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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道温柔的聲音忽然響起。陳括抬頭,看到蕭以嫺款款而入,目光掠過他面前的美人圖,眼神微變,面上卻依舊笑意盈盈。
陳括温言道:“原來是皇后。”蕭以嫺柔聲道:“臣妾恭喜陛下將得償所願。”聞言,陳括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皇后此言,不反對朕接她入宮?”蕭以嫺深一口氣,徐徐道:“只要陛下喜歡,有何不可?”陳括微笑:“皇后當真賢惠。若換了於晚,只怕會大鬧一場。”蕭以嫺道:“臣妾只願陛下能開心歡喜。”
“是嗎?”陳括笑了笑,幽幽道“皇后不介意,是因為喜歡的只是皇后這個位置,而不是朕這個人吧?你們蕭家的女人,都是這樣的怪物。”説到“怪物”兩字,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幾乎掩藏不住話中的憎恨。
蕭以嫺臉發白,目中
出受傷之
:她嫁給他時,他連太子都不是,若她真的一心只想做皇后,有的是別的選擇,何必孤注一擲在他身上?
陳括道:“你放心,只要你盡到本分,皇后之位,朕永遠為你留着。”蕭以嫺澀然道:“多謝陛下。”話音剛落,一個小內侍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陛下,不好了!蕭大人埋伏了人手,韓將軍被綁了起來。現在談大人正帶着人往這邊來。”談大人指的是侍衞馬軍都指揮使談大用,也是蕭思睿的鐵桿。
陳括臉大變:怎麼可能?他和蕭太后處處謹慎,不敢
出破綻,韓奔更是隱藏得極深,蕭思睿到底是怎麼猜到今天的事的?竟然早有準備!
還是蕭以嫺先反應過來:“陛下,大事不好,你趕快從密道中離開。”福寧殿中修有密道,可以直通殿外,這個秘密還是蕭太后告訴他們夫婦的。
陳括問:“皇后打算怎麼辦?”蕭以嫺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他這麼問話,是不打算帶她走了?她掐住掌心,好不容易止住淚意,乞求地道:“我跟陛下一起走。”陳括為難:“你素來嬌貴,又跑不快,路上只怕吃不了苦,不如留下。”蕭以嫺牙緊咬,他就差直説怕她拖累他了!
陳括又道:“你留在這裏,也好幫朕打個掩護。蕭思睿畢竟是你九叔,不會拿你怎麼樣。”蕭以嫺看了他片刻,輕聲道:“好。”陳括鬆了口氣,温柔地道:“以嫺,多謝你,你幫了我實在太多。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蕭以嫺沒有説話。陳括,從來只有在她對他有用時才會温柔待她!
陳括沒有發現她情緒不對,正要離開,忽然想起,回頭將案几上的畫拿起,小心翼翼地重新卷好,往懷裏一。
蕭以嫺靜靜地看着這一幕,指甲不知不覺摳破了掌心:這些年,她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地為他打算,臨了換來了什麼?生死關頭,他寧願帶一幅畫走,也不願帶上她!還要讓她幫他應付追兵。
這顆心,涼薄之極,再也捂不熱。他有沒有想過,來的不是九叔,而是談大用,若談大用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先取她的命,她該怎麼辦?
濃重的失望夾雜着恨意自心裏瀰漫,在前來搜捕的兵丁衝入殿內的一瞬間到達頂點。她木然立在那裏,冷靜地對領兵前來的談大用道:“我知道陛下藏在哪裏。”蕭思睿帶着甲士走進慈明殿時,蕭太后頭戴龍鳳珠翠冠,身穿深青五彩翟紋禮服,端坐在鳳座上,專注地看着下面幾個扮相俊美的戲子唱戲。
聽到蕭思睿進來的動靜,蕭太后向他招了招手:“九郎,這小倌曲兒唱得好,你來陪哀家聽一會兒。”她的神情温柔親切一如往昔,彷彿全未看到他身後黑鴉鴉的甲士。
孟中原跳了起來,橫眉怒目:“你還有閒心看戲!”蕭思睿抬起一手,止住孟中原的動作,平靜開口道:“娘娘看的什麼戲?”蕭太后身邊的嶽姑姑代為答道:“是講一位金小郎,自幼家境貧寒,全靠他姐姐含辛茹苦,拉扯長大。金小郎長大後不負姐姐厚望,中了狀元,報答姐姐的故事。”跟着蕭思睿的幾員大將都變了臉。許多人都知道蕭思睿自幼被鎮北侯府收養,蕭後對他視若親弟,
情極佳。蕭後這是借戲文來指責大人忘恩負義,想借此打動他?
這怎麼成?事到如今,他們和皇家已經撕破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已經沒有退路。
幾個人換了下眼
,諸鼎正要開口,蕭思睿又搖了搖手,看向蕭太后道:“娘娘自幼愛看戲,到現在還未改。”蕭太后道:“這些年忙忙碌碌,看得少了,倒是常常想起你我幼時之事。我記得有一回,我們一起去外面戲園子聽戲,你不
興趣,看到一半溜了,不小心衝撞了北鄉侯世子,差點惹出大事。”蕭思睿垂眸道:“當初多虧娘娘出面,安撫住世子。”蕭太后笑道:“你小時候
子實在倔,不肯輕易向人低頭,也不大肯理人。可真有誰要欺負我,你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的。我記得你還説過,你會永遠保護姐姐。”蕭思睿沉默不語。
幾員大將暗暗焦急,大人遲遲不表態,難道真要放過這位?可看着蕭思睿的神,誰也不敢開口。
一片寂靜中,外面忽然響起一道嬌柔的聲音:“娘娘這裏好生熱鬧,九哥不懂戲,不如我陪娘娘欣賞一番?”隨着話聲,瑟瑟一身火紅的騎裝,明豔照人,在一隊兵丁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蕭思睿聽到聲音的一瞬間就看了過去,見到瑟瑟,神情柔下:“你怎麼來了?”瑟瑟望着他,眼眶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