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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僅僅閃現了一瞬間,顯出一絲脆弱的蒼老男人便直起
,神情重新恢復回萬年不變的冷峻和漠然,忽然發出聲音:“周離,你過來。”周離走到他的背後,沒有看他,而是看着逝者的靈位,沉默不語。
那個男人扭頭看了周離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周離忽然覺得他老了很多。
緩緩的收回自己的視線,他的視線也落在盧飛鐵的靈位上,低聲説道:“這件事,你做得不錯。”周離知道他説的是什麼,他是説‘葬禮’,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周離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了類似於誇獎的語言,只是他並不為此覺喜悦。
所以,他漠然的回應:“那是因為在他死的時候,他最好的朋友不知所蹤,只能由我來。”
“你在怪我?”蒼老的男人無所謂的笑了起來:“隨你。”周離的眉頭忍不住皺起來,心中的反更盛。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是這種樣子,就象是不在乎任何事情,哪怕是姐姐和自己。
他比誰都瞭解這個男人——比誰都冷漠,也比誰都殘忍,一切外物在他的眼中都宛如塵埃。
同樣,他也不會在乎周離心中的排斥和反,忽然開口説道:“盧飛鐵的死,你怎麼看?”突如其來的問題令周離愣了一下,他下意識的沉默着,不想多説,只是在良久之後,終於開口説道:“很突然,很蹊蹺。”對他的判斷似乎頗為讚許,蒼老的男人輕輕點頭:“是啊,很蹊蹺。”看着黑白的照片上,逝者夫
的温柔笑容,他象是回憶往事一般的低聲説道:“我跟盧飛鐵是二十幾年前在莫斯科的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你還沒有出生,他還沒有結婚,只是一個擁有一點‘特殊身份’的醫學留學生而已。”
“那個時候的他跟現在一樣,這麼多年了一點都不變。”説道這裏,他忽然笑了起來:“會喝酒,但是從來都不喝醉;能夠煙,一包煙捲卻可以原封不動的放半年。
愛憎分明,可是卻從來不會令人產生惡。”説着,他扭頭看向周離:“我想你對此也應該深有體會。”周離並不想多回憶有關伯父的記憶,這令他心情越發的不快:“現在就開始寫回憶錄了幺?”
“你就當回憶錄聽着就好。”蒼老的男人似乎對盧飛鐵頗為了解,低聲的説着自己印象之中的那個醫生:“他的生活作息,一直都規律、謹慎,每天早上六點鐘起牀,四十五分鐘慢跑後吃早餐…晚上睡覺之前還會把重要的事情記下來,整理成ri記一樣的東西。
那種乏味的生活規律,近乎可以説‘刻板’,除了‘工作’以外,可以説與一切危險活動都徹底絕緣,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停頓了一下,神情中忽然顯出一直隱而不發的冷意:“這樣的人,會在yin天的夜裏,會在下雪過後的盤山公路上,開車到二百碼以上,失速撞翻欄杆,墜落山崖?我不相信。”周離愣了一下,陷入呆滯之中。
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訊息,他呆呆的自言自語:“果然有問題…”低頭沉思着,他猛然抬起頭,壓抑着心中的憤怒,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問:“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面對着他的凝視,蒼老的男人的視線依舊淡然,或者説對於他眼中的那一絲‘祈求’毫不在意。
“知道又如何?”他漠然的反問:“説不定我連兇手是誰都知道,那又如何?
你覺得,我有回答你問題的必要麼?”一瞬間,周離覺得心中的憤怒快要爆發了,他再一次的領會到這個男人心中的冷漠,於是怒不可遏,十指用力的握緊。
看着着那一雙冷漠的眼睛,周離握緊的拳頭卻又無力的鬆開,低聲回答:“沒有。”
“所以,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查。”看着周離的表情,他漠然的説道:“別出那種等待施捨的表情,想想你當初説的話。”
“你既然説了沒有我也一樣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那麼就證明給我看。
否則,就丟掉那些莫名其妙的狂妄,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不再看低頭沉默的周離,他轉身準備離開。
在周離的身後,轉身而去的男人腳步忽然停止,象是回想起什麼,扭頭説道:“最後,你那篇論文不及格,回去撕掉重寫吧。”説完之後,他最後看了靈堂上摯友的靈位一眼,象是對着死者,又想是對周離説道:“再見。”周離沉默着,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厭惡着這種許久未曾回味到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