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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各國的使臣甚至國王,絡繹不絕地來到皇宮,帶着一車車進貢的禮物,讓整座宮殿都光溢彩。征服傳説中最富庶的城市巴比倫,讓曼蘇爾達到了他生命裏的一個顛峯。
數不清的宴會,一場場接連不斷地開着。曼蘇爾每天把自己灌得爛醉,現在,他也確實應該喝醉,他已經什麼都有了,應該盡情地享樂才對。敍利亞的國王又來了。曼蘇爾很驚訝他這次還會來,如果説是因為禮節,確實也做得過頭了,令他不得不懷疑這老頭兒另有所圖。
曼蘇爾向帷幕後面瞟了一眼。他常常召米爾到自己身邊。但是隻是讓他彈琴或者唱歌而已,甚至僅僅是看看他,並不想要他侍候。
米爾坐着薄紗的帷幕後,手裏抱着一把豎琴。他唱的是一支波斯皇宮裏很時興的曲子,他的嗓音很悦耳,甜美而又憂傷。
他穿一件黑的薄紗長袍,半透明的,但沒有戴什麼飾物。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天他不是主角,所以用不着惹人注目。
他也沒有化妝,但是這時候的他卻更讓曼蘇爾喜歡和懷念。隔着幾層輕紗的帷幔,曼蘇爾有點失神地看着那雙纖細修長的手在琴絃上舞動,黑髮的頭微微地偏着,那雙美麗的眼睛霧濛濛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看。
如果説今天有主角的話,那麼就是他從巴比倫帶回來的那對孿生姐弟,阿西婭和伊瑪。最近曼蘇爾大部分的夜晚都是在寵幸他們,在後宮裏掀起了另一陣嫉恨的暗。
也再一次印證了皇帝陛下的花心──對任何人的寵愛都不會超過一年。一曲舞跳完,阿西婭朝她的弟弟使了個眼,兩個人一同伏在了曼蘇爾腳下。
阿西婭説:“陛下,您答應了我們的,只要我們今天的舞跳得好,您就送我們一件禮物。”曼蘇爾怔了一下,想了起來,果真是在前天夜裏的牀上答應過的。於是笑了,説:“好啊,你們想要什麼?儘管説就是了。”他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帷幕裏的米爾,他垂着頭,黑髮輕柔地散落下來,看不到他的表情。伊瑪説:“陛下,我們想在您從巴比倫帶回來的那箱珠寶裏面選一件作為賞賜。”曼蘇爾不易覺察地皺了一下眉。他不喜歡珠寶,但這次去巴比倫的時候看到一些他覺得
米爾可能會喜歡的,就帶了回來,但一直忘了給他。
這時候他也不能説不,就揮揮手派奴隸去取。敍利亞國王一直微笑地看着那對姐弟的舞蹈,這時候,他站起身來。
“陛下,容我失禮,我想問,上次獻舞的那位呂底亞的祭司…他現在是否已經失去了陛下的寵愛?”曼蘇爾用眼角帶了一下米爾,發現他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更大的反應。
琴聲還在繼續,歌聲也沒有停。
“哦,難道國王還沒有忘記他?”敍利亞國王微笑。
“陛下,當時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忘記。”曼蘇爾笑着説:“那你是説我今天的節目不夠彩了。”國王忙行了禮,回答説:“陛下,今天的舞蹈也同樣
彩。您從巴比倫帶回來的這對美麗的尤物,非常非常的
人。
只不過,這是屬於我們凡人的享樂縱慾的舞蹈,而祭司的舞是獻神之舞。”曼蘇爾的心中怦然一動。米爾也説過同樣的話。看到滿廳的人都在無聲點頭,曼蘇爾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陛下,如果他已經失去了您的寵愛,可否把他賜給我?我可以用比上次更多的東西來換。”曼蘇爾不回答,揚起手朝帷幕裏做了個手勢。
米爾放下豎琴,靜靜地走了出來。
雖然仍然是極薄的薄紗衣服,整個體在明亮的燈燭下幾乎沒什麼可掩飾的,纖毫畢
。
但樸素的深薄紗和完全沒有修飾地垂在背上的烏黑長髮,以及清清淡淡的一張臉,跟當時豔麗得幾近
人的妖媚舞者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就連他眼睛裏的神情都不一樣,平靜而順從,沒有那時候的亮得灼人的光。宴會廳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米爾輕輕地跪在曼蘇爾的王座下面,垂下了頭。
他的頭低下得很慢,一如既往的謙順和優雅,長長的睫在他
緻的鼻樑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陰影。