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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的時候。”舒爾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盯着問題看了十幾分鍾,佩雷爾曼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是忘了坐在這裏的幾位客人一樣,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有些坐不住了,一旁的艾伯特起身湊近筆記本看了一眼,但很快便被那一行行鬼畫符似的算式給擊敗了,一臉頭疼地坐了回去。
至於坐在他旁邊的克魯格曼,已經預料到自己肯定看不懂的他,則是完全動都沒有動過,很淡定地在那喝水。
看着這個陷入苦思冥想的俄羅斯人,陸舟有點兒心虛地開口説道。
“……其實你不必立刻給我一個答覆,事後發郵件給我也是一樣的。”
“……説的也是,這個問題不太像是三言兩語能説清楚的,”認同了陸舟的説法,佩雷爾曼在嘀咕了一句之後,將筆記本收了起來,接着繼續看向了一旁的克魯格曼教授和艾伯特兩人,“你們呢?有什麼問題一起告訴我吧。”克魯格曼深呼了一口氣,已經醖釀了半天的他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清了清嗓子之後語氣鄭重説道:“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一個意義重大的研究課題,這其中涉及到許多複雜的數學計算,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力——”然而,他醖釀了半天的説辭才剛剛開口,便被坐在他旁邊的艾伯特打斷了。
只見這位物理學家站起身來,用情洋溢的聲音,對着眾人説道。
“先生們,你們相信,我們的未來是可以被預測的嗎?”幾乎就在這句話説出來的同一時間。
整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單身公寓裏,瞬間安靜了……
第1009章氣氛忽然變得哲學“……預測未來?”摸了摸爬滿下巴的絡腮鬍,佩雷爾曼皺着眉頭説道,“這和數學有什麼關係嗎?”舒爾茨也點了點頭,滿臉困惑地看着從沙發上站起來的艾伯特,“恕我直言,這聽起來更像是好萊塢大片中才會出現的概念。”
“當然有關係!”艾伯特用動的語氣回答道,“通過數學的方法預測未來,這就是我們正在進行的課題!”公寓裏再次陷入了安靜。
克魯格曼一臉頭疼地伸手拉了艾伯特一把,但後者卻並沒有聽從他的提醒,而是將他的手給甩開了,繼續目光炯炯地盯着佩雷爾曼,希望能夠得到他的認同。
然而……
他的指望顯然是落空了。
這次不只是佩雷爾曼,連舒爾茨的臉上,也出了古怪的表情。
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我覺得你們想的太多了。”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房間中沉默的舒爾茨,繼續開口説出了自己的想法。
“預測未來這已經不是數學的範疇,我覺得甚至也不是物理,我覺得這已經是哲學家思考的領域了。畢竟你看,有那麼多不確定的因素會左右我們的想法,而我們自己很多時候也是搖擺不定的,比如今天如果下了場雨,也許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但天氣是可以預測!一個人的行程變動是難以預料,但一羣人的行程卻是可以預期的,紐約市近5年的通狀況數據和天氣預報都能夠支撐我的觀點!”措辭強硬地打斷了舒爾茨的話,艾伯特用堅定且
動的語氣繼續説道,“人類跟懸浮在水中的塵埃其實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我們大部分時間也是運動不止,區別僅僅是我們受到的擾動不是微小不可見的原子碰撞與立場干涉,而是被轉化成一系列任務、責任以及動機的不可見的神經元的顫動所驅使!”
“我們有很多工具都能夠追蹤人類的活動,比如互聯網,比如我們的移動設備……統計所有我們能夠預測到的數據,只要我們能夠對其加以分析,我們能做到的將不只是給他們定點推送廣告這種無聊的事情,我們甚至能夠預判十分鐘、十天、乃至更久遠的未來!”
“你不覺得這聽起來很令人動嗎?”話音落下,克魯格曼教授鼓起了掌。
然而,鼓掌的好像也只有他一個人……
無論是佩雷爾曼還是舒爾茨,心中的想法幾乎已經寫在臉上了。
不過,雖然陸舟的想法和他們差不多,同樣覺得這個想法有點荒唐,但這時候他卻忽然回憶起來,上次在滬上的時候,克魯格曼教授和自己商量的似乎就是這個問題。
通過建立數學模型,對大尺度的人類社會行為以及生產生活進行建模,從而達到預測未來的目的。
“這聽起來很有趣,”雖然沒有鼓掌,但陸舟還是興趣地説道,“你的説法讓我想起了阿西莫夫的‘心理史學’……這套理論你是從《基地》裏抄來的嗎?”
“並不是!我是從科學的角度在解釋我的理論……好吧,我承認,阿西莫夫對我的理論有一點啓發,但我這裏要討論的可不是某本科幻小説中的觀點,而是一個嚴肅的學術問題!”
“好吧,我們假設人類的集體行為確實是可以被預測的,可是……這又能怎樣呢?”舒爾茨皺了下眉説,“你的任何行為,甚至是觀測本身,都會對實驗結果產生難以預料的影響。這不但毫無意義,而且很難去做到。”
“怎樣都好!上帝,我們研究光的波粒二象難道是為了指揮光子去做什麼嗎?你不覺得我預測未來本身就是一個
動人心的課題嗎?哪怕我們僅僅只是證明了這件事情是可行的,我們的名字也足以被載入史冊了!”顯然,艾伯特和克魯格曼教授,是為了説服佩雷爾曼加入到他們的計劃,才選擇來聖彼得堡的。
一來是隻有佩雷爾曼這種級別的學者,才有可能完成他們這個龐大的計劃,而最關鍵的是,在學術界的風評來看,佩雷爾曼也是屬於比較好説話的那種類型。
甚至於當初解決龐加萊猜想的起因,就是因為他在訪美途中與哈密爾頓談時,聽到後者説起的關於一類名稱叫做“雪茄”的奇點,並抱怨這個問題困擾了自己許多年而開始的……
然而,因為接二連三地遭遇反駁,艾伯特的情緒越來越動,勸説已經開始變味兒成了爭吵。
克魯格曼試圖提醒自己的友人注意一下,但沒有什麼用處。
而最後的結果也是可以預見的,佩雷爾曼當場拒絕了他們。
雖然沒有用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着他倆,但還是用措辭堅定的語氣表示,他既沒有看到任何有趣的地方,也不認為數學是用來幹這種無聊的事情的。
至於舒爾茨,致力於在數學上取得更高成就的他,當然不會對這種旁門左道的課題產生興趣,因此只是禮貌的表示,等哪天他有時間的話也許會考慮研究研究。
至於這一天到底是什麼時候,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