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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傷員帳篷出來,已經是深夜了,今天有一個大tui斷了傷員,因為染死掉了,一個才十九歲的大男孩。
我還記得我給他換藥包紮的時候,他和我聊天,説他有一個姐姐,大他三歲,從小就很疼愛他,對他很好很温柔。
他看着自己的斷腿很自嘲地説,這樣也好,可以早點回家見到姐姐了。可是他卻死了,沒來得及見他姐姐最後一面,他在臨死前看了我一眼,叫了聲“姐姐”我的淚當時就下來了,原本不想在那麼多人面前,在那種本來就很傷的地方哭的,可是實在忍不住,只好任憑它往外冒了。
“不,我不是你姐姐,你不要死,你姐姐還在家中等你呢…”我哽咽着説。
他輕輕微笑,閉上了眼睛,再也沒醒來過,那麼年輕的一個生命,在我眼前就這樣消逝了,我有些受不了,衝出了帳篷…
站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風沙打在我的臉上,那一刻我覺到自己變得異常的脆弱,人是多麼的渺小,蒼海一粟,風中一粒沙,生命就像一滴水,jin不起風吹,
曬,沙埋。
“打仗就是這樣了,總是要死很多人的。”身後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我轉過身,看到了一臉平靜的蕭將軍,風吹起他的長髮和披風,在風中飛揚,而他卻像雕像一樣屹立不動,我覺他就像山一樣偉岸。
“可是他才十九歲,他還那麼年輕…”我搖着頭,着淚。
“他雖然死了,可是會有更多人記住他的…”蕭將軍眼神波瀾不驚的望着我。
“不,沒有人會記得他,人們記住的只有這場該死的沒有任何意義的戰爭,除了他傷心痛苦的家人,誰還會記得他,當你在朝堂上領功封賞時,你還會想起那些被風沙掩埋的皚皚白骨嗎?”
“你不會,因為你是幸運的,你沒有死,戰爭從來都是政治家們的遊戲,受益的是政客和那些發國難財的商人,但卻給普通百姓帶來巨大的痛苦,受害的永遠是無辜的百姓…”我歇斯底里的喊出來,身子向後倒去,蕭將軍上前幾步即時的接住了我,已然在崩潰邊緣的我,抱住他放聲痛哭,崩潰在他強大的懷中。
我哭得越來越兇,上氣不接下氣地咽着,蕭將軍抬手擁住了我,我
覺到了背上兩道強有力的收緊。
這種力量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躲進了一個很強勁的羽翼之下,彷彿安全了很多,心中的悲傷一下子也減少了很多,原來我很需要這種安全。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也許會好很多。”頭上的聲音有一絲温柔。
靠在他的懷中我的哭着漸漸小了很多,只是在心中想着那些傷員,無聲地傷着。聽到他説話,我有些依戀的不想放開他,呵,鐵漢柔情,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如此深刻的體味這種
情。
我讓自己再在他懷中待了一小會,退出來,伸手擦拭着臉上的殘淚,我想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雙眼肯定已經腫得和金魚的眼泡一樣大了。
突然離開温暖的懷抱,大風吹得我有些哆嗦,蕭將軍見狀,解下了自己的披風,系在了我身上,我看到了一雙糙佈滿老繭的手
練地打着結。心中的某處燃起了小小的一
蠟燭,女人都是需要被人疼愛的。
“謝謝。”我低頭輕聲道謝。
“走吧。”蕭將軍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
慢慢走回軍營的路上,很有意思的,因為我步子小,走得慢,不知不覺蕭將軍就走到我前面了,他只好回頭等我趕上來後,再陪我慢慢走,可是一會兒他又走在前頭了,將我落下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