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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告狀養心殿人很多,宗室和肱骨大臣都匯聚一堂。
他們倒不是來老十處置弘曆的,不過呢,也是來給老十添堵的,因為他們給雅朗擬定了罪狀,要求老十從重從嚴查辦雅朗。
老十沒大義滅親,出弘豐,十七阿哥也是閉緊了嘴巴,沒敢向人提弘豐託他幫的忙,因此,大家都不知道弘豐才是真正的主謀,全在那威
利yòu雅朗,要雅朗將弘曆給招出來。
別看雅朗被老十一威脅就將弘豐給賣了,但是,當雅朗面對宗人府宗令簡親王雅爾江阿整整三天的嚴詞問話時,卻口風很緊,硬是將所有責任全攬在了自己身上——當順天府府尹順藤摸瓜揪出雅朗,就將案子轉給宗人府宗令簡親王雅爾江阿。
當然,這些都是悄悄進行的,沒敢讓蒙古人知道。
鑑於雅朗軟硬不吃,這幾個中樞大人認為,那就先重重懲罰雅朗好了,至於弘曆,稍後再説,先收拾一個算一個,這兩個傢伙,不管是誰,都太無法無天了所以便一起來找老十了。
老十能答應嘛?自然不能,雅朗可是在幫弘豐背過呢,於是便告訴大家,老莊親王屍骨還沒寒透呢,朝廷如果重辦雅朗,未免有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之嫌,還道:“老莊親王福晉可不是個好惹的,你們就不怕她堵上門去找你們麻煩?”哪知大家卻異口同聲表示,為了嚴正朝廷法紀,他們願意費神應對無知婦孺。
老十有些明白了,這些人其實是借雅朗一事來提醒自己,不能對弘曆寬大處理,得將朝廷法紀放在第一位。
於是,老十越發的堅決不同意重重處分雅朗,説口頭訓斥一番就行了,而大家卻非要雅朗丟爵位,説等雅朗生了兒子,再將爵位還給他兒子,於是,場面便一時僵持了起來。
就在此時,大理寺卿來了,説蒙古人在大街上狀告大喇嘛了。
老十一聽,當下就恨不得衝出去將弘豐拎來踢幾腳,竟然又瞞了自己而雅爾江阿等人卻以為是雅朗暗中搞鬼,要知道,雅朗府裏蒙古人不少,於是,皆暗暗決定這次一定要讓雅朗痛到骨子裏去,太可惡了,宗人府已經介入了,雅朗竟然還不收手,這質可是大大的升級了於是,大理寺卿便發現大家怎麼全在磨牙呢?
雖然很疑惑,但大理寺卿還是硬着頭皮趕緊將話説完“喀爾喀扎薩克圖汗部扎克爾汗、郡王格埒克延丕勒之孫扎伊勒提爾攜帶家眷進京狀告哲布尊丹巴…”全體人當場石化…
好半天,雅爾江阿才第一個發問“身份可核實了?”雅爾江阿不認為雅朗家的僕人能扮演出貴族範兒來,本以為了不起就找幾個托兒扮演下層牧民狀告大喇嘛欺男霸女,但一想到雅朗那膽子,卻又不怎麼確定了,沒準這傢伙真能叫個挑糞的去扮演王爺…
老十也是如是想,認為弘豐其實也是很有可能找個燒火丫頭去扮演自己表妹的,因此也緊張的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略帶遲疑道:“雖然穿着很普通,但是瞧着倒不向作偽的。”然後又繼續提供了些細節,什麼一共30多個人,只有一個人會説幾句漢話,但是,也就會説喊冤,官官相護幾個字,狀紙是蒙古文寫的,看得出來,馬匹皆是良駒…
張廷聽到這話,問道:“可看到通關文碟了?”蒙古人要入關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行的,得有介紹信。
大理寺卿道:“有,是科爾沁一個部落的,據説,因是匆忙逃大喇嘛的追捕,所以到了科爾沁後,才託關係辦了張。文碟是真的。”老十心想,看來弘豐是鐵了心要讓科爾沁發聲了。
而雅爾江阿則問道:“是科爾沁親王幫着開的?”大理寺卿道:“不是,是一個輔國公。”張廷想了想,道:“皇上,要不召那小王子御前問話?”老十頓了頓,緩緩點了點頭,但卻沒説讓託婭去見其木格,因為真假莫辨啊…很快,扎伊勒提爾就跪在了養心殿,雖然舉止透着幾分緊張,但大家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下人扮演的。
於是,大臣們全面面相覷,看來事情是越發的複雜了。
老十心情則好了起來,原來弘豐沒瞞自己,於是,很温煦的問道:“扎伊勒提爾是吧?起來説話吧…”老十沒一上來就問案情,而是拉了些家常話,問了問喀爾喀扎薩克圖汗部的情況,肯定了眼前之人的的確確不是假冒的後,方道:“瞧朕這記,來人,快去通知皇后娘娘,説託婭來了,讓她派人去接託婭進宮。”
代完後,老十才開始過問案情。
然後就見扎伊勒提爾再度跪下了,帶着悲音開始告狀。
扎伊勒提爾前面所説的和朝廷瞭解的一樣,在關鍵地方除了用詞不同外,沒什麼大的出入,但是,當弘曆到了賽因諾顏部後,扎伊勒提爾所説和大家瞭解的簡直就是大相徑庭了。
扎伊勒提爾的説辭是,大喇嘛和達什敦多布要害弘曆,弘曆挾持他們是正當防衞。
幾個漢臣不懂蒙古語,但幾個宗室王爺卻是聽明白了個七七八八,當下臉便變了幾變。
老十卻沒喜形於,而是問大喇嘛和達什敦多布為什麼要害弘曆。
扎伊勒提爾講道,説開始達什敦多布對弘曆還好,但在寶力德匆匆趕到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扎伊勒提爾特別強調,寶力德趕得特別急,都給累暈了,還專門找了大夫看的。
然後,扎伊勒提爾就説,寶力德來後,應該是si下和弘曆商談過的,因為弘曆很快臉就不大對了,而寶力德還通知大家,小心戒備,若發現苗頭不對,就趕緊跑人。
不久弘曆就跟達什敦多布和突兀兒去見大喇嘛,然後大帳內就鬧了起來,等自己和寶力德帶人趕去時,正見到幾個喇嘛圍攻弘曆,大喇嘛、達什敦多布和突兀兒就在一旁看着…
“皇上,若我們遲到一步,四皇子肯定會遭毒手”扎伊勒提爾説到這,還做了個悲憤的表情。
雅爾江阿怔了怔,自言自語道:“寶力德會和四阿哥説什麼呢?”扎伊勒提爾搖頭表示不知,但表示一定是弘曆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事…説完,扎伊勒提爾又茫然問:“四皇子信中沒説?”老十此時還是很穩得起,搖搖頭,表示朝廷尚且未接到弘曆和策稜的摺子。
扎伊勒提爾想了想,又道:“為了躲避追兵,我們是分三路跑的,按計劃,四皇子應該是去找汗王的…”老十皺眉道:“你可知道,你汗王也在要朝廷給個説法?
…
”扎伊勒提爾楞了楞,臉有點白,磕了個頭,先請老十原諒自己的爺爺,然後才道:“因我的隨從分了一多半給四皇子,所以分不出人手去給汗王送信,汗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我敢保證,如果四皇子見到了汗王,汗王絕對不會這般行事的…”説到這,扎伊勒提爾很艱難的説道:“難道,難道四皇子出了意外?”説到這,扎伊勒提爾聲音有些顫抖了,道:“賽因諾顏部應該會猜到我們要去找汗王救助的,他們肯定是派了重兵追捕,皇上…”宗室王爺們的臉也全白了,是啊,怎麼光想着弘曆會惹事,就沒想到蒙古人原本就不是安分的?而且策稜的摺子遲遲未到,這也透着可疑啊,難道策稜也起了不臣之心?
老十心裏有底,但還是緊張的站了起來,指着一幫大臣,咬牙道:“弘曆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朕看你們有何臉來見朕”而儲秀宮,其木格和阿茹娜則拉着託婭唏噓不已。
託婭氣呼呼的控訴完後,告訴兩個姑媽“本來是打算去找阿布的,但是我想了想,若漠北的那幫人非要阿布
人,阿布還不是隻有來找大姑媽,所以我便拉着扎伊勒提爾上京來了,在通州就發現大家看我們的眼神不對,花銀子打聽了半天,才打聽出原委來,我一琢磨,眼下各個部落都連成了一氣,如果我們悄悄的來找大姑媽,大姑媽幫我們説話,他們肯定會認為大姑媽幫親不幫理,胳膊肘往裏拐,所以乾脆大張旗鼓的來告狀,反正我們在理。不過,我們擔心和四阿哥的説辭不一樣,所以關鍵地方都説得很含糊…”説到這,拖婭頓了頓,問道:“大姑媽,四阿哥沒傻乎乎的説他是為了保住娜仁吉娜的舌頭才劫持的大喇嘛吧?我和扎伊勒提爾商量好了,説是大喇嘛要害四阿哥,四阿哥被迫還手的…”其木格和阿茹娜一臉的無奈,沒想到這位都不興事先串供的。
託婭見狀,急了“四阿哥實話實説了?哎呀,早知道就該先悄悄見過大姑媽再説的,都怪扎伊勒提爾,他説萬一被人查出來我是先進的宮,後攔轎告的狀,那以後我們説什麼都沒人信了…”晚上老十聽其木格説了整個情況後,癟癟嘴,道:“以後孩子們再淘氣,看你還有臉説像爺不,明明就是象你們阿巴亥的人嘛,爺這個黑鍋竟然背了二十多年,太冤了”説到這,還笑問道:“其木格,你説爺該找誰喊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