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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呢。在高檔酒店裏,一盤這玩意,得好幾十,拉一車這玩意,天然食材,可比拉一車牛羊賺得多得多了。”
“哇,這麼拽?”兩人討論着,不過有些錢不是誰也掙得了的,許中行很奇怪於,什麼來路人,居然能發動這麼多老百姓給下河摘柳絮,他四下瞄着,卻是沒有一個認識的面孔,兩人轉悠到了冷凍車的跟前,許中行看到司機上車時,機會來了,他湊上車邊,敲着車門,遞了煙,聊上了,車是僱的,省城來的,一天一到兩趟專運柳絮,問到老闆時,那司機一指收購處:“就在那兒嘛,姓史…響馬寨調味的老闆,這回去就卸在各大飯店,牛
大了,全收得預付款…”聊了幾句,聽到那個
悉的名字時,一下子把許中行想沾點光的心思打消得無影無蹤,扭頭對司機道了句:“走,回市裏。”連司機都
不明白什麼把許總搞得這麼鬱悶。不過許中行卻是知道,潞州這人聞名瑕邇的品牌涉及多個行業,老闆是誰他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柴佔山有生意就在名副其實的響馬寨山上,他都懷疑在其中有一份子。
“文武,這兒…這兒。”有人在喊,史文武正和村裏人小心翼翼地裝車,回頭看時,正看到分開人羣往外擠的武子,一塊喝過酒,不過到省城發展之後,見面少了,他興奮地跳下車,見面遞着煙,笑呵呵地點着火,武子看這傢伙忙得渾身都是柳絮渣子,呲笑了笑問着:“喲,擱這兒點山貨去哄省城的人?不過也別光掙錢不要命呀?”
“沒辦法,這玩意產出時間短,就十來天功夫,保存和運輸更難,這些天幾乎是能調的人手全用上了,三班連軸轉,去年我和單勇收山貨,在這一片山裏轉了大半圈,還就看上這一帶了,柳樹多,樹芽,水質好,連省城那大廚燙出柳絮來,也咱們的貨好。”史文武樂顛顛地道,一聽這個武子多了個心眼,異樣地問着:“去年就瞄上這地方了?”
“啊,還就我們知道,等有人知道消息,柳絮該發白了。”史文武笑道,這時節,今年怕就他一家能把得住了,他看武子心事重重地,伸着脖子又看了看開來的車裏是空的,沒其他人,放低了聲音問着:“喂,怎麼你一個人?”
“你應該知道為什麼就我一個人吧?”武子道。史文武笑了,理解地笑了笑,拍了拍武子肩膀安道:“我聽單勇了,他沒事,這點小事,難不倒老柴。”
“我還就為找他來了,人呢?”武子問。
“早上還在這兒,這會沒準去那個牧場了吧,這山大溝深的,他用的聯通手機號,一多半地方信號本不行。”史文武道。一這個,武子扭頭就走,看來急着找人,史文武在背後嚷都沒嚷住,他笑了笑搖搖頭,回頭忙着自個的事了,這一車,還要趕着回省城呢。
從鄉中心到棠梨村,再到棠梨村的牧場,一個人沒找着,倒是看到了遍地在摘柳絮的老孃們小娘們,就這生意都算得上全鄉轟動了,以前也就誰心血來摘點嚐嚐鮮,那玩意做得再好也有點澀苦味,不過城裏人就喜歡這玩意,現在野生的東西都能換錢了,豈不讓村裏鄉間興喜若狂。
沒人,村裏沒找着認識的人,牧場倒留了史家村幾位,也上午來過了,不過已經走了,再到下一個清河那邊的牧場還有三十里的山路,驅車返回鄉中心村後,武子打了個電話,意外地沒有再去找,而是朝二級路駛來了。
順着這條二級路駛不到三十公里就出省界了,再駛幾十公里,就是山.東境內的荷澤市,武子駕駛着悍馬開得飛快,午後十四時到了荷澤,車停到了當地一處不起眼的小區,他急匆匆地上樓,搬了一堆用品,敲響了一間單元房門。
回來了…開門的李玫蓮笑了笑,幫着他把東西接下來,放在房間裏,他示意着問柴哥,李玫蓮揚了揚頭,在陽台上曬太陽呢。轉了個門,武子看到了老柴長長躺着,身下的躺椅一晃一晃的,聽見聲響,柴佔山眯着的眼回頭問了句:“沒找着人?”
“沒找着,他窩在石城鎮不知道忙什麼。”
“木屋渡假村工程那邊沒什麼事吧?”
“沒事,劉翠雲兩頭跑着,就剩下幾間最後上防腐漆了。”
“被抓的人,出來幾個?”
“差不多都放了,就有幾個磕藥的被拘着,小揚和少忠他們都出來了,暫時在水站窩着呢。”
“鵬宇呢?”
“不知道,打聽不到他的消息。
“哦…辛苦了,先坐會。”其實當天看了一眼出事的維特柴佔山就帶人出省了,藏在這個距離潞州不到二百公里的城市,像往常一樣靜觀其變,武子帶來的消息讓他思考着,最難的就是這種,似乎介於危險和安全之間,很難讓人取捨,他想了想,一下子從躺椅上一躍而起‘武子以為他要安排什麼事,卻不料他倚着窗口,痴痴地看着窗外,半晌才道了句:“你先回去吧。”武子剛端起杯水,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可不像柴哥的風格,他徵詢似地看着李玫蓮,自從給柴佔山當司機,很少見有女人和他走得這麼近,潛意識裏,他要把這位當二老闆了,卻不料二老闆也是搖搖頭,沒有給他明示,他正茫間,柴佔山又開口了,直道着:“你開這麼招眼的車都沒跟蹤沒排查,那就沒什麼危險,別擔心了,我隨後可能也回潞州。”武子沒多問,起身告辭,李玫蓮送出了門口,他悄聲問了句:“李姐,還是讓柴哥在外面多呆一段時間,現在誰也不清要出什麼事。”
“呵呵,要能服他,我早就帶他走了。”李玫蓮笑了笑,送走了武子,再回來了,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柴佔山還站在窗口,不知道在想什麼,李玫蓮沏了杯茶,端着盤子,放在了陽台的矮几上,親自端了杯,遞到了柴佔山面前,柴佔山接住了,他看了眼李玫蓮,像是很歉意地道着:“我暫時可能沒本事救你哥哥出來。
“不用救,沒多大事,你要出了事,那我們就沒救了。”李玫蓮很理解地道,那眼神裏,似乎蓄上了一種女人特有的柔情,對了,這逃出近一週來了,兩人寸步未離,許是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其實你應該離開的,和你那些姐妹們一起走,換一個會所,你仍然是風光無限。”柴佔山笑道,眼裏,似乎也蓄上一份難捨的柔情。
“我錯過了很多優秀的男人,這一次…”李玫蓮柔情似水的凝視了柴佔山一眼,笑着道:“我不想再錯過了。”
“我現在聲名狼籍,這也算優秀?”柴佔山笑着坐下來了。
“誰在乎呢?我一直就在聲名狼籍中活着。”李玫蓮笑道。
兩個人都無比坦然地着這些,還真不像在乎的樣子,而且李玫蓮手託着下巴,保持着一種近距離欣賞的表情看着風霜一臉的柴佔山,也許那濃重的蒼桑才是她最喜歡的樣子,她喜歡這種內涵豐富的男人。
“既然不準備走,那咱們就來談談下一步該怎麼辦?不定這回我還真是混到頭了。還真沒想到最後留在我身邊的是你。”柴佔山笑着自嘲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在頤龍灣會所不歡而散的人,一想來,總讓人了濃眉緊鎖,而李玫蓮,像是已經窺到他的內心一般勸着:“你們是朋友,我想他不會扔下你。”
“我這位朋友可是位很驕傲的人,咱們那天本聽不進去,把人家扔在會所沒搭理,我想肯定是傷自尊了,否則不至於連他的電話也打不通,派人上門都找不到。”柴佔山道,懊喪了幾句,又補充着:“不過現在的情況,就這位驕傲的人恐怕也無計可施了吧?”是啊,做了承包權在手的人,攤着這麼一堆爛事,又是市國土局的正式行文,從上到下,用不了多久那裏就會掀起大建設的**,到時候,誰還記得你承包的人是誰?你就拿着一紙空文,又朝誰要錢去。這回在柴佔山看來,真是沒偷着雞反蝕了一把米。而教唆他偷雞去的,就是最好的朋友。
“我覺得還有轉機。”李玫蓮輕聲道着,伸着手,輕輕握住了柴佔山的大手,有點冰涼,她看了眼有點頹廢的柴佔山,鼓勵着道:“雖然頹廢是一種氣質,可這種氣質在你身上看上去不像…知道我最欣賞你什麼嗎?”
“什麼?”
“驕傲,那種捨我其誰的驕傲,那種即便落魄也有肝膽相照兄弟的驕傲,這才一個回合,你不至於準備認輸了吧。”
“賠得起錢,輸不起人呀。”
“那為什麼不再試一試?”李玫蓮道,她知道柴佔山和單勇一樣的驕傲,兩個人雖然惺惺相惜,可維持這種關係也很微妙,但有一句不投機,怕是馬上會分道揚鐮,而且誰也拉不下臉來去主動找對方,最起碼柴佔山不會,那天單勇的不幸言中,又讓他震驚,又讓他懊悔,甚至於懊悔中還帶着幾分忿意,賣牧場的事黃了,爾後卻聽單勇馬上轉道,找了新的途徑,又是收山貨,又是收柳絮,柴佔山甚至懷疑,這趟事就是一分錢賠償都不沾,單勇都賺大了。
“我覺得你在猜忌、懷疑他。”半晌無語,李玫蓮又道,柴佔山異樣地看了眼,回道:“這傢伙滑起來像條泥鰍、壞起來像條毒蛇,他能幹出什麼事來,你也清楚。沒錯,我在懷疑,我懷疑這傢伙已經預見到了危險,把我放在前面當盾牌呢。”李玫蓮笑了笑道:“嗯,值得懷疑,這是他的風格,不過你想過沒有,別人可不知道棠梨鄉藏了條毒蛇,如果僅僅修條路那是福澤,可要是水泥廠開建,那可就是噩夢了,不但會毀了牧場,而且會毀了周邊的環境,當然,也會毀了他在石城鎮看到了利益。”柴佔山眼睛稍亮,被李玫蓮的話點醒了一半,李玫蓮又道着:“你對他的評價,我覺得都優點,現在你這個盾牌可擋不住五洲了,你是不是該他發揮優點的時候?你有人不貪婪我相信,可你要有人連錢都不喜歡,不想要,我真不信…難道單勇幾個月窩在石城鎮,他是個撈不着好處就捨得走的人?”此話奏效,柴佔山一躍而起,這回乾脆利索,收拾東西了,李玫蓮也婷婷起身了,她倚在陽台上看着柴佔山,沒有再多問,她知道下一站該去哪兒,於是她也翻着兩人住了幾天的房間,草草收拾着東西,這一收拾,反倒柴佔山停手了,稍有惶恐地道:“你不要去,我一個人就行了,萬一有點事,不好照應。”
“不好照應,總比沒照應強。”李玫蓮道。
“有可能有危險啊,警察要揪着我,不關上我幾個月,都對不起我這名聲。”柴佔山笑着道,想勸着李玫蓮留下,他拉着她的小手道:“你就留在這兒,隨後我來接你,萬一我要回不來,我會讓人給你送一筆錢。”李玫蓮生氣了,狠狠地瞪了柴佔山一眼,甩開了他的手,原話扔回來道:“你這麼麻煩,要不我一個人去,萬一我要回不來,都省得派人給你送錢了。”柴佔山被噎得笑了,他看着收拾行裝的李玫蓮,那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還真是無計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