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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走到顯陽殿外,看到殿外已有兩位貴女等着。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穿着湖水綠的蜀錦褙子,戴一套赤金點翠翡翠頭面,肌膚微黑,圓臉大眼,連着身段都圓潤可愛;另一個則和她差不多年紀,穿着月白湖綢褙子,雪青輕羅石榴裙,削肩細
,細眉細眼,別有一派嫋娜風
之態。
這兩位也是瑟瑟上輩子的“人”圓臉的是樞密使兼太子太師顧秉正的孫女顧於晚,瘦弱嫋娜的則是參知政事荀士達的嫡幼女荀櫻娘。這兩人連同鎮北侯蕭縝的次女蕭以嫺,都是陳括正妃的人選。
哦,後來還莫名其妙加了一個她。
這件事説來奇怪,鎮北侯蕭縝是蕭皇后的哥哥;太師顧秉正乃樞密使,掌天下武事;荀士達則是參知政事,正是俗稱的副宰相,時人尊稱為荀相公。這三位都是跺一跺腳,朝堂都要震三分的大人物,他們的女兒或孫女成為未來太子妃人選無可厚非,瑟瑟一個宣撫使之女夾在其中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為此,瑟瑟上輩子沒少受到她們的蔑視與刁難,更由於不悉宮規,心存顧忌,連反擊都束手束腳,受了不少冤枉氣。
這輩子嘛,瑟瑟微微笑了笑,心中倒是有些期待她們的手段了。都重活一世了,再要被幾個小姑娘折騰到了,她也就白活了。正好她也不想嫁給陳括,倒可以利用一二,一來出一口惡氣,二來順便敗壞蕭皇后以及陳括對她的印象,順利身。
顧於晚和荀櫻娘站在宮門處,居高臨下,早就看到了先前十二皇子捉瑟瑟,陳括解圍那一幕。等看到小內侍領着瑟瑟也往她們這邊走來,顧於晚先忍不住,眨了眨眼,好奇問道:“這位是?”小內侍知道她的身份,不敢怠慢,躬身答道:“回顧小娘子話,這位是江西宣撫使燕大人的掌珠。”顧於晚愕然。她們幾個進宮是為了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幾位貴女身份也算相當,怎麼忽然冒出一個宣撫使之女?宣撫使雖然算得上一方大員,在樞密使和宰相面前可就完全不夠看了。何況,這位的腿腳似乎還不便的樣子。
憑什麼?就因為長得好嗎?
顧於晚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滿,看向荀櫻娘。荀櫻娘卻沒看她,目光冷淡地掠過瑟瑟,倨傲地點了點頭。顧於晚心中嗤了聲,面上卻笑盈盈的:“原來是燕小娘子。”悄悄挪動腳步,和荀櫻娘並肩而立,擋住了瑟瑟的去路。
四月末的天氣,已有些熱意,陽光直直下,遮陽的陰影只餘極小的一部分。顧於晚這樣一挪步,恰恰佔據了陰影與陽光的
界處,將瑟瑟擋在了被太陽直曬的所在。
瑟瑟看向她,眉頭微皺。顧於晚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笑容越發燦爛:就算不論身份,也有個先來後到,這個宣撫使之女總不好意思叫她們挪開,把陰涼處讓給她吧?
她望着瑟瑟皓若新雪的肌膚,心中又妒又恨,又生起隱秘的快。就這樣被曬個小半個時辰,她倒要看看這位還能不能維持現在這副嬌滴滴,水靈靈的模樣?
瑟瑟看着她眼中的得意,心中不免好笑:這位顧小娘子在家中着實被寵壞了,這點子幼稚手段,也敢在宮裏使出來。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處處給自己使絆子。那時自己初入深宮,處處謹慎,不敢惹事,只得吃下了啞巴虧。顧於晚卻也不曾落個好,種種情狀蕭皇后和陳括全看在眼中,對自己心生憐愛,諸多補償,反而是這位顧小娘子,早早就出局了。
如今往事重現,瑟瑟可沒打算再受這個氣。
蕭皇后和陳括的憐愛和補償對她來説沒有任何意義。她巴不得他們看不上她。她再恨他們,也沒打算葬送自己的一生來報復。
她很快有了主意,笑着向顧、荀二人行禮,俯身垂眸之際,驀地瞳孔一縮,一臉驚恐地指向顧於晚的腳下,失聲道:“啊,有蟲!”前世她和這位顧小娘子一起在宮裏住了一段子,知道對方最怕的就是蟲子。
顧於晚腦中咯嘣一下,一聲尖叫,如踩到燒紅的烙鐵,猛地跳到一旁。害怕之下,她的雙眼緊緊閉起,連聲音都在發抖:“哪裏,哪裏有蟲?”瑟瑟從從容容走到顧於晚剛剛站着的位置,佯作向下尋找狀:“咦,哪裏去了?我可能眼花了?”她的侍女也連忙安她:“小娘子,沒有蟲子,勿怕。”驚慌失措,一下子跳到太陽底下的顧於晚:“…”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噗嗤”聲,眾人看去,卻是十二皇子跟在陳括後面走了過來,正好看到顧於晚狼狽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
顧於晚面紅耳赤,又羞又怒,不敢拿十二皇子怎麼樣,衝着瑟瑟嚷道:“你詐我!”瑟瑟一臉抱歉:“對不起,我剛剛看錯了。”看錯,看錯個鬼啊!顧於晚氣得想吐血,望着瑟瑟目光不由變得恨毒之極。可惡!這宣撫使之女真真狡詐,被騙到太陽底下還是小事,關鍵是還害她在皇后宮前,在兩位皇子面前丟了大丑。
一想到剛剛自己失態的樣子被那麼多人看到了,顧於晚就恨不得把瑟瑟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