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二孃的囂張隨着女兒的降臨嘎然而止,在“重男輕女”思想還深蒂固的80年代,生個女兒簡直就是“掃把星”轉世——晦氣!
磨嘴皮子是女人的天。二孃對大嫂的熱心快腸無動於衷,徒生的狼狽,像落敗的喪家犬——天啊,我生的怎麼不是兒子啊?
“就你不爭氣,生個賠錢貨!”連老公也不向着她了。再生個女的麼辦?
迫不得已,她收斂了許多,心頭那股惡氣怎麼也咽不下,腦海裏始終繃着“階級鬥爭”這弦。
第二胎產下兒子,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壓抑幾千幾萬年的怨恨,一股腦全蹦出來。
兒子一出生,二孃便壟斷婆婆,吩咐老人家又是做飯又是搖搖窩的,大娘的小女兒磕着碰着也不許去攙扶。劉嬸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得已,帶上孩子去莊稼地裏勞作,一邊割谷,一邊哄田邊抱水壺玩耍的孩子。
孩子們眼看着長大,扯皮拉筋哭哭啼啼時有發生,這幾乎成了我們童年生活的小點綴。
要説劉嬸“愛子情深”尚能理解,二孃家袒護孩子就顯得過於痴狂了。
也不知是誰教的,他們家小孩蠻恨無理,動輒就哭天抹淚的跑回去告狀,引來家長張牙舞爪報復,先給對方兩巴掌再説,長輩的尊嚴瞬間遺忘殆盡。小女孩偷偷在指指戳戳的壞笑。
原來,小孩子有時候也不是單純的。
小女孩很痞,看不順眼就朝過往行人吐唾沫,動不動就“你媽*”罵人像唱順口溜式。
我8歲時,沒招惹她,她揮動小髒手攔着不讓過,一口一個髒話。嚇唬幾下,小丫頭騙子假猩猩哭喊着搬來救兵爸爸。三十幾歲的男人居然對着一個八歲小孩摩拳擦掌。安安真的被嚇哭了,爺爺氣憤得火冒三丈:“堂堂大爺們也太不厚道了,要是早先在朝鮮戰場這麼幹,早拉出去槍斃了。有種就跟咱家鎮南單挑去”(爺爺參加過抗美援朝,鎮南叔叔也是軍人——北京軍區某部特種兵)他耷拉着腦袋承認錯的模樣就像只狗熊,全一個吃軟怕硬的傢伙。
蓋房前,兩家人還在水火不溶中相持不下。老大處處退讓,老二步步近,大娘的大嫂形象表率得再好,二孃也只當是裝模做樣。
兩家人常常為着雞蒜皮的一些事情爭吵不休。
4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打老大房子下腳起,二孃就沒消停過。袖手旁觀不説,還一面錚錚有詞,把男人栓在屋裏。
老二偷偷幫大哥砌了三天牆,她追着罵,先罵吃裏爬外,接着罵老公沒用,人家都住樓房了,自己還呆在破瓦房裏,也不忘關心老人的器官,連着祖宗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了。
樓房剛起了坯子,二孃如坐針氈,矛頭調向老房子,企圖獨椽皮和磚瓦,冠冕堂皇扛着老人在門下的旗號。
大娘一心紮在蓋房上,顧不得爭吵,心平氣和的提出平分。一面是得寸進尺,一面是半步不讓。爭執一度升級到談判桌,全家人圍坐在一起,為着分多少瓦,多少磚,多少椽皮爭論不休。公説公有理,婆説婆有理。
老大説,當初自己最先出來打工養家,分一半屋脊是順理成章的;老二説,自己有手藝,賺的不少錢都讓老人用在了蓋房上,房子多半是自己的;“親兄弟,明算帳。”我彷彿讀懂了第二層含義。昔同甘共苦兄弟就為點破房子臉紅脖子
。殊不知,小時候睡一炕頭的時候常唸叨“打死不離親兄弟”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