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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單畢竟是左相,在強敵已快兵臨城下的時候依然冷靜。
他沉許久,方説道:“大王現在應趕快處理幾件事。其一,急召淵宏將軍回都,南方戰事固然吃緊,但風軍卻已近國都,除了淵宏將軍,臣已想不出還有誰能抗風賊。”只是…不知道現在傳調令還能不能來得及了。
高單並沒有把心裏話説完,畢竟長孫淵宏遠在千里之外,而且與莫軍戰正酣,並不是想撤就能撤得下來的。
嚴初聞言,尋思了半晌,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點頭,他不喜歡長孫淵宏,但現在又實在無人可用,調長孫淵宏回都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了。
他又問道:“高相,其二本王該做什麼?”
“其二,向南方的玉國求助。”高單輕輕嘆口氣,説道:“玉國雖然人少國弱,但畢竟也是王侯之國,如果玉國肯出兵,必能牽制侵入我國南部的莫軍。”向玉國求援,嚴初不是沒想過。寧玉兩國接壤,但關係很一般,並非兩國之間有什麼矛盾,而是玉國的國策就是封閉保守,和周遍諸國的關係都很冷淡。
另外,玉國國君靈霜剛剛繼承王位不久,年歲尚小,又是目前九大諸侯國中唯一的一位女君主,嚴初並不認為她有膽出兵援助寧國,而去得罪風國和莫國。
他疑問道:“高相,本王也想過求助玉國,但細細琢磨,又覺得玉國未必敢出兵援助。”高單點點頭,説道:“是啊,如果只讓玉國一國出兵,以玉國的作風,確實未必肯幫忙,所以,臣講的第三點,就是建議大王趕快傳書給駐於其他列國的使節,讓他們立刻向各國的國君提議,聯手滅風!”
“啊?”聽聞此話,滿朝的大臣們都是一驚,紛紛看向高單。
高單向嚴初拱手説道:“大王,川貞二國與風國罅隙已深,之間必有一戰,川貞兩國早晚有一天會聯手出兵風國。風國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才急於與莫國聯手,併我大寧,以此來增強國力,增加抗衡川貞兩大強國的籌碼。若是戰事還處於膠着狀態,川貞二國未必會出兵進攻風國,但現在,我國局勢已岌岌可危,風國隨時都可能打下良州,如果川貞還不出手,再拖下去,等他們出兵時可就不是面對現在的風國了,而是要面對一個
併了寧國的強盛風國,這是川貞兩國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臣敢斷言,只要現在大王請求川貞二國出兵伐風,兩國必允!只要兩國大軍一出,風軍必要回國自救,我國的東部之危也就刃而解了。然後再想辦法,或説服或買通玉國,與我國聯手抗莫,南方戰事也會很快得以平息。”這一番長篇大論,讓寧國滿朝的大臣們
神同是一震,就連嚴初都下意識地站起身形,若有所思的揹着手,在大殿上來回走動。
想了一會,他覺得高單的話十分有理,也十分可行,猛的停下腳步,問也沒問其他大臣的意見,當即拍板説道:“好!就按照高相的主意辦!”説着話,他又看向大鴻臚洪羅,説道:“洪大人,馬上傳書給駐外的使節,尤其是川貞兩國…算了,還是由本王親寫書信!”有了應對之策,嚴初也就有了目標,整個人一掃頹廢之態,象是突然被打了強心劑似的,神采飛揚,坐回到王位,提筆快速寫起書信。
高單的策略不可謂不妙,可是嚴初和高單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這邊剛剛商議出對策,消息就傳到了唐寅那裏。
傳出消息的不是別人,正是誰都預料不到、身居高位的右相張志弘。
散朝之後,張志弘和高單有説有笑,連贊他的諫言高明,但實際上,他恨的牙直癢癢,本以為這次嚴初要完蛋了,結果被高單這麼一攪和,事態還不知道要演變成什麼樣子呢,別説風軍難以攻佔良州了,就連風國能不能自保都成個問題。
回到府邸之後,他立刻找來喬裝住在自己府內的天眼探子,將今天朝議的內容轉告給天眼探子,希望唐寅趕快想出應對之策。
一座堅固的建築會倒塌,來自外力的作用十分有限,問題往往出在內部,一個強盛王國的淪陷,同樣是這個道理,有張志弘這樣的蛀蟲存在,寧國想安穩太平都難。
信鴿先是把情報傳到河東,又由河東的探子傳書到身處雲口郡的風軍大營。
看罷這份情報,唐寅的心也猛的一寒,半晌説不出話來。
高單的策略可以説是正中風國的軟肋,現在風國最怕的就是川貞二國聯手來攻,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以風國國內目前有限的軍力,要如何應對?
見唐寅看過傳書後沉默無語,神反常,邱真等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邱真開口問道:“大王,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唐寅沒有答話,默默的把傳書遞給邱真。
邱真急忙接過,看完之後,也是靈靈打個冷戰,隨後默默的把書信遞給身邊的上官元讓。
書信被眾將們逐個傳閲,看書信的時候,營帳裏鴉雀無聲,都看過書信後,大帳裏更是寂靜得可怕。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現在正是國內最虛弱的時候,哪裏能招架得住川貞兩大強國的進攻?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