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奇花凝血白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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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這場戰事從帝曜六年一直持續到七年,倭寇被逐出陸地後變得異常狡猾,攻之則退避遠遁,一旦沿海有所鬆懈,便捲土重來。

天朝水軍與之周旋,常有戰,勝敗不一。七年五月初,探兵在琉川島發現倭軍隱匿於此的戰船,湛王下令調集所有水軍主力,準備與其一決勝負。

幾道戰報送達帝都,恰巧是蘭陽公主週歲生。昊帝百忙之中亦不曾忽略此事,特在宮中賜宴,以示慶賀。

侍女將鸞服上飄逸的綏帶幫卿塵整理好,卿塵轉身,銅鏡中映出個纖挑的影子。千尺深紅織錦霞,雲一樣鋪開,那明紅的底子太豔,襯得臉下卷奇花凝血白凝脂有些蒼白。

她略一笑,抬手沾了硃砂,雙頰再添胭脂,在那雍容與蒼白中帶出妖嬈的絕豔。

天下人的皇后,永遠該是國天香的華貴,儀態萬千的美,便如天下人眼中的皇上,也唯有不苟言笑的威嚴,進退予奪的從容。

人生如戲,一張面具萬千顏,悲喜都在幕後,不與外人知。

“皇上還在武台殿嗎?”

“回娘娘,皇上在武台殿。”卿塵經過這近一年的調養,身子已頗見起,想起都快有一年時間沒踏入武台殿半步,突然想給夜天凌一個驚喜,決定前去邀他一起赴宴。

鸞輿落至殿前,正是暮四合,仰頭望去,遼闊的天際之下,落鎏金般的光輝勾勒出武台殿雄偉輪廓,巍峨壯麗,俯瞰萬方。

南疆漠北,東海西域,中原三十六州一千五百八十八郡,每多少國事軍政匯聚在這裏,又有多少決策詔令從這裏發出,擔起這天下民生萬千。卿塵緩緩踏上台階,駐足回頭下卷奇花凝血白凝脂處,整個伊歌城隱約可見,諾大的城池此時在眼中僅如一掌可覆,遙遙沒入了暮紅塵。

她一笑轉身,卻見廊前幾名醫侍往殿中過來,手捧玉匣金盞,走得有些匆忙,到了近前忽然見到她,急忙躬身退避在一旁。

“拿的什麼?”卿塵問道。

“啓稟娘娘,是南詔進貢的玉靈脂。”一名醫侍低頭答道。

“給誰用的?”御醫院送往武台殿來的藥,除了皇上用,自然沒有別人,卿塵無非是確定一句。那醫侍早得了吩咐,武台殿這邊的事絕不允許驚動皇后,此時躊躇着不敢言。

卿塵修眉一蹙,那醫侍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站在那裏惶惑得緊,一抬眼正見晏奚從內殿出來,忙叫了聲:“晏公公。”晏奚原是出來催藥的,沒料到皇后在此“娘娘萬安。”卿塵問道:“皇上怎麼了,為什麼進藥過來?”晏奚見此情景,心知是瞞不過去了,只好如實答道:“皇上這些子身子略有不適,御醫們説是因積勞引發了舊傷,所以用了藥…”話還沒説完,眼前鳳衣飄揚,皇后已快步往殿內走去,他急忙接了醫侍手中的藥隨後跟上。

卿塵走至玄玉屏風外,便聽裏面低低一聲咳嗽,轉入屏風,夜天凌聽到腳步聲卻未抬頭,只是指了指案前幾道奏疏:“這些即刻送中書省,傳斯惟雲、南宮競來見朕。”低頭看着的奏疏前忽然伸來隻手,不由分説將那奏疏一合。夜天凌皺眉不悦,抬頭一看卻怔住:“清兒,你怎麼來了?”卿塵道:“我若不來,你瞞我到什麼時候去?”夜天凌看後面晏奚手捧藥匣低頭站着,便猜出了八九分。這一年多卿塵懷子生產,險中萬幸母子平安,便是靜養着還怕有什麼不妥,是以宮中早有令,六宮內外無論何事,一律不得驚擾皇后。內侍宮女謹守嚴令,無一人敢多嘴,中宮能聽到的除了好消息,還是好消息就像這東海戰況,其中多少反覆曲折,但到了皇后那裏自然就只是一帆風順。皇上龍體欠安,更是隻有武台殿幾名近侍知道,自然不會傳到中宮去。

夜天凌笑笑説道:“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這般大驚小怪。”卿塵坐下來伸出手,夜天凌倒也配合,便放平了手給她把脈。卿塵試了他的脈,眉心漸漸蹙得緊了,停了一停,夜天凌問道:“放心了?”卿塵反問他:“將心比心,換作是你,你急不急?”夜天凌不想這話倒給她學了去,無奈搖頭,薄微抿,一陣衝到嘴邊的咳嗽生生壓下。卿塵試他脈象浮而無力,脈位淺顯,竟是陽氣不暢,虛損甚深,不由十分詫異,示意晏奚先將藥拿來,説道:“這樣你也瞞着我,當初那一箭傷得不輕,你自己絲毫不放在心上,又怎麼叫人放心?”夜天凌淡笑道:“不瞞你説,想這半生征戰受過的傷,最是那一箭傷得值得。”卿塵低着頭,只抬眸嗔他一眼,手裏將盛藥的玉盒打開。白玉凝脂般的藥膏,泛一抹血紅隱隱糾纏其中,既美且豔。南詔玉靈脂,取八種奇花髓凝鍊而成,醫傷鎮痛素有奇效,亦是滋補的良藥。

卿塵用青將藥化開,藥脂散融在玉盞中帶出絲縷異香若有若無。她拿金勺緩緩攪動,突然手底一頓,眸間掠過絲異樣,隨即取了一點兒藥自己嚐了嚐,仔細分辨之下,心裏悚然震驚,人竟猛地自案前站了起來:“這是哪裏來的藥?”晏奚在旁嚇一跳,忙答道:“回娘娘,皇上用的藥皆來自御藥房。”

“誰下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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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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