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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原上的花兒耐寒、耐旱,總不見枝葉撐託,一團團、一簇簇地伏生著。
面前的小花簇雖擠在巖縫中求生存,卻開得甚好,紫花辦上布開幾條黃細絲,風打來,它擺擺紫黃一身,蕊粉隨風飄去,似有若無地散開
香。
“你要摘下它嗎?”白霜月淡淡又問,放下大碗,指尖若有所思地撫觸著花辦。
暗長霄仍牢抓著她一隻手,稜角分明的面容迅速閃過什麼,撇撇薄,好半晌才道:“我沒要摘花。我只是好奇,看看而已。”
“是嗎?”
“當然。”他答得好快。
看着他一臉古怪,莫不是心事教她説破,覺得不好意思了?
情人之間送花是常有的事,尤其是高原族的男女,天生熱情奔放、活潑開朗,不止送花、送自個兒做的小物件,還會在原野上騎馬相互追逐、引吭高唱情歌,但咱們這位“天梟大爺”行事作風向來與人不同,那些男人們討姑娘歡心的小動作,他向來不屑為之,也做不來的。
好。不摘就不摘。
白霜月抿嘴微笑,由著他繼續維護他奇詭嚴峻的形象。
許多時候,她僅是心癢、忍不住想逗逗他,見他硬要解釋、努力撇清的模樣,峻頰似有赭痕,總讓她心情大好。
她子本就清冷些,自認沒什麼逗
人的天分,可偏偏有他這號人物,遇上了,許多連自個兒也不太明白的心思便紛紛冒出頭。
男人忽然不由分説地將她拉起,寬袖倏翻,扣在她纖細的後上,兩人下半身隔著幾層布料,親密相抵著。
他的眼帶著幾分蠻氣,近近地盯著那張僅及自己顎下的女子清顏,鑲著好薄一層金粉的臉龐隱晦莫測,略嫌魯地道:“送寶石比送花值錢許多,也實在多了!”
“是、是嗎?”他忽地得好近,眼底的銀藍光眩得她微暈,費勁兒壓下的心音這會子擂鼓似的,咚咚兒胡響。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頷首,卻又問:“你喜愛我送的那顆玄石,不是嗎?”提起這事,白霜月心裏頓覺好笑。
她眼睫淡眨,幽然揚,宛若正細細思量。
事情的起因得從她的“娃娃親”説起。
當年,西“白家寨”與湘陰“刀家五虎門”為年尚幼小的她與刀家長子刀義逃謳下了婚盟,並以兩塊半圓形的羊脂白玉為信物,男女雙方各保存一塊。後來,白起雄請工匠把那塊半圓羊脂玉鑲在一把短劍的劍鞘上,待她開始習武,那把短劍便成了她的貼身兵器。
幾年前,她向刀家退了婚,去年秋策馬入中原時,也順道把那塊羊脂玉送還刀家,歸給該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