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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唱第一次在友情裏生出保護,對象是副駕駛上攥着手機的於舟。
但當時蘇唱對這種情緒很陌生,她只覺得,於舟的胳膊怎麼那麼細呢?在袖管兒裏空蕩蕩的,好像一不當心就要折了。
還有她的鎖骨,難過的時候彷彿要比正常時候突出一些,因為她剛剛憋情緒憋得很辛苦,氣時鎖骨上方緊緊地凹進去。
其實蘇唱有更好的辦法替她解決,至少能拿回一筆賠償,但她看於舟的反應,知道她不想,她極力在蘇唱面前故作輕鬆,把事情形容得儘量小。
於舟就是這樣的姑娘,在小事上會軟軟地懟人,有時還有些張牙舞爪,但當她真正受傷害時,是沒有眼淚的,她會本能地隱忍,把一切情緒往回收。
越難過,藏得越密不透風。
車裏安靜了一會兒,因為蘇唱的提議出乎於舟的意料,甚至出乎蘇唱本人的意料。
於舟不懂,其實她和蘇唱在醫院裏就同住過一個屋檐下,並且相處融洽,但為什麼,自己不覺得,借住在蘇唱家裏,應該算一個備選方案。
剛才找酒店時,她甚至想問問火鍋,去她那搶半張牀。
可是……如果要住蘇唱那裏……
蘇唱又撥一下轉向燈的按鈕,清了清嗓子。
倆人同時開口。
“那我……”送你去酒店吧。
“那我……”還是去找火鍋吧。
話音同時卡頓,蘇唱雙手胳膊疊在方向盤上,趴在上頭側臉看她,笑了。
於舟也笑,然後她想了想説:“去你家,會不會不方便啊?”
這個説法,潛台詞是想去。
蘇唱聽懂了,發動車子,打個方向盤起步:“可能會有不方便。”
“啊?”
“我家離地鐵有點遠,你要重新規劃一下上班路線。”
於舟覺得自己的嗓子眼被蘇唱拎起來又捏回去,扯得心臟也有一點酥酥的,她抱着揹包,小聲説:“那有公站嗎?”
蘇唱偏頭想想:“好像也沒有。”
“那我騎共享單車。”於舟努努嘴,又把腮幫子鼓起來。
其實有一點開心,但情緒如果轉換得太快,顯得她癲癲的,於是她還是控制下想要變月牙兒得眼睛比較好。
江南書院是第二次來,這次沒做訪客登記,跟在蘇唱後面小碎步進去,蘇唱沒幫她推箱子,回着微信走在前面,像一個房東。
房東姐站到大門前,抬眸掃一眼門鎖,自動識別,“咔噠”一下開了。
於舟言又止,因為這次蘇唱沒給她拿拖鞋。
她進去得蠻急,趿拉着拖鞋往客廳走,手機下端靠近雙:“風哥,我最近的時間是5號到號,你看看能收完嗎?”
風哥?於舟換上粉紅拖鞋,豎着耳朵,不是故意聽的,但……風哥這個自帶年代的稱呼,配上蘇唱冷淡的表情,好像在哪個碼頭接頭。
對面應該説了句什麼,蘇唱放鬆地將高挑的身子斜靠在沙發上,明眸皓齒地笑了:“好呀。”
蘇唱講話極少用語氣詞,儘管這個“呀”很輕,像是從舌尖咬出來的,但很顯然她心情不錯,不知道是因為項目剛好能卡上時間,還是因為別的。
放下手機,抬眼看向於舟,她抱着揹包站在客廳中央,做足了被收留的姿態。
於舟也不想顯得這麼可憐,但她有個病,心情不好時習慣抱着東西,要麼是抱枕,要麼是書包。
“你箱子呢?”蘇唱温聲問她。
“哦,那個在外面拖着走的,輪子很髒,我看你家乾淨的,想直接拎到卧室去吧,我住哪啊?”於舟清清嗓子,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