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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帝道:“子鈺在所上的奏疏中提了一嘴,説咸寧與晉陽她們在押送完米糧之後,已先行回返洛陽了。”説着,語氣有着幾分複雜,道:“難為晉陽她能想到,以船隻載運米糧輸送江淮,以解子鈺之厄,聽説還帶着嬋月一同過去,難為她了。”為了自家女兒能夠在將來賜婚給子鈺,他這個妹妹也不容易。既是如此,他倒也不妨成人之美。
宋皇后與端容貴妃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一絲古怪之意。
晉陽為了成為賈子鈺的岳母,可謂煞費苦心,先是帶着嬋月,千里迢迢押送治河河帑,而後見江淮缺糧,又聞風而動,再次帶着嬋月親自送糧,一路上忙前忙後,盡心盡力。
做到這般份上,似乎也不好從中作梗。
崇平帝轉而提及另外一件事,説道:“洛陽嵩縣那邊兒金礦開採冶煉出來一批,前,晉陽讓內務府以快馬送過來一些金沙,看着品相不凡,都是上好的金子,子鈺這次在嵩縣發現特大金礦,又
了石炭礦,為朝廷開闢了新的財源。”宋皇后笑道:“可見洛陽物產富饒,堪為寶地,臣妾記得陛下在潛邸時,臣妾還隨着陛下在洛陽居住過,的確人傑地靈,鍾靈毓秀。”崇平帝
慨説道:“是啊,一晃都這麼多年了,等有機會,朕想着巡幸洛陽。”宋皇后輕笑説道:“洛陽牡丹甲天下,陛下能過去散散心也好。”自陛下登基以後,反正她是再也沒有怎麼出去了,母儀天下,但也被鎖在這一方深宮之中。
崇平帝點了點頭,説道:“朕年輕時候,辦着國家的差事,大江南北的就沒少跑,許是年輕時候去的地方多了,這些年,漸漸淡了。”這位中年天子當然不是喜歡待在宮裏的宅男,其為雍王時也去過不少地方,只是登頂之後,遊山玩水的心思自是寡淡,再加上隆治帝六下江南,勞民傷財,崇平帝每思及此,心底深處隱隱排斥巡遊這件事兒。
就在帝后兩人隨意閒聊之際,從御花園的月亮門處,戴權沿着石頭鋪就的路徑回來,高聲道:“陛下,眾臣已經在含元殿前殿等着了。”崇平帝點了點頭,
着宋皇后以及端容貴妃的目光注視,説道:“子鈺上的奏疏,彈劾南京户部尚書潘汝錫,南京户部侍郎錢樹文,縱容子孫趁江淮水災,多地被淹,地方府庫米糧告急之時,倒賣官糧,牟取私利,朕喚了前面的朝臣,準備在好好議一議。”説着,對宋皇后吩咐道:“西南邊兒的那片番薯要好生侍
,朕平
也會過來查看。”番薯在河南選育了一批秧苗之後,就在錦衣府衞的護送下,前往京城,崇平帝就在後院中開闢出了方圓一畝大小的田地用來種植番薯。
宋皇后笑了笑説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好好照顧着,不過陛下能出來走動走動,親自看看也好。”崇平帝點了點頭,道:“梓潼,那朕就先過去了。”宋皇后盈盈如水的目光見着柔潤之意,説道:“那臣妾恭送陛下。
“説着,與端容貴妃一同起身,相送崇平帝離去。
大明宮,含元殿,前殿光可鑑人的地板上倒映着一道道人影,三十餘位文武官員分列兩旁,互相以眼神。
內閣六部、軍機處,科道言官羣聚於此,這是一次廷議。
“陛下駕到。”隨着一聲尖鋭的聲音響起,殿中恭謹侍立的羣臣,都是面一肅。
隨着崇平帝在戴權簇擁下,金鑾椅上正襟而坐,下方的見禮之聲如山呼海嘯一般傳來,在殿中響起。
“眾卿平身。
“崇平帝看向下方羣臣,面無表情説道。
“謝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文武羣臣齊聲應道。
崇平帝沉聲道:“永寧伯的上疏,諸卿應該已經看到了,江淮大水,淮揚、淮徐受災,南京户部尚書潘汝錫、户部侍郎錢樹文的親眷為牟取暴利,倒賣官糧,永寧伯以錦衣府拿捕兩人親眷,訊取罪證,二人在淮安府城高價售賣之糧,係為南京户部官倉之米糧,現永寧伯彈劾潘汝錫不識大體,彈劾錢樹文貪鄙女幹滑,二人應部議處,以正國法典紀,諸卿以為該如何論罪?”此言一出,下方羣臣頓時起了一竊竊私議。
賈珩的彈劾奏疏是經由通政司呈送給內閣的,説來了,這就是一次示於天下的彈劾,也更為鄭重,故而朝臣已經事先討論過此事。
不僅如此,一些消息人士,還聽聞賈珩在淮安府對金陵十二房中的賈家子弟的懲處,多是心思複雜。
這時,福建道御史掌道御史宗宏良,手持笏板,出班奏道:“聖上,國難當頭,竟有倒賣官糧,哄抬物價這樣駭人聽聞之事,已然觸犯國法刑律,微臣以為當對涉案人等,依律嚴懲。”户科給事中姜宣緊隨其後,聲音冷冽道:“聖上,臣以為應將二員革職拿問,檻送京師,議罪論處!”其他的科道也紛紛出班,意見大差不差,都是要求嚴查彼等。崇平帝不置可否,目光飄向一旁,問道:“都察院。”左都御史許廬聞聽垂詢,手持象牙玉笏,拱手出班説道:“聖上,臣以為當即刻揀選欽差,前往南京查問户部二員此事本末情由,如二人確涉案中,觸犯國法綱紀,當以律嚴懲,絕不姑息。”這就是七品科道與風憲之臣的觀察視角不同。崇平帝眉頭皺了皺,説道:“欽差嗎?”此刻,剛剛回京不久的左副都御史彭曄,手持象牙玉笏,拱手道:“聖上,微臣願往金陵,查察此案本末情由,定要為聖上查個水落石出。”心道,賈珩小兒還真是眼裏不沙子,處處樹敵,一出手就拿下南京户部兩位部堂,這二人都是江南官場的要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