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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死嗎?他對自己還活着這一點很意外。雖然剛剛恢復神智,但他百分百確信自己是活着的。按他的所做所為,要是死了得被打進第十八層地獄,可外面傳近來的光讓他覺得刺眼,如果人死了,不會再有
覺,可是現在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
那就好象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自己身上啃咬,有成千上萬的小鋸條在割鋸自己的骨頭,席捲而來的劇痛讓他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當他第二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亮着的,他不知道自己又昏了幾
,不過
覺身上的疼痛已減輕了許多,他猜測時
應該不短。
他虛弱地了幾口氣,眼珠慢慢轉動,這是目前他身上唯一可以動的器官。
眯縫着眼睛巡視了好一會,他總算是把自己所在的地方看清楚了大概。這裏是一間簡陋的小茅屋,很小很小,屋內除了他所在的炕塌,房中就只擺了一張桌子,兩隻凳子,連衣櫃或者箱子都沒有,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毫不為過。
他閉上眼睛,平緩自己的心緒,很快,他聽到水的聲音,鼻孔裏充斥着淡淡的腥味。
唐寅那顆出奇冷靜的頭腦很快便把自己的處境判斷出個大概。這間小茅屋應該是在江邊,而茅屋的主人應該是魚夫,自己跳崖落江時,估計正趕上他在打魚,無意中就把昏的自己打上去了。
真是幸運啊!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此話不假。唐寅對自己的命不該絕很想大笑三聲,可惜現在他沒有那個力氣。
接下來,他想活動自己的身子,看自己的傷有多重,結果他才稍微一用力,那劇烈的刺痛又蜂擁而至,那種難以承受的痛楚令堅強如唐寅都忍不住呻
出聲,眼前景物一陣天旋地轉,他再次昏
。
等到他第三次甦醒的時候,發現眼前已變的昏暗,身邊的窗外一片漆黑,只是微弱的燭火之光從另一側傳來。
吃了一次教訓,唐寅不敢再活動自己的身子,他象木頭似的躺在那裏,眼珠轉動,向茅屋內唯一的光源看去。
破舊的木桌上擺放一隻黑黢黢的油燈,桌旁坐有一人,一個村姑打扮的女人。唐寅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也無從猜測她的年紀有多大。
“一…”唐寅想説話,問問她是誰,可是才一開口,他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啞的厲害,把‘你’字説成了‘一’字,而且發出的聲音沙啞的嚇人,好象是石頭劃過玻璃的聲音。
他沒有説出話來,但發出的怪音還是驚動了對方。
村姑身子一震,急忙把正在縫的衣服放在桌子上,站起身形,走到唐寅近前,關切地看着他,輕聲問道:“你醒了?”由於她是逆光而站,唐寅還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只看到她的兩隻細長的鳳目以及一對比星星還亮的雙瞳。
唐寅很想説話,但卻説不出來,蒼白的臉上蒙起一層不自然的紅暈。
似乎看出他的難受,村姑説道:“你一定是渴了吧?等一下。”説着話,她快速離開了。
時間不長,她拿着一碗温水走到唐寅近前,慢慢放到他的邊,動作輕柔又謹慎的將碗中温水引入唐寅口中。
好甜!
唐寅敢發誓,這是他這輩子喝過的最甘甜的水。
村姑與他近在咫尺,他還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他想用夜眼,但是又怕自己那兩隻詭異的碧綠驚嚇到她。
他暗暗嘆口氣,突然鼻孔傳來淡淡的幽香,似花非花,似草非草,更象是藥香混合着體香,那是村姑身上的香味。
很獨特的體香,唐寅喜歡這種味道,讓他覺舒服、温馨又…安心。
一大碗水,他喝掉了大半。
村姑用手背扶了扶他的額頭,喃喃説道:“不那麼熱了。”頓了一下,她又對唐寅説道:“你的傷很重,剛剛醒過來,身子還虛得很,再睡會吧!”唐寅覺她的手很涼,但放到自己的額頭上,卻又讓他
覺出奇的舒適,他並不想睡,但村姑輕柔的話音好象有睡眠的功效,唐寅緊繃的神經漸漸鬆緩下來,神智慢慢
糊,最後又陷入沉睡當中。
再一次甦醒,唐寅已不知這是自己第幾次醒過來,外面的天大亮,房中空空如也,除了他,再沒有其他的人。
這一次,唐寅覺自己的
神頭足了許多,腦袋也不再是昏沉沉的了,可是身子依舊動不了,想要活動一下,疼痛接踵而至,不過比先前強一點的是,除了眼珠可以動外,手指也可以動了,更讓他欣喜的是,他終於可以發出正常的聲音了,雖然嗓音依舊沙啞、難聽。
“有…有人嗎?”唐寅很想坐起身,可惜他做不到,只能躺在炕塌上,用最大的聲音呼喚道。
咣噹!
在他呼喚第三次的時候,房門被撞開,從外面大步星走近來一名少年。這名少年大概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卻生的皮膚黝黑,人高馬大,若不看他略顯稚
的臉孔,只看身材,説他二十多歲都有人相信。
“呀!你醒了?”少年兩三步就跨到炕塌前,彎着,低頭看着唐寅。
被一個少年如此近距離的注視,唐寅覺得甚是彆扭,他微微皺眉,問道:“你是誰?”
“我叫韓戰,是我把你從江裏提上來的!”少年人長的大,嗓門也大,聲
氣的,震的唐寅覺得耳膜一陣陣生痛。
‘提’上來的,唐寅對少年的用詞報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