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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生自然不肯,轉頭看師尊與紅蛟鬥得難解難分,赫連萬城自是知道他心,一槍刺向蛟龍眼睛時,叮囑一聲:“與你師兄先回,為師隨後便歸。”紅蛟嗤笑:“你這老道好大口氣,與我為敵,還以為當真走得了?”那頂着寶硯兒外皮的魔修便又噗哧笑起來:“我等便不打攪老道和老妖親熱,就此告辭。”赫連萬城十七歲築基,自此踏上修仙大道,二十二歲結丹,天資比起徵漠林方生更是高出無數。結丹之後容貌便無變化,故此赫連萬城與自己兩個徒兒,外貌卻有若兄弟,而非師徒。只是徵漠與林方生自幼跟隨師尊,敬愛已久,而赫連萬城年歲過百,氣質自是非二十出頭年輕人可比,故而不覺異樣罷了。
魔修卻對那青年人模樣的赫連萬城毫無敬畏之心,一邊以白骨杖擊殺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妖魔,一邊朝宮外走去。
赫連萬城自是不與他計較,難得紅蛟亦是不放心上,只見林方生跟隨那兩人離開,內心惱怒,卻被赫連萬城阻住,竟是不得騰手捉拿。
徵漠師兄弟二人得了師尊口諭,不敢耽誤,一路急行,寶硯兒亦同行,出得宮門,便是北溟海底,水深陰冷黑沉,水中妖物卻已被珍珠宮內強大氣息驚得逃竄無蹤。
寶硯兒在海底行走幾步,推開海底砂石,惋惜低嘆:“這傳送陣太過殘缺,用過這次便盡毀,你們那老道師父只有自己游回去了。”北溟海固然水深難測,幅員遼闊,妖物橫行,對已入化神期的師尊來説卻算不得什麼,徵漠兩個也不擔憂,如今他二人修為不足,留下反而令師尊分心,徵漠更是一早就得師尊吩咐,找到師弟,立即回師門,不許耽擱。
故而徵漠只是安撫握住師弟手腕,向寶硯兒道:“無妨,走吧。”寶硯兒卻不睬他,而是巧笑嫣然轉頭看林方生:“這位哥哥,你待如何?”林方生見過赫連萬城與司華鈞方才戰鬥,對自家師尊亦是自信滿滿,即使取勝不能,師尊亦可全身而退,如今纏鬥,也是為他是兄弟二人爭取時間罷了。便朝那小童頷首道:“一切聽師兄吩咐。”寶硯兒似覺無趣,撇撇嘴,一道紅線自額頭裂開,繼而整張麪皮亦從紅線處裂開,一個青年撐破寶硯兒整張表皮,直起身來,身周血水,將海水染得嫣紅一片,伴隨破裂表皮,漸漸散去。
那青年正是魔修閻。
魔修這等偽裝之法,當真是聳人聽聞,血腥殘酷。
閻卻神情鬆快嘆氣,抱怨那小童外皮窄小憋悶,一邊啓動傳送魔陣,三人俱進入陣中,一片黑光繚繞後,再次睜眼,三人已遠離珍珠宮,站在海邊小漁村旁。
那漁村顯是破敗已久,全無人煙,林方生自寶幻山被擒,至今足足四月,一時表情暢快,便仰頭看師兄,徵漠亦是因師弟安然無恙,而去除心頭大石,眼神温柔至極。
閻卻見不得這二人神
繾綣,道:“你二人要親熱何必在我面前…事既已了,我們就此別過吧。”徵漠頷首:“好。”林方生見他們似有隱情,心中疑惑,並未多問。那魔修卻取出一個長條玉匣,遞予林方生,笑容亦是動人,如今回覆真貌,自是沒有那垂髫小兒稚氣,神
間天真坦誠,卻一點不差:“方生哥哥,你在珍珠宮中迴護於我,我都記着了,他
有緣,定當回報。”林方生聽他叫得親切,也覺有趣,卻並不接那玉匣:“你為何要送我禮物?”閻
笑得狡黠,將那玉匣往林方生手中一
:“並非禮物,乃是你遺落珍珠宮裏的東西罷了。”而後召出白骨杖,躍身其上,須臾便消失了身影。
林方生疑惑打開玉匣,一條長黝黑物事置於其中,竟是被他扔掉的石
。
一時麪皮發燙,飛快關上玉匣,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全身猶如火燒起來。
徵漠看他表情變換,卻未開口相詢,他從儲物囊中取出一艘寶船,林方生瞧得清楚,乃常萬劍門弟子集體出動才可使用之物,如今為護他安然迴歸,全動用上了。
師尊對他,當真是千寵萬寵,卻又叫他,如何回報。
當真是應了古人那句: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暉。
林方生入了寶船,那法寶便悄然騰空,無聲無息穿梭雲層之中,向着萬劍門所在地疾馳而去。
徵漠佈置靈石完畢,進入船艙,卻見林方生手撐桌面,面痛苦,不由上前兩步,扶住師弟,一股靈氣探入他經脈中細細查探:“師弟,可曾受傷?”林方生任他作為,更是羞愧低下頭:“不曾。”自最初帝
漿中數次傷痛
血後,司華鈞確實從未曾傷他分毫。
徵漠卻輕輕皺起眉,愈加仔細查探起來。因他靈力在師弟經脈與丹田中一轉,察覺到靈力運轉間,有些許雜質,而且林方生短短四月,自凝脈七層一躍而至九層,如此神速,無疑揠苗助長,本應基礎薄弱,靈氣亦當稀薄。
可師弟經脈寬厚,靈力凝實,竟如同潛心修煉數十年,夯實了基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