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布霍爾茨坐在染坊裏,他和卡羅爾打了個招呼後,説:“克諾爾星期二會來,你晚上到我這兒來,我們上山去。”
“好,可是廠長先生為什麼要出去,這種散步是有害的。”
“我不能坐在家裏了,一切都使我到發膩,我需要活動活動。”
“那麼為什麼廠長先生不坐車到外面走走?”
“今天走過了,更叫我發悶。有什麼情況嗎?”
“生產和往常一樣。”
“這就好。為什麼今天廠裏這麼靜?”他喃喃地説道,一面注意地聽着。
“也和往常一樣。”卡羅爾回答後,往別的廠房去了。
布霍爾茨想仔細地聽那充溢全廠的低沉、單調,可是強有力的機器的轟隆聲,但他由於一下子不能集中注意力,沒有聽到多少。這時候,他覺得染坊裏很悶、很熱,便走了出來,坐在工廠門前一個養魚池上擺着的木架子上。這個養魚池的水就是廠房裏一部分用過的蒸汽凝成水滴之後過來的。
他把眼睛睜開,漫看着自己工廠那些繞在一個大院子周圍的廠房,看着工人們用銅索把一些運煤和運布匹的車廂從倉庫不斷往院子裏拉,看着許多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屋頂,看着不斷噴發出由於光照
而蔚為紅
的一團團濃煙的煙囱,看着在倉庫前面推着車廂來回移動的身材瘦小的工人。
他十分吃力地呼着這在陽光照耀下、充滿了煙霧和煤屑的空氣。
他的咳嗽因此更厲害了,但他並沒有回去,他覺得現在的全身無力反而給他帶來了快適。
温暖的陽光給大地送來了濃郁的意。從水泱泱的田野地裏吹來的微風把聳立在大院一邊的一堵圍牆附近的光禿禿的白楊樹吹得索索發抖。一羣羣麻雀一面打架、一面興高采烈地唧唧喳喳地叫着,好象對這
天的來到表示歡
。一片廣闊的藍天高懸於這座充滿着煙霧和工廠的轟隆聲以及寂寥無人的大街小巷的城市之上,大塊大塊的白雲就象一團團棉花一樣,躺睡在這無際的蒼穹裏。一忽兒,太陽把它的圓圓臉蛋從雲中
出來了。
工廠在勞動中不斷髮出有節奏的聲調。
布霍爾茨終於站了起來,往家裏走去。可是他面對這些巨大的樓房,這些強有力的機器,這工廠生活的無比偉力,到自己是多麼軟弱無力。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來到公園後,由於看到了一棟棟高大的紅
的樓房,它們的窗子燦然閃爍,他不由得對它們產生了欣羨之
。
雖然哈梅斯坦給他開了絕妙的藥方,但他仍然沒有恢復健康,他到病情一天天壞了。他夜裏很少睡覺,有時就是坐在沙發椅上度過的。因為他不敢走到牀邊,常以為只要自己趟下,就一定會死。這種對於死的恐懼常給他帶來極大的痛苦,甚至使他全身
搐。他越來越害怕這夜晚的來到和一個人的孤單的生活,可是他又不願承認這一點。在他的軟弱無力和要克服這種軟弱無力狀態的迫切的心情之間,經常發生矛盾和鬥爭。
他對什麼都毫無覺。
他什麼也不想幹,對一切都沒有興趣,到厭煩。
在辦公室裏,他可以幾個小時坐着不動。讓博羅維耶茨基去處理所有的事務,而自己的視線都盯着窗外搖曳的樹木。他甚至可以忘記這是在什麼地方,他看見了什麼。當他清醒過來後,他會重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廠裏,和人們在一起,參加他們的活動,就象一個沿着滑溜陡峭的岸邊竭力往上爬的溺者一樣,希望健康,活命。
星期六,這一天克諾爾説了要來,可是他覺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