李綺則是隨着黛玉來到梳妝枱,看着梳妝枱上各式各樣的首飾,明眸亮晶晶,輕聲説道:“姐姐這裏怎麼多的首飾?”李家因為李守中甘守清貧,族中只守着一些田產過活,而兩個姑娘幼年又早早喪了父,家中難免經濟拮据,甚至妹妹穿的衣服都是姐姐長大後剩下的衣服。
這會兒看着黛玉,心頭未嘗不覺得羨慕,不過小姑娘也沒有説什麼。
黛玉柔聲道:“都是平時我自己買的,還有一些是長輩送的。”説着,拿起一個平不怎麼佩戴着的簪子,臉上見着笑意,道:“姐姐,試試這個?”李綺端詳了下,是一支翡翠珠釵,晶瑩剔透,小花栩栩如生,做工
緻,少女看着就有些喜愛,但良好的家教還是將珠釵遞過去,有些不好意思説道:“這是妹妹的,我如何好戴着?”黛玉柔聲道:“這平常我也不大戴,姐姐如是喜歡,拿去戴着就是了。”反正,這支簪子也不是珩大哥送她的,如是珩大哥見她沒有簪子戴,想來也會送她新的。
倒不是黛玉沒見過首飾,想讓賈珩送着禮物,而是那種情侶之間的甜,有些讓少女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但李綺想了想,終究壓下自己的喜愛,道:“實不好收着林妹妹的禮物。”黛玉星眸熠熠生輝,柔聲説道:“姐姐就只當是初見之時,送着的見面禮了,如是姐姐覺得過意不去,將手上這串手鍊送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