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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第一次來顯陽殿。
巍峨富麗的宮室,朱門漆柱,鏤刻着龍鳳天馬的圖案,藍的琉璃瓦在夕陽的餘暉下閃閃發光,更顯出這座後宮第一殿的華麗與威嚴。
芳草想到如今住在裏面的那位,想到宮中的種種傳説,手心微微汗出,提着紅漆螺鈿牡丹食盒的手又攥緊了幾分。
顯陽殿如今的主人,是前朝廢帝寵冠六宮的燕貴妃。
當今靖元帝本是廢帝養母蕭太后的族弟,前朝先帝在時,便以弱冠之身掌天下兵馬,屢敗北朝,深受倚重。廢帝即位後,對這位名義上的舅舅極為忌憚,幾次削爵收權,幾致靖元帝於死地。最後一次,恰逢北朝大舉入侵,朝中無人,廢帝無奈,只得重新啓用他。
結果,北朝被當今打退了,他卻沒有再次出兵權,直接揮師殺回臨安城,
得廢帝自請退位,禪讓於他。
廢帝被貶為安樂侯,留下傳國玉璽,搬出了這座窮奢極侈的宮殿。同時留下的還有備受寵愛的燕貴妃。不久,當今便臨幸了燕貴妃,並下了一道旨意,依舊封她為貴妃,命她從原先住的承香殿搬入了歷來只有皇后能住的顯陽殿。
當時朝廷就炸開了鍋,當今卻只頒了一道旨:“妄議此事者,斬。”毫不留情地斬殺了一名慷慨昂,痛斥美
誤國,力主處死惑國妖妃的御使。
當今武將出身,殺伐決斷,積威久,經此一出,再無人敢議論此事。羣臣憂心忡忡,擔心他會為美
所惑。哪知他雖然留下了燕貴妃,絕大多數時間卻依舊住在勤政殿,鮮少踏足後宮。燕貴妃更是從不
面,所居的顯陽殿漸漸成了後宮的
地,宮人若非宣召,不得靠近一步。
芳草今過來,還是顯陽殿傳話,説娘娘想吃御膳房做的棗箍荷葉餅。顯陽殿每月總有一兩次來要點心,御膳房不敢怠慢,忙忙地做了,叫剛分配到御膳房的芳草送了過來。
芳草等了一會兒,便見一個穿着碧窄袖短襦,面目柔和的姑姑走出來。小宮女介紹道:“這位是淺秋姑姑。”芳草忙行了禮,將食盒遞過去,淺秋姑姑卻不接,只對她點點頭道:“且跟我來。”芳草驚訝地看了淺秋姑姑一眼:派了她差事的管事姑姑
代過,只需留下食盒,到第二天再來拿空食盒便好,怎麼還要進去?
淺秋姑姑也不解釋,向裏走去。
芳草只得跟上,晃眼間,但覺四周金碧輝煌,耀人眼目,不敢多看,低頭只盯着淺秋姑姑的步子。不一會兒,便見一道水晶簾子攔在前面,小宮女打起簾子,水晶清脆的撞擊聲中,出裏面
緻奢華的景象。
芳草但覺一股暖意襲來,四周香氣氤氲,中人慾醉,心中越發緊張。她不敢抬頭,學着淺秋姑姑下翹頭履,踩上前面雪白柔軟的地毯,眼角餘光隱約瞥到四周紗幔飄揚,
殿柱都以彩繡輝煌的錦緞圍裹,説不盡的奢靡富麗。
兩人又穿過兩道紗幔,水晶簾子的撞擊聲消失在身後,再不聞任何聲響。芳草正當忐忑,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銀鈴聲,叮鈴叮鈴,不急不緩。隨即,一對如白玉雕成的足兒映入她眼簾。
饒是芳草身為女子,也不由生生看呆了:那玉足小巧可愛,趾上染着鮮豔的蔻丹,雪白的肌膚彷彿透明般,隱隱透出青的筋脈,卻更添了幾分誘惑力。
那對玉足在她面前停下,叮鈴鈴的銀鈴聲也跟着停下。芳草這才發現,來人左腳的腳踝處繫着一細細的銀
鏈子,那鏈子上綴滿了銀
的小鈴鐺,一動便會發出聲響。一
鐵鏈扣在銀
鏈子上,延伸出去,鎖在一
柱子上。
這對美麗得不可思議的玉足的主人,竟是被囚在這裏的!
芳草心驚,便聽到先前領她入內的姑姑下拜道:“娘娘,人領進來了。”什麼,來的就是燕貴妃?
芳草下意識地抬頭,一張絕傾城的面容頓時撞入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