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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開面帶微笑道:“一晃近月未見,昔在這黃河河堤之上與永寧伯並肩抗洪,恍若昨
。”
“是啊,從夏至冬,連這黃河之水也下去了許多。”賈珩笑了笑説道。
兩人寒暄着,相視而笑。
賈珩落座下來,打量着目有沉靜之氣的徐開,問道:“啓元兄在汝寧如何?”
“汝寧府經戰亂以後,百廢待興,而今年番薯和谷麥喜獲豐收,這個冬天好過了許多,而最近正在領着一些刑徒趁着冬季枯水之期興修水利,待明年不論是乾旱還是洪澇,都有一定抵禦災害之力。”徐開神采奕奕地敍説道。
主政一方的實務經歷也讓這位曾經的翰林詞臣身上沉澱了幹練、踏實等品質。
賈珩點了點頭,説道:“倉稟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百姓無饑饉之憂,才能歸心安治,律法公平,人心敬服,朝廷自也就重塑威信,縱然來與虜對戰,百姓也能欣然而從。”《曹劌論戰》的名篇,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但小惠未遍,民弗從也。
唯大小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忠之所屬,可以一戰。
徐開點了點頭,道:“我最近也在梳理府中的冤獄,接受申冤,重塑朝廷威儀。”可以説,賈珩在河南的一番重拳打壓豪強劣紳以後,地方治理的難度都直線下降了許多。
徐開説着,沉道:“永寧伯,最近京中與女真和談之聲不絕於耳,我來省府辦事,也聽到一些議論,未知中樞是戰是和?”賈珩笑了笑,看向徐開,卻並未再將與史鼎説的話重複一遍,而是説道:“其實正有事相托啓元兄。”徐開聞言,心頭一振,説道:“永寧伯還請言之。”賈珩沉
説道:“啓元兄曾為翰林侍講,才器端實,文辭優長,可否代我書寫一篇祭文。”
“祭文?”徐開面上現出疑惑,輕聲説道。
賈珩整容斂,肅穆道:“此祭文為十數年來燕趙、齊魯等地死難於邊事的軍卒以及黎民所祭禱,以告
彼等在天之英靈,而錦衣府最近蒐集了一些戰事資料,稍後我拿給啓元兄閲覽,以便寫就祭文,以告
百姓英靈,以為太廟獻俘所用。”這種祭表之屬堪為宏篇大作,往往涉及到一些生僻的典故和文辭,他肯定是不如徐開一支妙筆生花能夠寫的蕩氣迴腸。
但他也準備了相應對普通百姓的其他宣傳手段,將女真的殘暴事蹟編成圖冊、故事在神京的茶樓、酒肆敍説,發普通百姓的民心士氣。
然後用女真親王之首級告燕趙齊魯等地的英靈。
高居廟堂的官員從來不是孤立的個體,他們在神京之中怎麼也要受到普通百姓的矚視,那時,自下而上的萬眾一心所形成的京中輿論,可以對將起的士林輿論進行圍剿。
彼時,誰再言和,誰就是國之賊,天下共擊之!
徐開聞言,面現出思索,心頭一時間湧起諸般猜測,目光灼灼問道:“永寧伯是要以此法平靖朝野浮議?”賈珩點了點頭,説道:“讓那些試圖向女真媾和的同僚聽聽,我大漢這些年是如何忍受女真的鐵蹄踐踏,士民婦孺如何淚灑胡塵,他們卻還要和女真媾和,卑躬屈膝,求一夕之安!”這只是他凝聚輿論共識的一部分,輿論的高地他不佔領,別人就會佔領。
當提及此事,這些人如果還敢再向女真議和,要被燕趙之士仇視,被神京百姓千夫所指,被同僚視若寇仇!
徐開心緒盪,目中現出一股捨我其誰的使命
,説道:“永寧伯還要稍等幾天,我將這些罹難事蹟觀看之後,焚香沐浴才能書就祭表。”如果他寫了這封祭文,無疑要與士林之中的卑躬屈膝之輩一刀兩斷,但告
英靈,雖千萬人我往矣!
賈珩目光盯着徐開,説道:“不急,離京城還有一段時間,稍後我留下府衞,等啓元兄書就以後,以快馬趕至京城,只要在進京之前能完成此篇宏文,就不誤事。”其實這封祭文某種程度上也是徐開向他獻出的一封投名狀,當然徐開也不吃虧,書就此祭文以後,足以名留青史,芳百世,待他對虜大勝,更可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