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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喜事!自然是喜事!當初在賈家時的事,雪雁姐姐部對我們説了!那支破釵子真是咎由自取!眼下,可是道了轄制的!”雪曦笑道:“奴婢這就去拜謝神佛保佑去!”説完,頭也不回的又跑掉了。
“這丫頭!”靜賢掩嘴道:“竟是拜謝神佛保佑那薛寶釵做了通房丫頭不成?”
“看來伯母昨所説不假,那忠順王妃的果然是做了好媒呢!”黛玉若有所思道。依照薛寶釵的心計,她絕不會一天便這般吃不注,想來是被害了!
“誰管她死不死,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很該她付出些了!”靜賢哼道,繼續閒聊蘇皇后的事。
這話算是對了,今一早,賈府的寶二
便要給公婆奉茶。王夫人索
昨
沒有傷在臉上,強撐了端坐在那裏。這卓姑娘一身書卷氣,看起來是個柔柔弱弱的,平和端莊。王夫人更是越看越生氣,只封了五十兩的紅包便罷了,賈政倒是高看的緊,殷殷囑託了一番。接着,便是寶姨娘向主子磕頭敬茶,與先入門的紫鵑姨娘見平禮。按規矩,主母沒有受過敬茶禮,即便是**與男方,卻也算不得這家裏的人。
寶釵頂着一張腫臉,舊能的平穩着身體,跪倒在地,將茶碗捧過頭上方,口裏喊着“給請安”寶二
連稱不敢當,忙伸於去接,誰料這一接一放,茶碗竟潑翻,燙傷了寶二
的手。賈政不覺再次大恕,連叫着趕緊打出去,倒是這位受傷了的二
,強忍手痛跪倒向公爹求情。賈政
慨萬千,連道果然是有修養的!雖留了情面,卻也貶了寶釵成為通房丫頭。薛寶釵一
一夜之內,從平
降為姨娘,再降為通房丫頭,也算是實現了人生的三級跳…不過,這大家族的明爭暗鬥,也剛剛只是一個開端…
兩天的功夫一眨眼便過去了,賈府又開始忙活惜的婚事。賈母的身體情況實是不容樂觀,卻也強撐着打點安排。一來對邢王二位夫人皆不放心,兩人都是貪財的主,説不好又要從中扣下多少,如今錢財十分吃緊,可是沒了多錢再由着她們糟蹋。奔向藉此拉攏寶玉新娶的媳婦,卻又意外燙傷了手。二來那西寧王府再不濟,也是正統的皇族,惜
雖不是榮府人,卻也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借了西寧王嫡妃的名頭,倒是也可以為賈家謀些利益。
一天之內,兩家王府辦喜事,相對東臨王府,水沁與惜的婚事儀仗排場大一些,畢竟嫡室與側室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眼看着西寧王爺面無表情的接走了惜,賈珍木訥的站在寧府門口,任憑周圍歡鬧人羣不斷的道賀恭喜,綿延的依仗陸續消失在自己眼前。尤氏可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一反秦可卿喪事時又病又不拿事的模樣,裏外奔忙,竟有了幾分鳳姐的架勢。
不想,二一早,西寧王府便使人退還了五箱嫁妝,只道是新王妃發現箱子上並非寧府的標記,想是混
錯了,把那位賈三姑娘的嫁妝一併送了也未可知。箱子上依然是完好的捆着昨
的花球,連黃銅的並蒂蓮花鎖都沒有打開過。賈珍這才知道,為何尤氏竟能為惜
整理了八箱的嫁妝,還到自己面前邀功。這五箱東西,定是榮府的手筆,特意標上了那邊的記號,裝傻將兩個國公府牽扯在一起…
蓋頭蒙面,看不清抱着自己的水沁,直到坐上了鳳攆,依然是直直的身體,手中的蘋果險些捏出了指痕,鳳攆徐徐啓動,宣告着這個曾執意終身不嫁的惜最終卻也被迫成為了他人婦。沒有新婚的忐忑,沒有嫁人的愉悦,機械的任由喜嬤嬤扶着下攆,直至拜堂,最後疲憊的坐進了
房。就像成親的人不是自己,她始終是一個局外的人。
坐在牀邊,閉着眼睛,心底默唸着靜心大悲咒,祈求片刻的籍。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經文,七嘴八舌的請安恭喜聲,聲聲入不得她的耳內,本來心如止水的心竟因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而有些顫抖。她對成親之事一無所知,孃親去世的早,尤氏
本不會關心這些,只忙於
來送往清點賀禮,接下來,要喝
杯酒,再接下來,便是掀蓋頭,再接下來呢?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只能聽天由命的坐在那裏。
忽然,一柄金的秤桿出現,繼而眼前豁然一亮,桌子上三十六頭的紅燭晃到了本一直合着的眼睛,不覺抬起手輕輕點了點,而後又縮回袖子裏端好。不同於新娘子該有的撫媚與嬌羞,端莊卻冷淡得似乎拒人於千里之外。
待她學着水沁的樣子喝罷了杯酒,便有嬤嬤與丫頭上前為二人更衣。擾豫再三,水沁還是揮退了一屋子的下人,惜來不覺納罕,稍微抬眼看了看他。十八歲的少年,青
英武,本就儀表堂堂,因着一身黑地亮紅鑲邊的五爪團龍喜袍而更加俊朗。
“你…叫賈惜?”水沁本不打算與她同房,可也不能新婚夜大大咧咧的跑到侍妾房中去睡。雖然聽聞黛玉小嫂子説了不少,怎奈心中仍有芥蒂。
“王爺在北靜王府時問過了。”惜言語中不帶一絲兒的温度,只是在陳述這樣一個事實。水沁被噎了一下,年輕氣盛的他不覺有些氣悶,語氣生硬道:“看來,你並不願嫁給本王!”
“是!卻不得不嫁。”惜絲毫沒有猶豫,答得乾脆…
大觀街,幾乎是全天營業,與以往花街每當到了子時以後便只關門招待留宿的客人不同,齊靜賢據現代倒班制的理論,所有店館之人分成三班,每四個時辰換一次班,確保了大觀園裏喜好各種口味,不同閒暇時間的客源。
這最倒黴的,就是那僅有一牆之隔的榮國府,每天那靡靡之音不絕於耳,怡紅院新增那小廚房混亂的氣味飄悠而至。尤其是薛姨媽灰溜溜搬回來住的梨香院,竟似那打情罵俏説些下言話的就在隔壁屋子一般。
“妹妹!釵兒鬧成了這個樣子,姐姐我可怎麼活啊!”薛姨媽並着夏金桂搬至王夫人的東小院,着人拾掇東西,自己則一路哭着來至王夫人的正屋。
惜成親的當
,水汮的一道聖旨,升賈政至從四品,卻是放了外任,連夜便啓程了。王夫人只道是元
在太后那裏的頭臉,不由得抖了起來,加之賈母病重,賈政又一走不知多久才回,這榮府上上下下便只有她主事了,隔天便將薛姨媽就那梨香院接到自己這裏。殊不知水汮卻是完全在水溶的暗中授意下所為,
據暗探的消息,賈政很高看這個姓卓的兒媳婦,從不管家事的他居然出面轄制王夫人與薛寶釵。
那人可是忠順王妃安排的,再這樣下去豈不是沒有好戲看?水溶閒來無聊,一個口信帶給水汮,當夜便趕了賈政離京去了。太后當然不會干預這賈家升官的聖旨,只關注着元的肚子。
福全這幾天秘密謀害了不少的侍衞,可太后嚴令確保元懷上身孕,也不得不繼續做着傷天害理之事。當然,這一切信息,早已通過暗報,源源不斷的送進了北靜王府。
“姐姐!”王夫人忙起身拉了一同坐下:“姐姐莫急,老爺一走,那卓家的狐媚子便抖不起來了!眼下這偌大的府裏,管家權卻是一,那老太太幾場大氣下來怕是折了壽祿,沒幾天活頭了,那箱子底的東西卻不能旁落的!”
“我那釵兒從小到大,哪裏受過一絲兒的委屈!那蟠兒雖然不該動手,卻也是有理有據,論起來,咱們倆家才是至親,有如何那姓卓的橫先入了門!”薛姨媽不敢直言質疑賈政,只得借罵卓家來發
自己的不滿。
“老爺素來是個要臉面的,當街鬧成那樣子,對方又是個有身份的…”王夫人頓了頓:“我只叫璉兒即可去打點,要不了天黑,蟠兒必定穩穩妥妥的回來!”賈政死不鬆口,那薛蟠在大牢裏已經蹲了兩天。
聞聽此言,薛姨媽才算安穩了些。對於寶釵,她雖心疼那失去了的寶二的位置,卻不大擔心,自己的女兒自己瞭解,眼下賈政走了,想要處置了那個柔弱的女人還不易如反掌!反倒是薛蟠被抓起來兩天,她是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不過話又説回來,守着大觀園的裏頭,她也得有這個能吃得下、耐睡着。
“姐姐先在這裏等些時候,我去老太太那裏回一聲,打明兒開始,便要寶玉的媳婦來管家理事!咱們回來詳談。”王夫人先吩咐彩雲上些果子,又叫了周瑞家的去叫賈璉拿了賈政的名帖去把薛蟠打點回來。
“妹妹糊塗了!”如何讓讓那個狐狸管家?”薛姨媽當即大叫出來,她還指望着寶釵進位掌權,而後貼補薛蟠呢!
“姐姐,我可沒有糊塗!”王夫人陰森森一笑,手裏的念球撥動幾顆,道:“歷來媳婦掌家,哪裏敢不兢兢業業?卓家那個剛嫁進來,手裏必然是豐盈的,如果不趁這個機會讓她吐出來,還待何時!”
“這麼説也對!”薛姨媽品了半,憂慮道:“可若是她做得好了,討了老太太的歡心…”
“絕不可能!”王夫人當即否定,卻又沉默了半。如今這府中入不敷出,她可時真真不能説弱。思慮再三,才道:“眼下皆是鳳丫頭管着,隨便一個賬目含混一些,便夠那卓家的喝一壺了!”
“也是!也是!好歹鳳丫頭也是咱們王家的人呢!”薛姨媽當即放下心來,送那王夫人出了院子,回去向夏金桂報喜去了。
再説這王夫人打算好了自去賈母上房商議,不想離院子老遠便聽見鳳姐輕快的笑聲傳來,離近了,似乎還有邢夫人的説話聲。不覺納罕萬分,這婆媳素來不和,今兒怎麼倒一處來請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