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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人還在向前跑,前面的人則向後逃,沒有整體的指揮和調動,安軍士卒自相碰撞,自相踐踏,遠遠望去,已哪有陣營可言?就是人仰馬翻的一盤散沙。
現在李德可有些傻眼了,敵方的前軍明明才兩萬人而已,己方的五萬前軍抵擋不住也就罷了,可又派去了兩萬的援軍還是未能抵擋得住,反而為首的大將馬然又被敵將斬殺,這仗還怎麼打?
禍不單行。正當李德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有安兵來報,己方的兩翼受到風軍攻擊。
李德心頭一顫,急忙向東西兩邊觀望,可不是嘛,風軍的兩翼已然推進到己方中軍的兩側,正對中軍形成夾擊之勢。安軍的中軍本抵禦不住平原軍的進攻,下面的士卒們要麼慘死在風軍的刀下,要麼成羣結隊的往後跑。
現在,安軍是三面受敵,正面抵擋不住,兩翼的形勢更是岌岌可危,全軍的整體陣型已被打壓的變了形,不再是鋒矢陣,更象是七拐八扭的‘水蛇陣’。
戰鬥至此,李德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站在戰車上,手扶欄杆,滿面驚慌的四處張望,對眼前的局勢毫無應對之策,以前在書本上所學的那些兵書戰策現在一樣都用不上,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的面頰淌下來,他結結巴巴地喃喃説道:“這…這可如何是好?”身為主帥的李德都如此慌張,下面那些將領們的情緒也就可想而知了,眾多的安將們六神無主,人人自危,就連他們跨下的戰馬都在不安的躁動,蹄子不停的踢打地面。
蔣少之瞧瞧左右的眾將,再揚頭看看車上的李德,他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風軍敢以七萬多人主動擊己方的二十萬大軍,怎麼可能會是無備而來?
看雙方的戰鬥,無論是單兵能力還是整體配合,己方與風軍的差距不僅是一兩個檔次,即使人數再眾,恐怕也不是風軍的對手。
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拖,到時誰都跑不了,全軍就得代在這!想到這裏,蔣少之對李德拱手説道:“將軍,敵強我弱,此戰我軍…我軍還是暫行撤退,先避其鋒芒再做打算吧!”他本想説我軍敗局已定,趕快跑吧,不過一想到李德的脾氣,只好把話説的婉轉一點。
開戰之前,蔣少之只説風軍實力不弱,就遭來李德劈頭蓋臉的痛罵,現在他説要撤退,非但沒引來李德的罵聲,後者還在大點其頭,連連應道:“對對對,風軍厲害,我軍先避一避方為上策!”説着話,他立刻對戰車旁的傳令兵們喝道:“快!快去傳令,全軍撤退,別再和風軍打了!”眾傳令兵們聞言,一鬨而散,把李德的軍令傳給各個兵團。
很快,安軍陣營中的擂鼓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連續不斷的銅鑼聲,噹噹噹,刺耳的鑼聲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擂鼓進軍時安軍都不是平原軍的對手,現在金聲一起,要全軍撤退,那就更招架不住風軍的推進了。
李德本不管麾下將士們的死活,他急急令車伕調轉方向,駕着戰車先行撤退。
他一跑,周圍的安將和侍衞隊也跟着跑。
他們都是馬隊,尤其是李德所坐的戰車,前面有八匹駿馬拉着,速度極快,正在撤退的後軍哪裏能快得過他們,這麼一大隊騎兵衝進後軍當中,被撞死撞傷的安兵就已不計其數,慘叫之聲連成一片。
他們才剛剛穿過後軍,舉目向前一望,只見一支萬人左右的風軍不知何時已繞到安軍的背後,將安軍的退路封堵住。
李德看得真切,腦袋也隨之嗡了一聲,衝着馬車兩側的眾將尖聲喊道:“衝過去,給我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去!”眾將們聞言,只能硬着頭皮加快馬速,向前方的風軍方陣衝殺。
不等他們衝到近前,風軍的箭陣倒是先來了,密集的箭矢面而至,其中還混有數不清的破軍弩弩箭。
破軍弩的厲害之處在於方便攜帶,它遠沒有拋石機那麼巨大,混在軍中,不顯山不水,從外面看也
本看不出來,而一旦
鋒,破軍弩從人羣中推出來,所產生的殺傷力超出想象。
破軍弩的弩箭飛出去,
中馬頸或馬頭時,能直接將其貫穿,即便後面坐的是身罩靈鎧的修靈者也不能倖免,再堅固的靈鎧在破軍弩面前也變的不堪一擊,連人帶馬帶靈鎧被一併
透。
還未等眾多的安將、侍衞們衝到風軍陣前,僅僅是死在箭陣和破軍弩下的就有數百號人,其中包括十餘名安將。
戰車上的李德也險些被破軍弩中,好在他反應得快,及時伏下身去,弩箭是擦着他的頭纓掠過,將他身後
着的安國大旗的旗杆
斷。
現在李德是真被平原軍打怕了,他這輩子還沒碰到得過這麼厲害的對手,當然,這場戰鬥也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上戰場。
他趴在車底裏,雙手抱着腦袋再也沒站起,只剩下閉着眼睛尖叫了。
他甚至連自己的戰車是怎麼衝出風軍陣營的都不知道,直至當他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時候,再慢慢睜開眼睛,這時候四周已是一片安寂,他壯着膽子顫巍巍的坐起身,向車外望了望,原本數十名的戰將現在只剩下十幾人,數千的侍衞也只剩下一千來人,而且人人身上都是血跡斑斑,至於下面的士卒們連一個都未看到,馬車的周圍就只有這千百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