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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之人,都是大驚失。只有封沙面沉似水,不為所動。
最為震驚的,莫過於貂蟬。她的目光掠過黃尚的笑顏,再看看封沙,心中忽然明白,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的始末!
黃尚搖扇嘻笑,開始細細解説王允的陰謀。眾人聽得膽戰心驚,想不到廟堂之上,拼鬥廝殺,其驚心動魄之處,比之戰場毫無遜。
貂蟬的目光,一直緊緊地盯着封沙。在那英俊容顏之上,一片冷靜,好象黃尚所説的,他都已經一清二楚。
待得黃尚講完,搖扇大笑之時,貂蟬顫抖着嘴,盯着封沙,輕聲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拆穿我?”封沙默然不語,反是黃尚搖扇笑道:“這還不簡單?那是因為老大真的喜歡你,所以就犯了糊塗,不忍心直接拆穿你,反而想要等等看,希望你能悔悟,回到我們這一邊來!”他得意地笑了一陣,臉上又
出疑惑之
,奇道:“我就不明白,王允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替他賣命?就到這個時候,你也不肯説出他的陰謀。雖然剛才你説了也沒人信…”貂蟬搖頭悽然苦笑道:“義父待我恩重如山,若不是他,我早就餓死了!就算他對我不滿,想要殺掉我,也是我違背了諾言,自當有此報!而你,”她抬起頭,靜靜地看着封沙,滿臉苦澀地笑道:“你縱兵擄掠,殘殺良民以充軍功,害死我父母,這等深仇大恨,如何能夠不報!只恨我心思糊塗,居然會對你動了情,不忍下手,才有今
之事!”她仰面向天,長嘆道:“洛陽城中,人人皆知你是亂臣賊子,恨不能食你之
,寢你之皮,我不能下手為民除害,便是死有餘辜!”封沙默默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一抹心痛,卻又有一抹好笑之意。
黃尚也忍不住撫扇大笑道:“貂蟬嫂嫂,你太搞笑了吧!不要説洛陽,就是整個司隸,加上西涼、青州,誰不知道武威王是天大的好人,救活了無數百姓!若沒有他,那饑荒起時,各州百姓,早就死了大半!就連關東各州,百姓也都拖家帶口,向司隸遷移,只希望能在老大的蔭庇之下,能有口飯吃。你那義父的盟友袁紹,才是天大的惡人,治下餓死的百姓不計其數!”貂蟬聽得納悶,待不信,卻看到滿宮之人,都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糊塗起來,想着難道這一宮之人,都受了二賊的
惑?
黃尚用扇指着貂蟬身邊一個宮娥,笑道:“你家好象就是住在洛陽城外的吧?給她説説看,你家鄉從前過的子怎麼樣,現在過的
子又怎麼樣?”那宮女一邊用手抓緊貂蟬的胳膊,免得她尋死,一邊説道:“是。我家住在洛陽北邊五十里處,從前每天只能吃一頓飯,還只能吃糠咽菜,現在除了我做宮女的收入可以貼補家人之外,我的父兄都參加了屯田,有朝廷發給糧米食用,已可吃飽。我的嫂嫂還能參加紡織廠,紡出布來,給孩子們做件衣服穿。不只是我一家,整村的人都蒙大王福廕,每天都向天禮拜,
謝大王恩德。”看着貂蟬臉上
惑的表情,黃尚笑道:“你要是不信,以後可以出去問問老百姓,到底是誰對他們好。我知道你總在家裏悶着,不知道外面民情疾苦,王允説什麼你信什麼,也難怪你會把老大當成壞人了!”他仰面向天,搖扇得意地笑道:“也就是我,才能明察秋毫,做下一場一場的戲讓王允入套,現在他的狐狸尾巴
了出來,我就要收網了!”萬年公主驚道:“原來你是裝瘋!好狡猾,果然是天下第一
狡之徒!”黃尚仰天大笑,絲毫不以為忤。
貂蟬呆呆地看着他,這才知道,自己一直象個傻瓜一樣被他捉,一股悲憤從心底泛起,指着黃尚怒道:“你怎麼可以這樣!”黃尚臉
一變,用扇子重重地一拍掌心,沉聲道:“我怎麼樣?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反正你也是想害我們兄弟反目,甚至把我害死,對不對?”貂蟬一怔,想想他説的也對。自己想害死他,他反過來戲耍自己,倒也不能説是過分。
想想自己一片痴心,想要救國救民,若是反而因此做了傻事,那真是追悔莫及了。
看看殿中宮女,若非是被黃尚收買或是欺騙,那便是自己錯了。貂蟬一時還不能盡信,只想快些離開,到宮外去,找些真正的老百姓問個明白。
黃尚笑着向上躬身道:“嫂…太后,這位貂蟬姑娘不過是受王允矇騙,情有可原。請給我個面子,讓我把她帶走,回頭一定把害死蓮兒姑娘的真兇送來,如何?”萬年公主還不甘心,何後已經是點頭答應道:“丞相既然如此説了,便請把她帶走吧。”黃尚抬頭一笑,正要帶貂蟬出門,忽然聽到大殿門外傳來腳步聲,一拍腦袋,嘆道:“怎麼把那件事忘了,真是人老了,容易忘事!”回過頭,他向門外喝道:“帶進來!”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幾個宮女帶着兩個人走了進來。
眾人好奇的目光落在那二人身上,見那二人,卻是一男一女,都是滿面風塵,容顏憔悴,盡顯老態,顯然是受了多年勞累之苦,一時卻看不出具體年齡,只知是中老年人。身上穿的卻是布衣裳,顯是平民百姓。
那二人一走進來,看了這滿屋美女,俱都身穿綾羅綢緞,容顏嬌美,身上環佩叮咚,恍若神仙中人一般,早嚇得跪倒在地,不敢抬頭。
帶他們進來的宮女拜倒,向上叩頭道:“妾身拜見太后、大王、丞相!這二人,已按丞相命帶進來了。”那老頭與老太太一聽上面的竟然是當朝太后和丞相,另一個身材魁梧、儀表堂堂的大將不用問,必然是武威王,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拼命地向封沙等人叩頭道:“小人拜見大王,拜見太后!丞相喚小人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黃尚輕搖羽扇,洋洋得意地道:“你們這些年住在冀州北方,讓我好找!若非是我手下的黑超特工循着你當年留下的蛛絲馬跡一路找下去,在執行任務之時,順便在冀州信都郊外找到了你們,帶你們回來,只怕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們的下落。不過,所幸我的特工都是最優秀的,總算找到了你們,現在,你們且站起身來,看看這是誰!”他的羽扇一揮,卻是向眾人中央的貂蟬指去。
那一對老夫婦戰戰兢兢地站起來,順着他羽扇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貂蟬,不由“噫”了一聲,似是大出意外。
抬手用力擦擦眼睛,這二人努力盯着貂蟬,半晌才道:“這位姑娘好生面善,難道説…”他們用狐疑的目光看向黃尚,卻不敢確信。
黃尚仰天大笑道:“你們猜得不錯,站在這裏的,便是你們當年在幷州失散的女兒貂蟬了!”驚呼聲同時自貂蟬和那對老夫婦口中響起,三人目視對方,都驚訝至極,不敢置信。
貂蟬早在老夫婦進來之時,便已有預,隱隱覺得這二人甚是
悉,好象是親人一般。只是當年她被父母送出去的時候,尚是年幼,經過這麼多年,父母親飽經顛沛
離之苦,未老先衰,一副老態,自是難認。如果聽黃尚這麼一説,又驚又喜,卻不敢置信,生怕是他找人來欺騙自己。
老夫婦聽得女兒便在這裏,而且出落得如此美貌,頗似二人年輕時的模樣,不由驚喜集,跌跌撞撞走上前來,拉住貂蟬,叫道:“蟬兒!難道你真的是蟬兒?”看着貂蟬口
動,囁嚅着不敢叫出聲來,老婦顫聲道:“你若是蟬兒,左肩上必有一塊蝴蝶狀鮮紅胎記,是不是?”貂蟬大驚,這塊胎記一向隱秘,除了貼身婢女和封沙,再無人見過。聽得老婦口音,正是幷州一帶的鄉言,面貌依稀可辨,與自己甚是相似,自此再無可疑,當即跪倒在地,抱住老婦,放聲痛哭道:“母親!孩兒總算再見到了你們!”老頭也撞上前來,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哭聲哀痛,讓滿屋女子,都不
為之鼻酸。
哭泣之中,互道別情。原來貂蟬的父母自當年逃荒之時,將貂蟬送人之後,便逃向了冀州,勉強在饑荒中逃得了命,也因路途遙遠,盜匪橫行,不得回鄉,遂
落在冀州北部信都一帶,為人做佃户,勉強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